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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县令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了叶熙,说不定这个特别的女子会有办法。

万有仓三楼办公室内,郑县令满面愁容。

“叶东家,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是好啊?

叶熙心中无语,你一个当官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她一个平头百姓如何知道?

但见对方专程来问,多少得说两句:“郑县令,流民突然这么多,您不觉得蹊跷么?”

“哎,叶东家有所不知,也不知何人传谣,说云水县富庶,有吃不完的米粮。

那些流民竟全往这儿涌,我县虽富足,可哪儿真有吃不完的粮食?

如今流民只进不出,光吃粮不干活,县衙的存粮眼见要见底了!

今日施粥稍稀些,我已派人去邻县采买,谁知他们不听解释,当场就闹起来了。”

“依我看,是起初给他们喂得太饱了,吃了几顿饱饭,自然有力气闹事。”

郑县令垂头不语,叶熙知他心善,怜悯这些流民,便也未再苛责。

只是她比谁都清楚,濒临绝境之人有多可怕。

为了活下去,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县里的富户呢?没让他们捐些粮食?”

“捐是捐了,可大家都以为县衙存粮充足,不过象征性捐一点。再说哪家的粮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谁肯白白拿出来?

他们哪里知道,越是富庶之地,上缴的税粮越多,县衙根本没多少余粮。

我也想过以工代赈,但眼下实在想不出该修什么!想往作坊里塞些人,可作坊早就满员了,想把流民分到各村镇,他们又死活不愿意去。”

郑县令说罢,重重叹了口气。

“叶熙也认为将流民安置到各村是上策,只是他们如今人多势众,自然有了议价的底气。

既然县衙愿意出钱,事情就有转圜余地,但钱不能全砸在买粮上,谁知道旱灾要持续多久?何况人只吃饭不做事,闲久了必生事端。

这种乱局下她的生意也处处受限,略一沉吟便对郑县令道:“我倒能新开厂子,不过县衙出资,我出技术和管事的。赚了钱,我要拿六成。”

郑县令哪还顾得上分成多寡,只要能稳住流民,便是万幸,忙问:“能招多少人进厂?”

“中型厂子约莫能容四五百人。”

“可剩下的人,又该如何处置?”

“先别急,一步步来。除了进厂做工,还能让青壮年去修路,不过肯定有人怕县衙白使唤人,得日结工钱。等剩下的人看到做工的拿了钱,心就安了,也信官府是真心帮扶。”

郑县令闻言也觉得有理,但听到修路,随即问道:“修哪里的路?”

“修通往州府的路,修好后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乐华城。”

“这么快?现在马车到乐华城得四五日呢!”郑县令满脸惊诧。

“我说的是用我的座驾,你们赶马车耗时虽长些,但也比现在快得多。”

郑县令眼睛一亮。

叶熙瞧他神情,补了句:“我就一辆,多了也不卖。马车翻了或许能活命,那东西翻了必死无疑。”

郑县令撇嘴:说得那么玄乎,你自己咋还用?

叶熙也没理会他幽怨的小眼神:“修路的技术人员和方案我出,钱你出,你就说干不干吧?”

“修这路得花多少钱?”

“现在说不清,得做工程预算,钱不够就找章明拿。你就告诉他,要想富先修路。路修好后,云水县一天得进出多少人和货?”

郑县令急着了事,便道:“行,两边可同时推进吗?”

“只要钱到位就行。不过你得找几个流民里有威望的人来商量,先派人扮成流民摸底,查清哪些是真领头的,哪些是趁乱煽风点火的。该抓的抓,该谈的谈。”

“成,我这就叫下面的人去办。”

流民在县城里如打游击般周旋,衙役守着这家店铺,他们就抢另一家。

不过他们不敢分散住在城内,晚上便退回城门外的草棚歇息,还分出人手堵在城门不让关闭。

郑县令站在谯楼上,接过叶熙递来的喇叭,开启了一场与流民的对话。

“诸位,我是云水县的县令,白日的时候县衙的人已经跟你们解释过了,县里的余粮不多,但我已经派人去隔壁县买了,我不知道是谁挑起你们的情绪的,让你们进县城闹事,但我希望这种事以后都不要再发生。”

“说得好听!就算买了又如何?老子不想喝稀粥,要吃肉!凭啥都是人,你们县里人吃香喝辣,我们就得像乞丐一样?”一个汉子不满的说道。

“对!我们要吃肉!”

“吃肉!”

郑县令气的音量都提高了:“凭什么?就凭你们遭的旱灾不是云水县人造成的!我听说有的城池直接闭门不接纳流民,我好心施粥反倒给云水县百姓招来灾祸?这还有天理吗?”

大多数流民听了都觉得有些惭愧,有人说是县衙不想给他们吃的了,今天是粥稀了,明天就能给他们米汤喝,是想逼着他们自己走。

所以有人带头说去县城抢肉吃时,他们想着肉味儿,就一股脑跟着冲进了县城。

一位老者杵着拐杖,叹了口气:“我们一路走来,有谁像云水县的人对我们这么好?你们这样做就是忘恩负义。”

可也有我弱我有理的人反驳:“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都这么惨了,他不是朝廷官员吗?难道给我们吃的不应该吗?”

郑县令再次举起喇叭:“难道我没有给吗?就算朝廷要救济灾民,莫非你们以为,你们前脚刚到,银钱物资后脚就跟着来了?

你们现在吃的都是云水县的存粮!要是还想去抢商铺,尽管试试!

附近驻军马上就到,看看你们能不能跟官军硬拼?

你们也可以逃到下一个县城接着抢,那你们以后就不是流民,而是造反的贼寇,人人得而诛之,子孙后代都要背着贼子的骂名!这种日子你们愿意过,我也绝不拦着!”

这番话如重锤砸在众人心头,流民们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白日只是一时冲动,但他们从未想过要一辈子顶着贼寇的骂名四处奔逃。

一旦继续抢掠,驻军压境,他们手无寸铁,拿什么抵挡寒光凛冽的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