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阁内的午后,蝉鸣透过雕花窗棂轻轻摇晃。冥渊斜倚在软榻上翻着古籍,暗红瞳孔扫过书页上关于浮光锦的记载,又想起三月前宴席上瞥见的皇族贵女裙裾,那抹随步伐流转的虹彩,终究成了心底抹不去的念想。
“阿渊!快来前厅!”帝洛川的声音裹着海风撞开房门,惊得窗台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冥渊合上书册起身,刚转过回廊就看见林泽轩倚在朱漆廊柱旁,银发被夕阳镀上金边,手中锦盒流光溢彩。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冥渊挑眉走近,却在触及帝洛川藏不住笑意的蓝眸时,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林泽轩将锦盒递过来时,指尖还残留着金芒,显然是用法术精心护着。
锦盒开启的刹那,流转的虹光倾泻而出。冥渊的呼吸陡然停滞——正是那日宴席上惊鸿一瞥的浮光锦,鲛绡般的布料上暗绣着星辰纹样,随着角度变换折射出七种色泽,恍惚间竟像是将整片晚霞揉进了绸缎。
“你们......你们真给我弄到了......”冥渊的声音发颤,指尖悬在锦缎上方迟迟不敢触碰,仿佛稍一用力这美梦就会破碎。记忆里自己不过是嘟囔了几句,没想到他们竟真的放在了心上。
林泽轩嘴角扬起温柔弧度:“开不开心?”他抬手想要替冥渊抚平翘起的发丝,却在触及发梢时又顿住收回。帝洛川已经大笑着揽住冥渊肩膀,黑发扫过对方耳际:“开心就应该笑啊,阿渊这样让伯父知道了还以为我和林泽轩又欺负你!”
冥渊猛地转身,却在看清两人眼底关切时,眼眶突然泛起酸涩。滚烫的泪珠砸在浮光锦上,晕开细小的水痕,反倒让布料上的星辰纹样更显灵动。他慌忙抬手去擦,却被帝洛川用袖口拦住:“哭什么,丑死了。”嘴上嫌弃,动作却轻得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
“哼......”冥渊抽了抽鼻子,突然将锦盒抱在怀里往后退了两步,暗红瞳孔里跳动着狡黠,“说好了,弄到浮光锦我就穿给你们看!”话音未落,人已经抱着锦盒冲进内室,留下帝洛川和林泽轩相视一笑。
夕阳西沉时,冥渊阁的铜镜前,身影缓缓转身。浮光锦裁成的长袍贴合身形,随着步伐流转的光晕将他衬得愈发清贵,暗红瞳孔映着锦缎上的星辰,恍若坠入了浩瀚银河。门外传来脚步声时,他突然有些紧张地攥紧衣摆,却在听见帝洛川那句“阿渊比皇族贵女还好看”时,忍不住弯起嘴角。
晚风穿堂而过,掀起锦缎的边角。三人倚在回廊上看漫天星辰,谁也没注意到林泽轩悄悄用法术凝了朵永不消散的金芒花,别在了冥渊发间。
会议室里,鎏金烛台跳动的火苗将神魔塔的影子投在墙上,巴掌大的塔身在众人注视下突然震颤,塔身流转的符文泛出幽光,仿佛在回应冥渊的话语。暗渊伸手想去触碰,却被冥渊拦住:“这东西认主,别轻易招惹。”
“目前我们已经有金元素神器,木元素神器,水元素神器,冰元素神器,雷元素神器,”冥渊指尖划过桌面排列整齐的玉牌,目光落在角落空出的两个位置,“就差火元素神器和土元素神器就可以激活神魔塔。”他话音刚落,神魔塔突然发出清脆的嗡鸣,塔身歪斜着滚到一边,惹得江锦年轻笑出声:“这小东西倒像是害羞了。”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起来,帝洛川摩挲着三叉戟的纹路,蓝眸映着烛火:“火元素神器现世必然会引来各方势力,上次在北境暗礁的教训还不够?”他指的是黑袍人率领的暗影殿,提到这个名字时,林泽轩的月之弓不自觉泛起银芒。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冥渊展开一卷烫金密报,暗红瞳孔扫过密密麻麻的小字,“火元素神器会在一个月后在火焰山上出现。这座山由上古炎龙镇守,寻常修士靠近便会被焚成灰烬......”他话未说完,夜无殇的法杖突然迸发出冰棱,在地面凝成霜花:“再强的火焰,也有熄灭的时候。”
最终众人决定提前启程。三日后,火焰山猩红的轮廓出现在天际,整座山被翻滚的岩浆云雾包裹,空气中弥漫着硫磺气息。山脚下,一座飞檐翘角的客栈在热浪中若隐若现,匾额上“炙焰居”三个大字竟在自行燃烧。
“一间上房要十块灵石?”江锦年握着毛笔的手顿住,墨汁在账本上晕开。掌柜是个独眼的蜥蜴人,肥厚的爪子敲着柜台:“嫌贵?方圆百里就这一家能抗住火焰山威压的客栈,爱住不住。”
分房时,气氛突然变得微妙。冥渊自然地将钥匙递给帝洛川和林泽轩:“我们一间。”江锦年揽住暗渊肩膀:“老规矩,咱俩凑合。”夜无殇和冥萧默契地拿走最后一把钥匙。轮到渊时,他盯着空荡荡的桌面,机械键盘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你......”冥渊刚开口,渊已经转身踏上楼梯。少年转身就走了,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