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上房在二楼最里侧,木质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冥渊、帝洛川与林泽轩推开房门时,屋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满身寒气。
冥渊径直走到窗边,呵出一口白雾,指尖在蒙着薄霜的玻璃上勾勒。氤氲水汽中,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逐渐成型:“这个爱心的意思是爱你们,好看吗?”他转身时眼尾带笑,烛火映得面容格外柔和。
帝洛川卸下腰间三叉戟,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他望着玻璃上的爱心,唇角不自觉上扬:“好看。”平日里冷峻的眉眼此刻满是纵容。
林泽轩将冰弓轻轻靠在墙边,冰刃折射的冷光与屋内暖意交织。他伸手戳了戳爱心边缘快要化开的水汽,轻声道:“好看。”话音落下时,窗外又有新的雪花扑簌簌贴在玻璃上,与那个带着温度的爱心融为一体。
积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冥渊裹紧披风,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他拉上厚重的雕花窗帘,将房间里跳跃的炉火与温暖暂时隔绝,转身时目光扫过并排而立的帝洛川与林泽轩。
“出去转转?”冥渊伸手拍了拍两人肩膀,玄色衣摆扫过木桌,带起一阵轻响。帝洛川顺手抓起桌上的皮手套,林泽轩则取下墙上的羊毛围巾,三人默契十足地踏出房门。
花蝶谷的街道在雪夜中寂静无声,平日里穿梭花海的蝶群早已不见踪迹,唯有零星几家店铺还亮着昏黄的灯。冥渊缩着脖子走在中间,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细小冰晶。他无意识地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指,指节在寒风中微微发颤。
帝洛川瞥见他的小动作,眉峰微蹙:“手套也不戴。”话音未落,身上的黑色披风突然罩住三人。林泽轩伸手环住冥渊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围巾的暖意裹挟着白檀香气扑面而来。
冥渊闷笑一声,突然伸手探进帝洛川敞开的衣襟。掌心触及紧实腹肌的瞬间,他舒服地喟叹出声:“还是这里暖和。”指尖恶作剧地戳了戳肌肉线条,换来帝洛川胸腔里一声低笑。
“阿渊不能只碰帝洛川的。”林泽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委屈。他握住冥渊作乱的手腕,冰凉的指尖贴上对方后颈,“我这里也很暖。”
“不要~”冥渊笑着挣扎,却被两人前后夹击困在披风里。帝洛川的手指勾住他的腰带,林泽轩则低头咬住他的耳垂,寒意与体温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呼吸逐渐变得灼热。
“放开我!”冥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颊泛起绯红。他的后背抵着林泽轩的胸膛,腰间是帝洛川不轻不重的桎梏,挣扎间发带散开,墨色长发在雪夜里扬起。
“为什么偏偏我是受?不公平!”冥渊终于挣出两人的怀抱,抬手整理凌乱的衣领。他瞪着眼前两个一脸得逞的恋人,耳尖通红,“下次换你们来!”
帝洛川伸手想帮他重新系上发带,却被冥渊侧身躲开。少年转身跑进雪中,衣摆扫过积雪,扬起细碎的冰晶:“我去买糖炒栗子,你们不准跟过来!”
看着冥渊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林泽轩轻笑出声:“他生气了。”
帝洛川双手抱臂,目光追随着雪地里那抹黑色身影:“等他回来,再好好哄哄。”两人站在原地,任由雪花落在肩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
冥渊在街角的小摊前停下,看着摊主用铁铲翻动着锅里滚烫的栗子。糖稀裹着栗壳在火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热气蒸腾间,他想起刚才被“欺负”的场景,耳尖又开始发烫。
“老板,来两包。”冥渊掏出金币,突然瞥见不远处的首饰摊。一盏灯笼下,一对银色耳坠在雪光中闪烁,坠子上雕刻着展翅欲飞的凤凰。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伸手拿起耳坠细细端详。
“公子好眼光,这是新打的款式,最适合送给心上人。”摊主热情推销,“用的是最纯的雪银,配上您这样的贵人……”
冥渊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银饰,想起帝洛川冷峻的眉眼与林泽轩温柔的笑容。他唇角微扬,又指了指旁边一条刻着冰纹的手链:“这个也包起来。”
当他提着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和藏在袖中的首饰回到客栈时,帝洛川和林泽轩正站在屋檐下说话。看见他回来,两人同时转身,目光落在他通红的耳尖和微微凌乱的发梢上。
“还生气?”林泽轩伸手想帮他拍掉肩头的雪,却被冥渊侧身躲开。少年将一包栗子塞进帝洛川怀里,另一包递给林泽轩,自己则剥开一颗放进嘴里,滚烫的栗子甜得几乎要溢出来。
“谁生气了。”冥渊含糊不清地说,偷偷将藏着礼物的手背到身后,“明天还要找神器,吃完早点休息。”
帝洛川和林泽轩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拆穿他的口是心非。三人踩着积雪回到客栈,温暖的烛火重新在房间里亮起,将三个依偎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在雪夜里勾勒出一幅静谧而温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