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没想到他会跟了来。
众人也没想到,他会是个这么小的小孩子!
刚刚还没来得及升腾起来的怀疑,在看到他这个模样后,又迅速地落了回去。
“你怎么跟着来了?不是说好了,你在府里等着吗?”苏念念问道。
郑晓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说:“主子,小公子落下了这个。”
“我就赶紧跑步来给他送过来了。”
郑晓看向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小团子,疑惑地问:“咦?小公子怎么这么能睡?这都快要吃午膳了,他怎么还不醒?”
苏念念跟他解释:“小团子不是睡了,而是中毒了。”
“什么!”郑晓吓坏了,赶紧爬到小团子躺着的塌上,伸手去拉小团子的手,“小公子,小公子,您没事儿吧?”
“主子,他怎么还不醒?中毒很深吗?”
苏念念拉住他,轻声安慰道:“你放心,他没事儿。你先冷静下来,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到了御花园去了的?”
郑晓饶了饶头,才说:“我不知道那里是御花园。小主子跟我说过,太后娘娘最喜欢菊花。所以我就先找菊花。”
“那里的菊花最多。”
成王将他拉到面前来,问道:“你在御花园中,可有可到什么?”
郑晓立刻点头:“我看到好几人忙忙碌碌地在干活,只有几个人在偷懒。”
“我记性可好了。我可以帮你指认。谁在做什么。”
禁军统领一听,立刻让人将所有人全都叫了过来。全部站在院中。
郑晓伸手指了三个宫女和两个太监:“他们当时在修建草木,拿着大剪子,一直在剪。”
“她们两个,提着这么大的食盒,穿过小路走了。”
“还有她们两个,在假山里埋了个东西。”
“她们三个,在那边的亭子里嗑瓜子。”
“她,我不知道她做什么,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手里什么也没拿,走得很着急。”
“她们……”
禁军统领立刻将埋东西的、走得急的三个人先拎出来,单独审问。
没过多久,三个人浑身血淋淋地又被拎了回来。
禁军统领将审问的口供交给了皇上。
皇上看了看,气得一把将口供全都甩到了瑶常在脸上:“你自己看!”
瑶常在一目十行地看完,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本是自由自在的医女,一身医术悬壶济世。可自从入了宫,就只能守着一个空空的宫殿,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念宫外的山山水水,厌倦了这如死水一般的皇宫。厌倦了这里的一切。弄死成王世子,也算是给皇上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如此,即便死了,也死得其所了。”
皇上皱眉,冷冷呵斥:“贱人,胡说八道。你犯下大错,必死无疑,临死前居然还要挑拨朕与三皇弟的兄弟之情。其心可诛!”
成王倒是坐得稳稳当当,好似并没有听到瑶常在的话一般。
苏念念捡起地上的口供,看了几眼。
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瑶常在这是在自寻死路?
一个大美人活得好好的,想死,是个什么情况?
苏念念看向瑶常在,不解地问:“看你也是个聪明能忍的,为什么甘愿做别人的棋子?”
“不论是设计小团子落水,还是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做得都错漏百出。到底是为了什么?用自己的命,拉别人下水吗?”
皇上猛地转头看向苏念念,问道:“福瑞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念念朝着皇上盈盈一礼,才说:“瑶常在师从神医谷,身上有假死药非常合理。”
“她掳走小团子,给他吃下假死药。然后按照他死了的局面,开始往我身上泼脏水。”
“可是……”
苏念念故意说得很慢,“假死药”三个字一处,在场的嫔妃表情各异,还挺精彩的。
成王也是配合,直接问道:“皇后娘娘、安嫔娘娘,你们听到本王的孩儿只是假死,似乎不太高兴?”
苏念念立刻闭嘴了,功成身退。
皇上则跟着成王看向了皇后和安嫔。
这时候,华容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皇上和成王拱了拱手,禀告道:“启禀皇上、太后、皇后、王爷,属下在长春宫发现了一处密道。”
“密道中藏有大量的火药。”
皇上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宫中居然有人私藏火药。那东西,可是能造成爆炸、死伤无数的大杀器啊!
“来人,将安嫔拿下!”皇帝半丝犹豫都没有,立刻吩咐道。
禁军冲进来,拿住了安嫔娘娘。
安嫔从始至终,都一脸懵。直到被反剪了双手绑了起来,才终于回过神来,噗通就跪了下去。
“皇上,臣妾冤枉啊!什么密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上,求皇上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啊!”
然而,安嫔的哭求,在火药这般极具危险性的可能之下,皇上是根本不可能听她任何反驳的。
瑶常在抬起头看了安嫔一眼,嘴角悄然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一副用胜利者的表情对着安嫔。
安嫔抬眼看到瑶常在的表情,立刻就发了疯:“贱人,贱人,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你在报复我害死了你的孩子!”
“所以你就安排了这一切,对不对?”
瑶常在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恐惧地往后躲了躲,满脸凄楚,声音悲怆:“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他才不到三个月,还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看一眼,娘亲一直痛悔是自己没保护好你,原来你竟然是被人害死的吗?”
皇上这震惊了:“你说什么?你曾怀过朕的骨肉?朕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他竟然就被这个毒妇给害死了?”
瑶常在抬手用帕子轻轻沾了沾眼泪,这才凄楚地看着皇上,哽咽着开口:“皇上,今日,便是皇儿的忌日。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臣妾日日为他伤心难过,时间越久,越是无法释怀他的离去。”
“每一个漫长而漆黑的夜里,臣妾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在懊悔没能保护好他。”
“臣妾以为,唯有臣妾一死,才能赎罪。”
“没想到,他竟然是被安嫔娘娘害死的。”
“安嫔娘娘,臣妾自问安分守己,从来不与你争什么。每次皇上来长春宫,臣妾也都是能避则避。您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的孩子?”
“我可怜的孩子啊——”
瑶常在哭得梨花带雨,可苏念念就是觉得违和,忍不住轻声嘟哝了一句:“好浓的茶味儿。这个瑶常在,也不是简单的。”
成王皱眉看了苏念念一眼,又看了瑶常在一眼。心里忍不住嘀咕:“瑶常在失了孩子,明明都这么惨了,这个女人怎么还这么说她?难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不是吧?那么太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