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河抚着胡须冷笑:“镇北团再厉害,敢和国主钦定的燕京守备作对?小丫头,莫要为了个孽种,连累你们全团陪葬!”
小青此时的内心纠结万分,她看着楚轩孤身立于战卫包围中,背影却挺直如松。
再转头望向元霸天手中泛着冷光的令牌,耳边仿佛响起梦倾城临行前的话:“若有人敢动楚轩,镇北团的剑,便是国主也拦不住。”
冷汗顺着脊背滑入战甲,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艰难。
保下楚轩,镇北团或将万劫不复,弃他而去,又如何对得起战帅的信任,和自己的良心?
就在小青指尖死死攥着战帅印,冷汗浸透后背时,楚轩忽然大步上前。
他动作快如鬼魅,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将那枚泛着金光的战帅印稳稳握在掌心。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夏山河瞪大了眼睛,元霸天也微微一愣,不明白这小子究竟要干什么。
楚轩却神色淡然,修长的手指轻轻将战帅印塞回小青腰间的口袋,动作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朗声道:“小青战王,我知晓倾城师姐对我情谊深重。但这是我楚家的血海深仇,是我个人的恩怨,怎能连累镇北团为我涉险?”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元霸天及其麾下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不过千人战阵加上一个帝师圆满的元霸天,我还不放在眼里。这点小事,我一人足以应对。”
楚轩说这话时周身气势暴涨,凛冽的杀意化作实质,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并非口出狂言,楚家满门的冤魂、母亲先前所遭受的种种不公,都在驱使着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了结这一切。
只有这样,才能告慰逝去的亲人,才能让自己多年的仇恨得以消解。
小青望着楚轩,美目里满是担忧与焦急。
在她看来,即便楚轩天赋异禀,面对如此阵仗也太过凶险。
她刚要开口劝阻,楚轩却先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平静而从容:“小青,你只管放心。我行不行,很快便见分晓。”
说罢,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剑刃折射出的冷光,映得他的面容愈发冷峻,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楚轩剑锋映着元霸天泛白的脸,寒芒流转间,他嗤笑一声:“若不是途中小爷我遇上了熟人,你们这群跳梁小丑,早该葬身于高铁站外。既然自己凑上来寻死——”
话音未落,长剑已挽出半轮血月,“今日便送你们和刚才那群死鬼一起去黄泉路上作伴!”
这话如惊雷炸响,满院死寂。
“疯了!他绝对疯了!镇北团都不掺和了,他居然还敢挑衅元战卫长,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
“夏家、阳家虽然被他击败,但是人家元霸天可不一样啊”
“元霸天的撼山劲能徒手捏碎玄铁,就算是帝师巅峰见了都得绕道,他拿什么斗?”
更有人望着楚轩单薄的身影,摇头冷笑:“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待元战卫长动真格,这狂妄之徒顷刻间便会化作肉泥!”
元霸天盯着楚轩手中的剑,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当镇北团那女人是你的免死金牌?老子告诉你,待会儿老子这千军万马踏下来,你一定会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不过你倒算有点眼色,没拖着梦倾城一起陪葬,不过她若肯滚下战帅之位,老子或许能赏你个全尸。”
他往前踏了半步,一脸凶相的说道:“实话告诉你,老子早就看那女人不顺眼了!镇北团凭什么手握百万雄兵?那个女人压根就不配坐在这种位置上!”
他啐了口唾沫:“若我有那兵权,十大王族早以元姓为首了!你今天死在这儿之后,我一定会把这件事上报给国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能镇住燕京的狠角色!”
周围权贵中传来几声谄媚的干笑,有人低声附和:“元战卫长雄才大略,若掌镇北军,定能让燕京铁骑踏平漠北!”
元霸天听了这话,愈发昂首挺胸。
“可惜你没机会了。”
楚轩忽然开口,剑尖直指元霸天:“就你也配你觊觎战帅之位?觊觎镇北军?”
“你比我师姐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元霸天被楚轩的轻蔑彻底激怒,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九环大剑划破空气发出刺耳尖啸,兜头便向楚轩劈来:“小崽子!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燕京铁律!”
剑光未至,剑环震颤掀起的气浪已将楚轩额发扫得向后飞扬。
围观人群惊呼着抱头后退,有人闭眼大喊:“完了!元战卫长的开山三式能劈碎城门!”
却见楚轩不躲不闪,左手随意挥出,竟以掌心硬接剑背。
“当”的一声巨响,元霸天虎口发麻,大剑竟被震得向上扬起半尺。
“就这点力气?”楚轩指尖敲了敲剑面:“他们刚才说你能什么来着?徒手捏碎玄铁?”
元霸天脸色铁青,弃剑握拳直击楚轩面门。
他臂间肌肉坟起如小山,拳风带起地上碎石狂飙,眼看就要砸中楚轩面门。
却见楚轩侧身半步,右手如灵蛇般探出,两指轻轻点在他肘间麻穴。
“砰!”元霸天庞大的身躯竟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假山上,碎石簌簌落下。
满院死寂中,他挣扎着爬起,鼻青脸肿的模样惹来战卫们的惊呼声。
“不可能......你怎么会用卸力手?”
元霸天盯着楚轩的手,仿佛见了鬼。
那是只有帝师巅峰才懂的巧劲,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修为?
楚轩甩了甩手指,冷笑道:“你以为凭蛮力就能称雄?”
“哼,刚才是不过是小打小闹,老子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元霸天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只听他浑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转眼间竟如金刚般壮硕,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虬龙盘结。
“这是老子的金刚不坏体!”
他挥拳砸向地面,青砖瞬间龟裂成蛛网:“就算你是帝师巅峰,也得被老子活活捶死!”
“好!元战卫长动真格了!”
人群中有人狂喜尖叫:“这小子死定了!”
“这下好了,哈哈,这回真的就连镇北团的人都救不了他了......”另一个声音带着颤抖的兴奋。
楚轩却忽然扔掉长剑,赤手空拳迎上。
他单薄的身影与元霸天的巨躯相撞时,竟发出金石相击的轰鸣。
战卫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楚轩以血肉之躯硬接元霸天十记重拳,每一拳都让地面下陷半寸,但楚轩却毫发无损,嘴角勾起的笑意反而还愈发冰冷。
“够了。”
楚轩忽然开口,左手扣住元霸天手腕,右手成剑斩向他肘骨。
“咔嚓”脆响中,元霸天惨叫着单膝跪地,一条手臂无力下垂。
楚轩乘势而上,另一只手如闪电般划过他颈侧,不是取命,而是精准切中他琵琶骨。
“啊——!”
元霸天看着自己两条软绵绵的手臂,瞳孔里满是惊恐。
楚轩将人丢在地上,踩住他后背,指尖抵在他后心:“你说过,要把我碎尸万段?”
他俯身在元霸天耳边低语:“可是现在,你好像连握剑的力气都没了。”
全场死寂,唯有元霸天的怒吼声刺破夜空,但很快他就晕死了,过去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
权贵们浑身发抖,看着楚轩徒手废掉燕京第一战卫长的画面,忽然想起他方才的话。
区区千人,我一人足以应对!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这不是狂妄,而是实实在在有能力碾压对方的自信。
夏山河望着眼前宛如魔神降世的楚轩,喉间泛起一阵酸涩的腥甜。
他颤抖的手指死死攥住官服,心中一片惶恐和无措。
这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数十载的老狐狸,此刻只觉双腿发软,竟比当年跪在国主脚下请罪时还要战栗。
他曾以为,楚家不过是案板上一碟冷菜,随便派几个杀手就能斩草除根。
如今才明白,当年漏网的幼崽早已长成噬人的猛虎。
楚轩踏碎元霸天臂骨的脆响,让他头痛欲裂,他恨透了那些办事不利的废物,也恨透了当初没有亲自前往的自己,当年他精心布置的局,竟漏了最致命的一子。
“丞相大人,在想什么?”
楚轩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夏山河后退半步,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楚轩已站在三步之外。
小青眼见楚轩轻松制敌,难掩喜色:“楚先生当真是神人!”
她心中暗赞战帅眼光独到,果然没看错人。
待楚轩转身,元霸天的战卫们忙不迭围上前查看,发现他只是急火攻心晕死过去,顿时觉得有机可乘,竟再度举剑向楚轩逼来。
楚轩本不欲赶尽杀绝,见这群人如此找死,寒芒在眼底一闪,转瞬便将冲上来的战卫屠戮殆尽。
此时元霸天恰巧悠悠转醒,抬眼望见楚轩拎着滴血的剑逼近,瞳孔骤缩,满脸惊惧。
楚轩一把将他提起,沉声道:“最后一次机会,谁下令追杀我母亲?老老实实回答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元霸天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会说?我乃国主亲封的燕京战卫长,从一品大员!你敢杀我?”
话未说完,楚轩剑锋已划过他咽喉,温热的血溅在青石板上。
剩余战卫见状肝胆俱裂,纷纷跪地求饶。
楚轩甩净剑上血迹,转身欲向夏山河走去,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激烈打斗声,元霸天留在外围的战卫竟被杀得七零八落,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甚至流进了内院。
院内宾客面面相觑,惊恐不已——先是楚轩大杀四方,如今又来个神秘高手堵路,这夏家究竟招惹了多少煞星?
众人循声望向院门,只见月光中一道身影缓步踏入,浑身浴血却气势逼人,手中提着的并非兵器,而是半截战卫的尸体。
只见来者身披暗纹玄甲,甲胄缝隙间渗出暗红血渍,四十多岁的面容布满交错剑疤。
他咧嘴一笑,泛黄的牙齿间卡着半截断指,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沙哑嗓音。
“死了这么多人,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不过不要紧,只要最该死的那一个还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