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时卢吉礼非要抢，被魏升升一个眼神吓得缩回了手。
看卢吉礼一直还有些辣，收银小姐姐提醒他们店里备的有雪糕，两人才反应过来，之前服务员告诉过他们有零食有蘸料这些，他们只顾说话都忘记去取了，就那么直接吃了。
卢吉礼就去拿两根雪糕，两人边吃边往外走。
“我一点半上班，送你回学校吧？”
“你知道我们学校在哪？”
卢吉礼疑惑地问。
“我……你们学校那么出名，当然知道。”
魏升升刚想说他去看过，但又觉得不太适合说出来，就找了个借口。
“额，你开车的话西环在修十号线，大中午的堵车巨严重！要不咱们在商场里转转吧，一点左右我去坐地铁回、你开车回上班的地方，你半个小时够不？”
“够。”
“那走吧。”
“给你看几件衣服？”
魏升升看了看卢吉礼的格子衫牛仔裤，问。
“我这是去年刚买的！你买吧，我有钱～之前就说了要挣钱给你买东西，现在虽然没什么大钱，但几件衣服还是买得起的！我终于还能再见到你，实现之前的承诺。这些话在我拿到第一笔课时费的时候，就想说了！”
“我上班都是工装，没机会穿别的。”
魏升升听完感动于卢吉礼的心意。
很感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咱们走走说说话吧。”
“好。”
两人走着说着，魏升升看到有些顺眼的衣服也会让卢吉礼试试。
“魏升升。”
“嗯？”
走着走着，卢吉礼突然停下来拉住魏升升。
“你，心情不好？”
“见到你我很高兴啊，怎么会心情不好。”
“高兴是一回事，心情不好是一回事。你怎么了？工作顺利吗？”
卢吉礼带着魏升升走到连廊人少的地方，停下来问。
魏升升低头没说话，他觉得见到卢吉礼的开心，完全让他忘了工作上的失意和别的小情绪。
这家伙是怎么发现的？
“你可能一直都没注意，你一心情不好就表情很少、会一直暴走还不知道累。你之前在家那次走了一天，从咱们西边走到大东头，我现在想到都……”
卢吉礼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魏升升，你这次怎么了？工作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魏升升完全没意识到，但稍加回忆、他来这个城市时刚开始和最近的状态，似乎都在说：卢吉礼的结论，是正确的。
一开始是压力、委屈、看不到希望，最近是工作受挫。
“魏升升？”
看着卢吉礼眼底的担心，魏升升生也叹了口气。
卢吉礼的真诚和关怀，他总是抵挡不了。
“最近确实，我一直很亲近、佩服的领导，因为集团和工资离职了。大家都以为我能接替他的职位，从上到下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我会是新的主管。”
魏升升说到这里，泄了一口气，听张甜甜说完这个消息时的挫败颓废再次漫上心头。
卢吉礼也没着急插话，只等他继续说。
“可集团偏偏今年出了新的政策，要求领导层必须是本科以上的学历。”
魏升升手撑在栏杆上，看着下面闲逛的人。
“从板上钉钉、百分之百，到完全没有任何希望。对此，我有懊悔，可当年我就是学不进去，而且再怎么想也晚了。我有不甘，但那又怎样。我更不知道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会不会到处都在卡学历？会不会我以后除了自己做生意或者东奔西跑的在酒桌上谈业务、或出卖劳动力或进厂，我再没有别的更好的出路了？我在想我真的，最近特别迷茫，也可能是太累了。”
上班这几年，除了过年休息两天回趟家，他这几年的休息加起来都不超过三天，印象中真的没有休息过，搬家都没有。
头疼脑热不舒服，也是吃了药扛过去，因为客户在等着，因为要攒钱。
“而且卢吉吉，你现在很优秀，确切说在学习上你一直都很优秀，当然这是你刻苦坚持应得的。你有大好光明的前途在等着你，我为你高兴的同时，会想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你会不会因此看不上我，我会不会永远也赶不上你呢？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真的自卑了，沮丧了，害怕了……”
卢吉礼的眼神、提供的安全感，仿佛是一杯浓度超标的白酒，饮下即醉，让人不得不把心底的实话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