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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锦毛虎”燕顺猛地转过身,脸上肌肉扭曲,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就这么便宜了梁山贼寇和花荣那狗官?休想!”

“哥哥的意思是?”

“白面郎君”郑天寿茫然不解,一脸疑问的看着那“锦毛虎”燕顺。

“矮脚虎”王英也忘了疼痛,惊疑地看着“锦毛虎”燕顺:“燕顺哥哥,这,你……你想作甚?”

“作甚?”

“锦毛虎”燕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指着山下大寨,“烧!把这里烧成一片白地!”

“烧寨?!”

“矮脚虎”王英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地上跳起来,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疼得他直冒冷汗,但他还是嘶声喊道:“不能烧!不能烧啊!燕顺哥哥!那是咱们多少年的心血!里面还有好多值钱的东西没搬出来呢!烧了……烧了就全没了!咱们……咱们以后靠什么东山再起啊?”

他心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仿佛烧的是他自己的心肝。

贪财好色,这就是“矮脚虎”王英他个人的人生之写照。

“白面郎君”郑天寿也被这个提议惊呆了,他看看山下寨子,又看看“俺几个”王英和“锦毛虎”燕顺,嘴唇哆嗦着:“烧……烧了?这……这……”

他既觉得“锦毛虎”燕顺说得似乎有道理,又本能地觉得“矮脚虎”王英的肉疼更实在,一时间六神无主,不知该支持谁。

“妇人之仁!”

“锦毛虎”燕顺厉声喝断“矮脚虎”王英的哭嚎,眼神锐利如刀,“留着这寨子,是给梁山贼寇做嫁衣?还是等花荣那狗官来接收?王英兄弟!你还没看清吗?这寨子,咱们守不住了!与其留给仇敌,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他喘了口气,指着寨外官道的方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阴狠的算计:“再者,你们看这火势!一旦烧起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几十里外都能看见!花荣那厮的官军就在清风寨附近驻扎,他们能看不见?看见了能不来?”

“矮脚虎”王英和“白面郎君”郑天寿闻言都是一愣。

这回他们听懂了,燕顺这是要烧了寨子,把花荣的官军引过来啊,毕竟清风山山头上大火熊熊,在花荣的清风寨是不可能看不见的。

“锦毛虎”燕顺脸上露出报复的快意:“这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贼寇破了咱们的山寨,杀了咱们这么多兄弟,花荣那狗官平日里装聋作哑,坐视咱们和青州官府争斗,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坐收渔利?哼!如今老子就给他送份大礼!让这滔天大火把他引来!让他的官军和梁山贼寇在这火海废墟里好好碰一碰!鹬蚌相争……哼!无论谁死谁伤,都算给咱们兄弟出一口恶气!”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矮脚虎”王英虽然还是心疼那些带不走的财货,但眼中也渐渐燃起一股怨毒的火焰。是啊,不能便宜了仇人!烧!烧他娘的!

“白面郎君”郑天寿更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哥哥高见!高见啊!一箭双雕!既能阻敌,又能引来官军让他们狗咬狗!烧!该烧!”

“可是……”

“矮脚虎”王英看着山下那熟悉的屋舍轮廓,还是有些不舍,小声嘀咕,“……真烧了啊?”

“烧!快动手!”

“锦毛虎”燕顺不再犹豫,对着几个心腹喽啰厉声下令,“去!把寨子里囤积的火油、柴草都给我堆到粮仓、聚义厅那边!把火点起来!要快!烧得越大越好!然后立刻从后山秘道下山!”

“得令!”

几个喽啰也明白了“锦毛虎”燕顺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转身飞快地奔向寨中易燃之处。

“矮脚虎”王英看着喽啰们消失在通往大寨的断墙后,听着隐约传来的泼洒火油的声音,脸上肌肉抽搐,仿佛被剜去了心头肉,嘴里无意识地喃喃:“我的寨子……我的银子……我的……”

“白面郎君”郑天寿赶紧用力架起他:“王英哥哥,走吧!留得青山在!”

很快,几股浓黑的烟柱率先从大寨不同的位置冲天而起,紧接着,橘红色的火舌猛地窜出,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的梁柱、门窗和堆积的物资。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几乎是眨眼之间,几处火头就迅速连成了一片,化作一片翻腾咆哮的火海!烈焰冲天,将半边夜空都映得通红,浓烟滚滚,直冲霄汉,声势骇人至极!

“走!”

“锦毛虎”燕顺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吞噬了他基业的火海,眼中没有泪,只有冰冷的恨意和一丝报复的快慰。

他狠狠一挥手,带着郑天寿、架着一步三回头、满脸痛惜和不甘的王英,以及几个背着金银包裹的喽啰,一头钻进了后山那条隐秘的小路,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之中。

身后,清风寨在烈火中发出噼啪的爆响和轰然的坍塌声,巨大的火光如同一支染血的烽燧,在黑夜中疯狂摇曳,不仅照亮了梁山人马追击的道路,更将这惊心动魄的信号,遥遥地投向了清风寨方向——花荣的官军,也该看到了。

“九纹龙”史进一马当先,赤炭火龙驹踏着满地狼藉的碎石断木冲上山顶平台。紧随其后的解珍、解宝兄弟也跃上残垣。然而映入他们眼帘的,已非预想中负隅顽抗的贼巢,而是一片炼狱般的火海!

聚义厅、库房、营房……昔日清风寨的核心区域完全被冲天烈焰吞噬。

火舌疯狂舔舐着夜空,将周遭映照得一片血红,浓烟翻滚,带着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热浪灼人。

噼啪的爆裂声和沉重的坍塌声不绝于耳,火星如同狂舞的赤蝶,四处飞溅。原本在寨中顽抗的残余喽啰,此刻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如同没头的苍蝇。

“直娘贼!这伙贼厮鸟,竟敢烧寨!”

“九纹龙”史进勒住战马,望着眼前翻腾的火海,浓眉倒竖,三尖两刃刀狠狠一顿地,火星四溅,他脸上溅满血污,此刻更添几分暴怒的狰狞。

“好狠的手段!这是断尾求生,还想祸水东引!”

解珍目光如电,瞬间便洞悉了燕顺的毒计,这一烧,附近的官军见了火光肯定会过来。

他钢叉一指那些在火场边缘哭嚎奔逃的喽啰,厉声喝道:“快!先救人!能抓活的抓活的,救不了的就地格杀!务必控制火势,莫让它蔓延到后山!”

解宝反应更快,猎叉一挥,对着身后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少华山精锐吼道:“快!取水灭火!其余人等,封锁所有下山通路,擒拿溃匪!一个也别让跑了!”

命令如山,梁山人马立刻分头行动。训练有素的士卒冒着灼人的热浪,就近寻找水源,或用盾牌、衣物扑打边缘火苗,竭力阻止火势进一步扩大。其余兵卒则如猛虎下山,扑向那些魂飞魄散的喽啰。

钢刀闪烁,枪矛如林,负隅顽抗者立毙当场,胆怯投降者则被迅速缴械捆绑,丢在一旁。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兵刃交击声与烈火焚烧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而肃杀。

就在此时,“神机军师”朱武带着一队亲兵匆匆赶到。他并未急于参与灭火或厮杀,而是目光如炬,迅速扫视着混乱的战场。

当他的视线掠过火海边缘一处尚算完好的、位置相对偏僻的大型石砌建筑时,眼中精光一闪。

“快!去那边!那是粮仓!”

朱武手中羽扇一指那处建筑,“火头还未蔓延过去!速速占领,清点缴获!”

一队精锐立刻扑向粮仓。果然,由于位置和石质结构,大火尚未完全波及此处。

撞开仓门,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袋虽蒙着灰尘,却大多完好。粗略估算,足有数千石之多!这对长途奔袭、补给不易的梁山人马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收获,朱武捻须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不幸中之大幸”的沉稳。

山下,清风寨方向。

当清风山顶那冲天的火光撕裂夜幕,将半边天都映成诡异的橘红色时,清风寨的守军立刻被惊动了。

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此刻正一身戎装,按剑立于寨墙之上。

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身银甲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他望着清风山方向那如同巨大火炬般的烈焰和滚滚浓烟,英挺的眉头紧紧锁起。

“大人,清风山……这是遭了天谴还是被人端了老窝?”

副将在一旁惊疑不定地问道。

花荣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片火海,沉声道:“天谴?哼!是强龙过境了!听这隐隐传来的喊杀声,绝非内讧!定是有大队人马突袭了清风寨!”

他心中念头急转,清风山这三只猛虎盘踞此地多年,虽为祸地方,却也牵制了青州不少兵力,某种程度上成了他花荣在清风寨拥兵自重的“护身符”之一。

如今被人连根拔起……足见来者不善!

更关键的是,这伙人是谁?是青州慕容知府请来的援军?还是……更可怕的过江龙?

“大人,我们怎么办?”副将问道。

花荣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这等大火,就是没人去打,清风山覆灭已成定局,但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若能趁乱摸清虚实,甚至……坐收渔利?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

“点齐三百马军,五百步卒!随本官上山!”

花荣当机立断,声音斩钉截铁,“清风山贼寇作恶多端,如今遭此报应,正是我官兵剿灭余孽、安抚地方之时!速速出发!”

“得令!”

清风寨寨门大开,花荣一马当先,胯下骏马神骏非凡,他手持一杆烂银点钢枪,腰悬宝雕弓,箭壶中插着狼牙利箭。身后八百官军高举火把,刀枪出鞘,铠甲铿锵,如一条鳞甲森然的火龙,迅速扑向火光冲天的清风山。

山路之上,尸横遍野,有被巨石砸得不成人形的,有被刀枪劈砍毙命的,更多的是被铁蹄踏成肉泥的清风山喽啰。

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令人作呕。倒塌的寨墙、破碎的绞盘、散落的兵器,无不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何等惨烈的厮杀。

花荣策马缓行,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处战斗痕迹。他越看越是心惊。

这些死状,这些破坏力……袭击者绝非寻常草寇!其组织之严密,攻势之猛烈,手段之狠辣,远超他的预估。尤其是山口那被巨石硬生生砸穿的丈高石墙,更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蛮力和精准的算计?

“停!”

花荣猛地一抬手,身后队伍立刻停下。

他已接近山顶,那熊熊燃烧的大寨废墟就在眼前。

透过弥漫的烟尘和跳动的火光,他清晰地看到了一面在火风中猎猎作响的大旗,以及大旗下严阵以待、杀气腾腾的军阵!

那面大旗上,赫然绣着一条张牙舞爪、威猛狰狞的——“九纹龙”!

而在大旗之下,一员虎将赤膊上身,露出盘绕周身的青龙纹绣,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三尖两刃刀,正横刀立马,一双虎目如同燃烧的炭火,穿透烟尘,死死地钉在了花荣和他身后的官军身上!正是史进!

史进身旁,解珍、解宝兄弟钢叉猎叉在手,眼神冰冷如霜。

朱武羽扇轻摇,立于阵中,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山下这支突然出现的官军。

山顶的烈火还在燃烧,发出震耳的轰鸣,山下,花荣的白袍银甲在火光照耀下格外醒目。

两股人马,隔着一段被火光照亮、遍布尸骸和焦木的山坡,无声地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烈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战马不安的响鼻声在死寂中回荡。

花荣缓缓抬起手,身后的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在火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遥遥指向山顶的梁山军阵。

他朗声开口,清越的声音穿透喧嚣的火场,带着官军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何方人马,在此擅动刀兵,焚毁山寨?本官清风寨知寨花荣在此!尔等速速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