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刘备三人在离开屯田驻地时是缓缓而行,返回时却快马加鞭,因此此刻已经距离驻地只有数里。
风卷黄尘,马蹄翻飞,张飞和关羽脸上洋溢着笑容,像是即将回家的孩子。
而刘备则紧跟在二人之后,面色铁青,双唇紧抿,眼神复杂地看着前方。心中暗骂:
“至于这么急吗?”
刘备一边疾驰一边盘算:此番回去,云长与翼德定会被韩子韬重用,那自己呢?若韩子韬真给自己封官,是接还是不接?
刘备咬紧牙关,心中发誓:“我刘玄德,只降汉帝,不降他韩子韬!”
“大哥,快点啊!”张飞的一声高喊,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刘备只得勒马前行,加快速度,心口的憋闷却愈发沉重。
与此同时,屯田营地内,韩韬静静坐于军帐之中,神情平淡,却眼含期待。一名士兵快步走来,抱拳道:
“启禀天王,刘备三人距营已不足五里。”
韩韬点了点头:“再探。”
“诺!”
华雄靠近一步,低声道:“主公,刘备素来以汉室宗亲自居,将您视作仇敌,此次突然返回,是否另有所图?不可不防。”
韩韬则面色如常:“无妨。无论他们此来为何,我都当以礼相待。张飞与关羽为人耿直,不擅权谋,是真性情。”
华雄又问:“主公,张飞与关羽虽然看着面相有些威严,会些功夫,但是并无显赫战功,您却如此器重,末将实在不解。”
韩韬轻笑一声,语气坚定:“我观此二人,忠义无双,为人诚恳。且不贪财,不好色,胸怀血气,若加以雕琢,必成大器。”
华雄沉思片刻:“确实忠义不二,三人都落魄至此了,那二人仍不弃刘备,可见真性情。”
韩韬起身,吩咐道:“随我出营相迎。”
“诺!”
不多时,韩韬带着亲卫自驻地里策马而出,朝刘备三人疾驰而去。
此时,刘备三人正在快速飞奔,耳畔忽听得远处马蹄如雷,顿觉前方应有大批人马,三人急忙勒马止步。
刘备眉头微皱,心生警觉:“前方人马众多,小心!”
关羽凝视前方,突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兴奋道:
“必是韩将军前来迎接!他礼贤下士,此刻应已知我们归来。”
刘备冷哼一声:“你怎就知是韩子韬?说不定是别处人马。”
他语气虽冷硬,眼神却藏着心虚。
张飞道:“不管是谁,咱们迎上去看看便知!”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可是云长,翼德?”
张飞顿时双眼放光:“大哥,二哥!是韩将军,真的是韩将军来接咱们了!”
张飞和关羽几乎是同时翻身下马,兴奋地朝前方跑去。刘备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下马也不是,不下马也不是。
迎面而来的韩韬也翻身下马,身后的亲卫纷纷跟随而下。双方渐近,关羽和张飞扑通跪地,热泪盈眶:
“拜见天王!”
韩韬快步上前,将二人扶起,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欣慰之色。三人对视良久,眼中尽是深情。
刘备缓步走来,看着眼前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不由的想起当年桃园结义时的情形。
那时,关羽和张飞脸上的笑容,也是这般炽热。而如今...
关羽不经意间,余光瞥见刘备,面上闪过一丝犹疑。但转瞬间像下了重重的决心,他重新跪地,语气坚定:
“韩将军,我关羽愿归顺麾下,誓死效忠,永不背叛!”
此言一出,刘备心头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耳边仿佛又响起当年关羽对他说的誓言-“愿随大哥,生死不弃”,如今,却被关羽亲口打碎。
他神情茫然,眼神空洞,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张飞也随即跪下:“韩将军,我张飞粗人一个,不懂太多道理。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是雄主,是我们该跟随的人!
从此之后,我张飞愿听差遣,生死无悔!”
韩韬一把将二人拉起,眼眶泛红:“你们可知,你们离开后,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无时无刻盼着你们回来,今日再见,真如梦中!”
说罢哽咽,再次握住二人手臂,情真意切。
张飞与关羽听他如此吐露心声,更是坚定心志,激动得哽咽流泪。
韩韬左手拉着关羽,右手牵张飞的手:
“走,我们并肩回营。”
华雄上前劝道:“主公,还是骑马吧。”
韩韬一笑摇头:“不。我要与云长,翼德并肩而行。”
“诺。”华雄拱手退下。
刘备远远地看着前方那亲昵的三人,浑身发颤。他低头牵马,走在最后...
他想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想拿回什么,却已再无可能。
这一刻,他意识到:关羽和张飞,已不再是他的兄弟,而是韩子韬的了。
韩韬和关羽,张飞并肩而行,一路交谈甚欢,不觉已走了一里多路。韩韬笑道:
“我们还是骑马回去吧,回营后,我给你二人接风洗尘。”
关羽与张飞一听,顿时面露喜色,拱手齐声道:
“多谢天王!”
随即准备上马,刚抬腿,才猛地想起还在后头的刘备。
二人急忙回头,只见刘备黑着脸,牵马缓行,一言不发。关羽顿觉尴尬与歉意,连忙上前陪笑:
“大哥,我扶您上马。”
“我自己会上!”刘备猛地甩开关羽的手,语气冷硬。
关羽默默看了刘备一眼,低头不语,张飞挠了挠脑袋,也凑上来劝道:
“大哥,一会儿回去,韩将军一定会委你以重任的!”
刘备冷冷地扫了张飞一眼,嘴角勾出一丝苦笑,什么也没说,便驾马前行,把兄弟俩扔在了原地。
回到驻地后,韩韬即刻命人准备酒肉,整个驻地好不热闹。酒过三巡,韩韬对众人道:
“云长,翼德如今来投,望诸位与他二人同心共济,并肩作战,诸位同饮此杯!”
众将纷纷举杯,但在杯盏之间,却不乏有人侧目冷视-眼见二人尚未立功,便被韩韬如此礼遇,竟然亲迎设宴,故心生不满。
韩韬继续道:“云长,翼德,我知你二人忠勇正直,英勇不凡,故暂授你二人督尉一职,待日后立功,在另行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