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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穹顶簌簌落下碎石的时候,苏灵悦咬破舌尖将血珠抹在五帝钱上。

铜钱表面的血纹突然活过来似的扭动,三百步外的青紫鬼火\"咻\"地窜到她掌心,映得墨寒渊侧脸的剑伤泛着妖异的蓝光。

\"借王爷剑穗一用!\"她拽断对方玄色锦袍的流苏,十八颗玉珠精准嵌入石砖裂缝。

墨寒渊的剑锋擦着她耳畔刺出,将扑到眼前的四爪怪物钉进正在成型的阵法中央。

腥风卷着符纸灰扑面而来,苏灵悦的阴阳眼终于穿透黑暗。

东南角九盏青铜灯围成的祭坛上,黑袍人正将匕首插进活人心脏,喷涌的鲜血顺着地砖沟槽汇向封印阵眼。

她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西周血祭鼎——那些铭文走向与此刻地面浮起的纹路惊人相似。

墨寒渊的剑鞘重重磕在地面,金戈交鸣声震碎了五只偷袭的尸傀。

他染血的袖口突然缠上苏灵悦的腰,带着她在腥风血雨中旋身跃起。

少女发间的银簪划过完美弧线,将三张燃烧的符咒钉进尸傀眼眶。

\"子时三刻。\"男人低哑的嗓音混着剑刃破空声,\"灯阵右数第二盏。\"

苏灵悦在腾空瞬间掐算出生门方位,被血浸透的绣鞋尖精准踢飞一盏青铜灯。

灯油泼溅在黑袍人袖口的瞬间,她看见对方露出的半张脸——左眼竟与三日前暴毙的户部尚书一模一样。

\"礼部尚书大人好兴致啊。\"她佯装踉跄跌向祭坛,袖中五帝钱突然暴起,割断了正要插入第二个活祭品的匕首,\"大半夜扮作邪教头子,莫不是来查赈灾银两的?\"

黑袍人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祭坛四周突然钻出七条碗口粗的赤链蛇。

墨寒渊的剑气削断三条蛇头时,苏灵悦的指尖已经按在对方天灵盖上——召灵印透过皮肉灼出焦糊味,藏在人皮下的真容终于显现。

\"北疆巫祝?\"墨寒渊的剑尖挑开黑袍人锁骨处的狼头刺青,突然反手将苏灵悦拽离原地。

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炸开腥臭血雾,地底封印阵竟开始倒转,原本流向阵眼的血河突然逆流回活祭品体内。

苏灵悦的后背撞在冰冷石壁上,阴阳眼因过度使用泛起针扎似的疼痛。

她看着那些本该死透的祭品抽搐着站起,颈后寒毛突然倒竖——所有复活尸傀的眉心,都飘着与她召灵印同源的幽蓝光点。

\"王爷可还记得上元夜的孔明灯?\"她突然扯下发带缠住墨寒渊握剑的手,浸透灵力的丝帛遇血即燃,在两人周身划出炽白光圈。

复活的尸傀撞上光壁的刹那,她终于看清黑袍人腰间晃动的玉珏——分明是皇帝赏给太后的寿礼。

墨寒渊的剑锋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气凝成的虚影穿透三具尸傀,直取黑袍人心口。

苏灵悦趁机咬破手指在掌心画出血符,地宫深处沉睡的锁链声骤然变得清晰,与她锁骨处的召灵印产生剧烈共鸣。

\"破!\"

随着少女清叱,五帝钱裹挟着青紫鬼火撞碎剩余八盏青铜灯。

黑袍人发出凄厉尖叫,身体像陶俑般片片剥落,露出内里蠕动的黑色肉块。

墨寒渊的剑气绞碎肉块的瞬间,苏灵悦突然捂住左眼——阴阳眼透过逐渐崩毁的封印阵,看到地底万丈深处有双金色竖瞳正缓缓睁开。

胜利的欢呼尚未出口,她袖中爬满血纹的五帝钱突然齐齐碎裂。

三百步外本已熄灭的青紫鬼火死灰复燃,这次火芯里飘着的,赫然是太后宫中独有的迦南香灰。

地宫穹顶的碎石仍在簌簌坠落,墨寒渊剑尖挑起黑袍人碎裂的衣襟,半片染血的羊皮纸飘落在苏灵悦掌心。

少女用沾着蛇血的指尖摩挲纸面,阴阳眼残留的刺痛突然化作灼热——那些扭曲的梵文在她视网膜上自动重组,拼凑出令人心惊的真相。

\"他们竟想用十万生魂献祭,把封印之地的古神炼成傀儡。\"苏灵悦踉跄着扶住祭坛边缘,青铜灯碎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三日前城郊流民失踪案,还有上个月青州大旱......\"

墨寒渊突然扯开肩头染血的绷带,暗红布料裹住她渗血的手:\"十二连环阵。\"他剑鞘敲击地面的裂痕,青砖下传来空洞回响,\"这些血槽通向护城河,若让仪式完成......\"

话未说完,东南角传来瓦罐碎裂的脆响。

苏灵悦袖中残存的五帝钱突然悬空震颤,将最后几点青紫鬼火引向祭坛底部。

焦黑的肉块间竟渗出暗金液体,在地面汇成诡异的星图。

\"等等!\"她拽住墨寒渊正要劈下的剑,阴阳眼强行穿透逐渐消散的黑雾。

星图中央浮起半枚玉珏的虚影,与太后宫中那枚严丝合缝,\"这些肉块在记录影像!\"

墨寒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剑气擦着少女飞扬的发梢掠过,将试图聚拢的肉块钉死在石壁上。

苏灵悦趁机咬破尚未结痂的指尖,将血珠甩进星图核心——刹那间,地宫墙壁浮现出无数流动的画面。

\"原来礼部在修纂的《山河志》竟是阵图。\"墨寒渊的剑鞘重重磕在浮现漕运图的墙面,裂纹恰好截断黄河水脉的走向,\"他们在每个州府衙门底下都埋了......\"

惊呼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

苏灵悦左眼的剧痛突然蔓延至太阳穴,恍惚间看见自己锁骨处的召灵印泛起鎏金色。

地面星图猛地收缩成光点,裹着那枚玉珏虚影窜向地底深渊。

\"拦住它!\"她甩出断裂的银簪,却见墨寒渊的剑气后发先至。

玄铁剑锋刺中光点的刹那,整座地宫响起瓷器迸裂的脆响,三百里外皇城方向突然传来沉闷钟声。

墨寒渊染血的袖口突然卷住少女腰身,带着她腾空跃起。

原本站立的地面轰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冰窟。

苏灵悦在疾风中眯起眼睛,隐约看见冰层下冻结着数以千计的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与星图相同的纹路。

\"王爷的剑穗该换了。\"她故作轻松地扯了扯手中残破的流苏,指尖却悄悄将最后灵力注入五帝钱碎片。

残币化作流光没入冰窟,爆开的青焰照亮棺椁表面新刻的日期——正是三日后太后寿诞。

墨寒渊突然闷哼一声,左肩伤口渗出的血珠竟悬浮在空中,凝成指向皇城的箭矢。

苏灵悦还未来得及开口,腰间玉佩突然发出裂帛之音,母亲临终前缝在她衣襟里的护身符无火自燃。

\"当心!\"两人异口同声。

墨寒渊挥剑斩断突然缠上少女脚踝的冰凌,苏灵悦反手将燃烧的符灰拍进他伤口。

黑血溅在冰面的瞬间,整座地宫突然陷入死寂。

苏灵悦的绣鞋底踩着冰渣发出细响,阴阳眼残留的影像里,那些青铜棺椁正在缓慢上升。

她故作镇定地踢开脚边碎石,喉咙却因过度召灵而沙哑:\"你说太后寿宴的杏仁酥......\"

诡异的笑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那声音像是数百人同时发笑,又像铜壶煮着碎冰的咕嘟声。

苏灵悦后颈的汗毛还未落下,墨寒渊的剑锋已横在她身前。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冰窟深处——笑声分明是从他们亲手斩碎的黑袍人残躯里传出来的,可那里现在只剩满地冒着热气的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