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通道尽头,刘峰看见那道所谓的裂隙 :
—— 其实是道半开的石门,门后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呜咽声。
石门上镶嵌着七面照心镜,其中三面已经碎裂,剩下的镜面布满裂纹。
“混沌之气就是从这里漏出去的。”
少女将小镜贴在石门上,镜面与石门的纹路契合时,发出嗡鸣。
“但我不敢打开,先祖留下的手记说,门后是‘万欲池’,能映出所有执念。”
云倾月突然按住药鼎,鼎中原本平静的药液开始旋转:
“池水里的混沌之气很纯,比葬星渊的更凝练。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有人刻意收集。”
刘峰想起清心道会送来的密报 :
—— 西域最近出现了个 “聚欲阁”,专门收购修士的执念,据说能用执念换取力量。
他突然明白,那些所谓的混沌踪迹,根本不是裂隙泄漏,是人为放出的诱饵。
“我去开门。”
他握住轩辕剑,剑身在黑暗中亮起紫电。
“你们守住通道,别让聚欲阁的人趁机进来。”
苏瑶将玄清玉佩塞进他手心:
“小心,执念最会趁虚而入。”
石门开启的瞬间,无数声音涌了出来 —— 有婴儿的啼哭,有兵器的碰撞,还有人在耳边低语 。
“只要吸收这些执念,你就能成为最强的守道者。”
刘峰握紧玉佩,白光护住识海时,他看见池水中漂浮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段记忆碎片。
“刘峰!” 池中央突然浮出个身影,竟是穿着特战队制服的自己。
“回到未来去,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刘峰挥剑斩碎幻象,紫电落在池面上,激起万千涟漪:
“我留在这里,不是因为必须,是因为选择。”
当他将星辰灵髓注入石门的锁孔时,万欲池突然剧烈翻涌。
那些漂浮的光点凝聚成道身影,竟是守柱人 —— 不,是所有被混沌吞噬者的虚影。
“你以为净化了封印就结束了?”
虚影发出冷笑,“只要还有人想变强,想占有,我们就会永远存在。”
“我们知道。”
刘峰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但也会有人选择守护,选择放下。就像现在。”
他身后传来脚步声,苏瑶、云倾月和红衣少女并肩站在石门边,玄清玉佩、药鼎与照心镜的光芒交织成网。
池中的虚影在光网中渐渐消散,留下最后一句叹息:
“原来如此……”
石门彻底关闭时,暗门外传来欢呼声。
红衣少女将照心镜嵌入祭坛,镜面反射的光芒在沙地上组成巨大的阵法,那些被混沌之气污染的黄沙开始变成金色。
“聚欲阁的人跑了。”
青衣长老带着弟子们回来,手里提着个昏迷的修士,“从他身上搜出这个。”
那是块黑玉令牌,刻着与万欲池相似的纹路。
刘峰摩挲着令牌上的凹槽,突然明白这场战斗永远不会结束:
—— 但只要有人愿意举起玉佩,燃起灵火,黑暗就永远无法得逞。
三日后,黑沙镇的百姓在祭坛旁建起座小庙,庙里供奉着三面镜子:
玄清玉佩的仿品,照心镜的碎片,还有面新铸的铜镜,镜背刻着 “守心” 二字。
红衣少女成了清心道会的西域执事,她教孩子们用铜镜练习净化术,镜光在戈壁上连成一片时,像落满了星星。
“接下来去哪?” 饕餮叼着块刚烤好的羊肉问。
刘峰望着东方,那里的炊烟在阳光下笔直升起。
“回青岚域。” 他翻身上驼,轩辕剑在鞘中轻鸣。
“道心学堂该开新课了,讲讲西域的故事。”
苏瑶笑着跟上,玄清玉佩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
驼铃再次响起,这一次的声音里,没了土腥味,只有清脆的希望。
风沙掠过祭坛,吹动着新挂的经幡。
幡面上的字迹在风中舒展 —— 心若向明,何惧混沌。
这或许就是守道者的宿命:
不是终结黑暗,是在黑暗蔓延时,做那束最先亮起的光。
青岚域的晨雾里总带着竹香。
刘峰推开道心学堂的木门时,正看见几个穿灰布衣的少年围着沙盘争论,沙盘里用石子摆出的封灵柱模型旁,插着根缠着红绳的竹枝 :
—— 那是红衣少女托人送来的西域特产,据说能安神定志。
“先生,西域的守镜人姐姐说,聚欲阁在南疆出现了。”
梳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块铜镜跑过来,镜面映着张陌生的人脸,眉眼间带着与黑玉令牌相似的纹路。
“这是她用照心镜传来的画像。”
刘峰接过铜镜的瞬间,轩辕剑在剑鞘里轻颤。
镜中人的衣领上绣着朵黑色曼陀罗,与万欲池石门的刻花纹路如出一辙。
他突然想起聚欲阁的黑玉令牌,那些凹槽拼起来,或许就是张完整的地图。
“苏瑶呢?” 他转身看向学堂后的竹林,那里传来玉佩碰撞的轻响。
苏瑶正坐在竹亭里整理卷宗,案上的宣纸画满了聚欲阁的分布点。
听见脚步声,她举起张拓片:
“这是从西域祭坛拓来的纹路,和南疆送来的密信比对后发现,聚欲阁在收集‘七情石’。”
拓片上的曼陀罗花心,嵌着块菱形的空白。
“传说七情石能炼化执念,他们恐怕想用来强化万欲池。”
云倾月提着药篓从竹林深处走出,篓里的清心草沾着晨露。
她将片草叶放在鼻尖轻嗅:
“今早炼药时,药鼎突然震颤。我怀疑聚欲阁在用七情石催动某种邪术,连青岚域的灵气都受到了影响。”
话音未落,学堂外突然传来惊呼声。
众人冲出竹亭时,正看见天际飘来片黑云,云团里翻滚的不是水汽,是凝结成雾的混沌之气,气团边缘还缠着黑色的锁链,锁链尽头隐约有光点闪动:
—— 竟是被束缚的修士元神。
“是聚欲阁的‘锁魂幡’!”
青衣长老拄着青竹杖赶来,杖头的翡翠珠链急促晃动。
“南疆的传讯说,他们用七情石诱捕修士,再将元神炼化成幡!”
应龙展开翅膀冲上云霄,龙息喷在黑云上时,却被锁链弹了回来。
那些锁链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竟能吸收龙息中的灵气,云团里的混沌之气反而更浓郁了。
“别硬拼!” 刘峰挥剑斩出道紫电,将根断裂的锁链劈落在地。
锁链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黑雾,却在消散前显露出行小字 :
——“欲取七情,先破五蕴”。
苏瑶突然握紧玄清玉佩:
“五蕴是色、受、想、行、识,对应五种执念。他们在暗示,七情石藏在五处与执念相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