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枕河停下脚步。
哪吒也回头。
地下就是这点好处，有一点动静就会发现。
声音越来越近，渔枕河很快辨认出了是什么声音。
水声！
雨不是停了吗！怎么还有！！
脚下的莲花快速移动，哪吒紧随其后。
水声越来越大，很快就会赶上他们。
渔枕河打开屏幕，这种情况下，她还是用自己的法力更快一点。
这种后天的法力就是不好用，每次需要的时候还要现找。
渔枕河还没找到，前方也突然出现水声。
汹涌的水流极速前进，裹挟着泥土奔涌而来。
渔枕河左右看看，哪边的水都波涛汹涌。
“这下完蛋了。”
在水流扑过来之前，哪吒紧紧的抱着她。
整个通道都是水。
渔枕河双手放在他肩膀上，紧紧的抓着。
他们随着水流流动，身体像是一艘小船，飘到哪里是哪里。
水中看不清东西，渔枕河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哪吒就在她面前。
其实……他们可以回房子里。
渔枕河见哪吒没有回去的意思，指了指鼻子。
哪吒会闭气，她不会。
也确实，谁家神仙恐高又恐水的。
哪吒快速游动，冲破水面。
渔枕河大口呼吸，面罩早就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她也顾不得洞里的臭味了。
新鲜空气涌入肺部，整个身体才逐渐恢复平静。
然后对上哪吒无辜的眼神。
渔枕河微微叹气，刚才的情况下，她想回房子，哪吒也拦不住她。
不过是她还不想回。
万一，哪吒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遇到危险了呢。
“对不起，”哪吒意识到了，脸上浮现懊悔。
“多大点事，”渔枕河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摸了摸他头顶沉默的小人。
小人高兴的顺着她的手指爬，又没办法突破气泡框，在里面激动的跳。
渔枕河就多摸了一会。
哪吒轻轻皱眉，抬头，什么都没看到。
“先上去，”渔枕河说，这里像是一个地下洞穴，水面之上是大片的空间，不管下多大的雨，短时间内都不会淹没这里。
她刚上岸，火焰把她的衣服烤干了。
但是走近了，他们才发现，这个地下洞穴，似乎不是天然形成的。
墙壁上有无数条划痕，是什么动物挖出来的洞。
如果没猜错的话……
“吱！”一只巨大的老鼠扑过来。
比原来在陈塘关看到的还要大两倍。
牙齿比她的胳膊还大，一口下去，目测能要了她的命。
这段时间遇到的妖怪太多，渔枕河都快训练出来了，在混天绫带着她躲避之前，先跑了。
法力法力！
渔枕河速度忽然加快，差点撞上墙。
她打开屏幕，想找一个技能。
哪吒拦在她面前，“这点东西，不需要你出手。”
哦……
她觉得哪吒一直对她的法力有点误解。
如果她一个人，能不能打得过这个老鼠看运气。
看她先打开屏幕，还是老鼠先打过来。
前面，哪吒快速躲避，老鼠的尾巴甩过来，落在地上，激起灰尘。
哪吒速度很快，渔枕河只能看到一条红色的光在洞中来回窜，老鼠气急败坏，大声叫。
然后冲着她跑过来。
乾坤圈瞬间挡在她面前，老鼠撞在上面，直接断了一颗牙齿。
紧接着，哪吒落下。
“本来，你还可以多活一会。”
哪吒轻笑。
渔枕河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背影清凛，声音像是漂浮的云，无定着。
下一刻，老鼠整个身体炸开，体内的火焰迅速爆发，每一块碎裂的身体都发出火焰，像是一朵绚烂的烟花。
火焰落在水面，慢慢熄灭。
哪吒还在背对着她，渔枕河走过去，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了？”
还是不动，渔枕河走到他面前，哪吒嘴角下垂，眼神锋利，看到她的一瞬间，又变得柔和，轻轻笑了，“老鼠，有点丑了。”
没防住，让它出现在渔枕河面前了。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杀了。
“都是老鼠了，能有多好看，”渔枕河笑着。
“也是，”哪吒跟着说。
这个老鼠洞很大，渔枕河看不到底，顺着老鼠来的方向走过去。
一大片红色的宝石出现，足足有两人高。
渔枕河眼睛忽然亮了。
这么多宝石，所以这里才是真正的阵型。
哪吒抬手消灭。
走过三个宝石，渔枕河判断出来他们在阵型的哪个部位，立刻朝着阵眼走去。
当她到达的时候。立刻呆住了。
这里比妖王殿的宝石还要多，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巨大的空间里铺满了宝石。
不过……一个简单的村子，需要让妖王费这么大力气布阵吗？
渔枕河忍不住怀疑。
“那不是普通的村民，”哪吒说。
“什么！？”渔枕河惊讶地说，不管从哪方面看，慈安村都是很普通的村子。
“人族有很多规矩，因为太多了，很多人会忘，或者失误弄错，但是他们不会，”哪吒说。
就像是刻意模仿，想要变成人。
以为外表是人，以人族的生活习惯，就会变成真的人。
他们抛弃妖族的规矩，去掉自相残杀，让下一代完完全全相信自己是人，仿佛就成功了。
但是其他妖可不这么认为。
“他们是妖啊，”渔枕河有气无力的说。
“不全是了，”哪吒回答。
一群没有反抗能力的妖，就是其他妖的盘中餐。
谁来了都能啃两口。
火焰慢慢燃烧。
一堆东西烧起来，要费点时间了。
渔枕河坐在一朵莲花上，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了极点。
酸疼的四肢提醒她，该休息了。
往后，应该没什么事了，渔枕河回头看了一眼哪吒。
哪吒立刻过来了，等待着她吩咐。
“没什么事，”渔枕河说，好乖的哪吒，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对她说“不”。
这么听话的人，总让她觉得很好欺负。
“过来，”渔枕河说。
哪吒靠近一点。
“不够，”渔枕河又说。
哪吒微微抿唇，看起来有点犹豫，但还是接近。
渔枕河扫了一眼他们中间的距离，两个手掌的宽度，“再来一点。”
腐臭的地下，出现一股清香，是哪吒身上的味道，很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