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城主府大门，一片大红灯笼，还有地上摆放的各种东西，拦住他们的路线。
出来的时候，他们从后门离开，没让城主府的其他人知道。
现在天色已晚，渔枕河想从正门进来。
却看到了门前铺满的各种祈福物品，野兽的皮毛，点燃的香火，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肉类。
对普通百姓来说，这些肉已经是家里最好的东西了。
难怪有些人就算扛着被人唾骂的风险，也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里的每一个东西，都变成了一根木头，把她架在高高的铸台上。
对他们来说，她无所不能。
“我想试一试，”渔枕河说。
“嗯，”哪吒绕过地面上的贡品，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不小心踢倒一个。
“你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渔枕河趴在他后背。
哪吒低笑，是他给渔枕河的城主位，如果真要问问是谁的责任，还是他不经过渔枕河的同意，把这个东西塞给她的，“不会。”
最后，说好背着她走十圈，最后一圈也没送完，渔枕河就回来了。
以门为分界线，渔枕河站在里面，多重感情叠加，心脏酸涩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快走啊。”
哪吒站在门外，看起来面无表情，眼神中同样透漏出一种复杂的感觉。
“你……好好休息，那些尸体，只需要一把火。”
渔枕河……
差点忘了他的法力是什么属性了。
“等我吩咐，”渔枕河说，城中所有人都知道哪吒的法力属性，如果尸体真的意外失火，谁都会知道是他做的。
那时候哪吒才真是人人喊打。
“嗯，我不会擅作主张，”哪吒说完，从外面关上门。
渔枕河心里补充两个字，“才怪”。
如果她直接否定哪吒的想法，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估计他都做完了。
最近哪吒越来越不听话，以前还对她说的唯命是从，现在真是按自己想法来。
但她没想到，第二天副城主前来汇报情况。
“城中百姓同意了。”
“怎么会？”渔枕河知道让百姓改变想法有多难，才一个晚上，会有人抛弃祖辈相传的理念，去相信她？
“百姓们已经自己把尸体烧了，”副城主激动地往前两步。
哪吒单手抓着他的衣服，又扔回原位。
副城主太激动，没注意到他，又往前两步，火尖枪直直刺在他面前。
他咽下口水，默默往回走。
“我去看看，”渔枕河抓着哪吒的衣服往外走，虽然烧过了，但是还是有爆发疫病的风险。
她和哪吒早晚要走，还是副城主负责这里，他不能出事。
“副城主留下，以后你只负责命令下面的人做事，不准再去河边。”
副城主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点点头。
河边。
渔枕河还没走近，就闻到了味道。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人们的思想会这么轻易地改变吗？
或者是……渔枕河偷偷打量哪吒。
“我没有私下威胁他们，”哪吒微微叹气。
“我没这么说，”渔枕河知道，他不会这样，他如果真想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一儆百。
一个村民跑过来，惊讶的喊着。
“大人来了？”
“大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听说河里有妖，这些尸体是不是被妖族附身？”
渔枕河停在原地，原来这件事做起来并没有那么难，“你们不知道原因，就按我说的做了？”
“大人还能害我们吗？”
“就是啊，之前大人为我们做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觉得……哈哈，大人肯定不会害我们。”
渔枕河点点头，也没有过多解释，说了也不懂，那就让妖族担了这个责任吧。
“城中发生这么大的事，等结束之后，是不是要去祭祀，祈求上天保来年风调雨顺？”一个村民突然说。
“今年是不是该让董二郎家的孩子出面了？”
渔枕河停下脚步，祭祀，还是用活人的祭祀。
“去年祭祀了吗？”她问。
“前城主……”一人开口，忽然被旁边的人打断，在城主面前提起前城主可是大忌。
“没事，你说，”渔枕河转身等着。
那人才口齿不清的说，“前城主去年大兴祭祀，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
这真是太好了，渔枕河正愁找不到理由，“祭祀了那么多次，今年还是遇到洪水。”
底下的百姓开始议论。
每一次祭祀都是耗费大量人力财力，别说活人了，还有许多牛羊都送过去了，可确实没什么用。
千百年来都是这么做的，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先祖的做法，如果有人质疑，那就是大逆不道，可现在是城主提出来的。
而且他们听说了，一些地方流传着神仙下凡的传说，那神仙的名讳和城主一样。
“祭祀没用，神仙也不会因为你们送了几个人，几只牛羊就多看一眼，从今以后，不准用活人祭祀。”渔枕河说。
这下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人对这个做法很赞同，却有一些十分不满。
一个老头子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气的脸都红了，“你不许用人祭祀，那过几年收成不好了怎么办！全城那么多人，吃什么！”
烧尸体简单，取消活人祭祀，里面可是有大问题，渔枕河预料到可能不顺利，“可以，哪吒。”
“在这，”哪吒在后面，挑眉看着那老头，火尖枪锋利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喉咙。
“记录一下，谁不同意废除，三天后祭祀，就从他们中选，”他们不同意废除，无非是活祭的人已经定了，往后也大概率不会选他们，只要破了这个规定，谁还敢上。
果然，此话一出，下面的人不敢说话。
渔枕河笑了一下，“刚才不是反对吗，那三天后就先用你，我也算神仙，我不嫌弃你皮糙肉厚。”
老人哆哆嗦嗦，拐杖用力扔在地上，气的脸色发白，眼睛一闭就往后躺。
后面的人立刻过来接住他，“村长。”
“我会登记在册，一定不会放过一个人，”哪吒笑着，挥手，前面出现一个闪着光的布，对着面前的村民说，“谁不同意？”
一瞬间，他面前的人全部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