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风黎明时分就起来了。他把给奶奶买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生怕有什么遗漏,而且是重点检验地方特产。
“奶奶,我是周风,你起来锻炼去了吗?天现在还是很黑,你一定要注意脚下,走路要小心。待会儿路上车辆就多了起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个小兔崽子,尽是多管闲事。我才八十郎当岁,还不老。我到阎王奶奶那里查了一下生死簿,你说气人不气人,上面竟然没有我的名字。”
“那是阎王奶奶没给你说实话,你别哄弄孙子了。我的奶奶,那你更要小心。”
“你个小屁孩,见过什么世面,我给你说了吧。按说天机不可泄露,谁叫你是我的孙子呢?我与这阎王奶奶原本是干姊妹。有一年阎王爷寂寞烦躁,来到阳世间闲逛,没想到他一眼就看上了我这姊妹。
一来二去,甜言蜜语,连哄带骗,我这姊妹竟成了阎王爷的情人。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个情人也就算了。哪知道这阎王爷得了灶火上炕头,竟然把情人带到家里来了。阎王奶奶看不过,一张大状告到玉皇爷爷那里。
玉帝就派了太白金星下来巡防。哪知道太白金星与阎王爷乃八拜之交。俗话说,官官相护,这兄弟之间更不用说了,护得更紧。
阎王爷有了太白金星这个依靠,当晚还给老油条弄了个小鲜肉,叫他尝了尝。无奈太白金星年老体衰,豁牙露齿,啃不动了。但是从来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太白金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厢情愿,民不告,官不究。老婆告,无效力。
百姓找情人,那是败坏世风。官员找情人,那是工作需要。如阎王这等官员,三妻四妾尚都可以,弄个情人有何不可。
玉帝看到结论,大笔一挥,有理有据,结论公平。,。
阎王老婆见这天庭也如人间一样,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状告无门,怪不得南监里头飘荡着那么多的孤魂怨鬼。眼不见心不烦,一怒之下,前往西天,投靠佛祖去了。
自此,阎王将我这干姊妹扶正成了正牌夫人。从此,垂帘听政,代阎王掌管着天下生杀大权。阎王也是忘乎所以,无法无天,疯狂敛财,吃喝玩乐。上行下效,大鬼小神,天天思凡,来到人间寻欢作乐。风风火火,传遍九州,搞得世乱不堪,世风日下。
不信你看——”
“别叫我看了,奶奶你再说我也不信。人间的事还说不完,怎么又管起阴间的事儿来了。我要出发了,你在家等我。”周风不容奶奶再说,就把电话挂了。他要去开车。
奶奶这时也回过味来,这都是坊间邻里老太婆们闲磕牙的话,怎么给孙子说起来这事儿了,可能这是高兴过火了,留不住嘴,心中感到后悔不已但是说了也没办法收回。。
周风出得大门,却看到温不热带着五、六个人在此等候。看起来温不热没精打采,不用说昨天晚上又透支了。别看温不热没有老婆,但天天身边不缺女人。花不恋蜂蜂恋花,色不迷人人自迷。靠着药物维持,破罐子破摔。到哪里说哪里,天天高兴就好。男人只要有了钱,没有办不成的事。
周风看也没看,径直走到车旁,开门上车,直奔吴家而去。
温不热傻了眼了,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带着弟兄们走人。看来这样还是不行,需要带个投名状方可。
吴老夫人有那晕车症。为防晕车,悦荟给她切了几片姜片,贴到肚脐之处,并拿胶带固定好。又吃了一片晕车药片,这才放心上车。
吴大个的儿子,也和爷爷奶奶一样都坐到了后面。
还有一排座位留给了吴婉熙,她要躺着才可。
“还是我来,上了大道换你的。”周风坐到驾驶员座上。
瞬间到了医院,吴婉熙已将各项事情安排好,悦荟架着姐姐,婉熙拄着拐杖,上车坐好,然后进入直奔省城的大道。
众人在车上一路无话。但也难免各有心思。
周风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往后驾驶座上一仰就睡着了。
吴悦荟驾着车,全神贯注,不允许胡思乱想。有心自己歇一歇,换给周风来开,但是周风仍然在睡,舍不得、不忍心叫醒他,只能集中精力,前行无他。
吴老爷子想到:“看看悦荟,再看看大女儿,这驾驶位置本应是大女儿的。可是她看不上周风,认为周风就是个穷小子,山里佬,该死不同意。谁能想到这周风却是条大鱼。真是如老话所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老太太怕晕车,坐到车上一动也不敢动。
车上最难受的就要算是吴婉熙了。
“周风前来履行婚约,本来就是冲着自己而来。当时不知哪根筋转了圈,看着周风哪里都不顺眼,看见周风就烦。硬是把周风给推了出去。可是现在,看着周风,哪里都是顺眼。而古不远等之流,怎么看都不顺眼。”
吴婉熙进一步想道,“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若是有,那就买上三大包,一下子喝完它。丈夫,成了妹妹的丈夫,姐姐,成了丈夫的姐姐。这都是哪归哪呀?”
“这事千万不能向外漏缝了。漏缝了就是给写小说的创造了题材。打碎牙,肚里咽。有话说不出,也没法子说。”
快要进城了,吴悦荟将车停在路边,叫醒了周风,“周风哥哥,到了,你来开吧,我也休息一会儿。”
二人换了座,周风先给奶奶打了个电话,“我们就要进城了,奶奶在家吗?”
“把车直接开到百瑞酒店吧,我在那里把午饭安排好了。”
吴老爷子听到这话,立即说道:“周风对你奶奶说,看望你奶奶,还是上午先到家去。这是礼法。哪有先吃饭的道理?”
周风又给奶奶打了电话,言明了岳父大人的意思,叫她在家里等着,然后一起去酒店。
没有多时,车就进了一个大院子,周风从车上下来,一个一个又把所有人都接了下来。吴逊仁抬头看了一圈,只见那红墙之上爬满了爬山虎,整个墙一片绿油油的。
院子中间有一棵好大的银杏树。这银杏树并不高,像是专门进行了修剪,形成了伞盖。
银杏树东伞盖下面放着一个秋千架,这可能是周风奶奶乘凉的地方。银杏树西边放着一个小石桌,石桌四周放有四个石凳子。要说这是老太太喝茶来牌之处,肯定不假。
奶奶并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听到客人已到,奶奶在小保姆的帮助之下,赶快的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急忙忙下的楼来。周风对着吴悦荟说道:“这就是我奶奶,你见面可别不叫奶奶啊。”
周风上去要接奶奶,吴悦荟几步跟上了周风,并走到奶奶面前,叫了一声,“奶奶好。”
“不用说这就是你在电话里所说的悦荟了,好漂亮的一位孙子媳妇。”奶奶喜笑颜开。
悦荟架着奶奶,奶奶抓住悦荟的手,连连说道:“不用你搀扶,我还能走。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