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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玉抿着舌尖化开的酸甜,觉着这滋味有三分回甘,面上却不显,拿出手帕擦拭了下唇角。

“寒云哥,你这大半夜的哪来的蜜饯?”

凌云霄似没发觉宋知玉的异样,只是看着她鬓角轻颤的碎发,淡淡道:“今日轮值时同僚赠的。”

寒星听到这话,攥紧拳头,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咬牙声。

什么同僚送的?!

那明明是他方才回宫时,在西市四喜斋买的!

主子不仅抢了他的蜜饯,转眼就送给了人姑娘。

宋知玉眼珠子转了转,说:“这蜜饯应该是宫外买的吧?”

凌云霄敛下眉眼,“嗯。”

宋知玉听后叹道:“我要是能出宫就好了,那就能尝遍天下美食了。”

凌云霄还没意识到什么,只以为姑娘起了玩心。

凌云霄饶有兴致的问她,“想去哪?”

去哪都行!只要能出宫!

宋知玉没回答,反而托着腮歪头问:“寒云哥,你知道哪座城离京城最远?”

凌云霄微微颔首:“知道。”

宋知玉眨眨眼,“是哪?”

“西州城。”

宋知玉眼眸骤然发亮,一拍手,“那等我将来能出宫了,我就带着祖母去那里定居。”

凌云霄听了,眸色微沉,“你要离宫去西州?”

宋知玉毫不犹豫点头,“自然,皇宫虽大,却不是我的归宿,太近的地方也不好,又容易被我大伯找到,自然要选个最远之处定居。”

凌云霄豁然起身,玄色暗纹袍裾带起深夜寒风,“胡闹!你可知,去西州城,单是横穿百川山脉,便足以……”

丧命。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宋知玉突然打断凌云霄的话。

“你告诉我路上有哪些危险好了。”

此时,宋知玉还未察觉到身侧男人的异常,站起身拍拍灰尘,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详细说说。

凌云霄深眸微垂,对上姑娘坚定的小脸,眼底莫名染上戾气。

淡漠声线平静也冷沉。

“天真。”

宋知玉懵了,“我怎么就天真了?宫外走南闯北的女子不少,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况且她还有系统呢,保命的东西比旁人多几分。

她这宫是出定了。

凌云霄语气依旧冷沉:“宫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心险恶,你毫无防备之心,会陷入危险。”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男人语速放缓:“留在宫中,至少我能护……至少宫里有大批侍卫护着你。”

护她?

宋知玉也是来气了。

他都没了解过她,凭什么说她胡闹,说她毫无防备之心?

再说了……

“你以为宫里人心就不险恶了吗?你知道在我遇到你的前一天,我险些就死了么?”

“你以为宫里有侍卫护着,就不会陷入危险了么?”

宋知玉连连反问。

凌云霄沉默了。

一路走来的人生历练让他认定,以宋知玉这样单薄的身子,还要带上她祖母,即便请上护卫,依旧危险重重。

尤其是……

她还要去离京城足有六千多里西州。

她根本不知道,去西州的路上的戈壁狼有多难缠,她也不知道路上的流寇都是什么样的亡命之徒……

凌云霄的脸色越发沉重,忽然欺身上前,“别任性,好好待在宫里才是对你最好的。”

宋知玉:“……”

她早该知道的,眼前的男人有她没有的自由,他根本不懂她到底在向往些什么。

真的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好?哪里好?好在困在这个镶金砌玉的高墙内,日复一日的数地上的青石板有几块么?”

宋知玉冷冷瞥了男人一眼,后退了好几步,“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不过才认识几天,你还没资格替我做决定。”

“既然你不能理解我,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说完,她快步离开,“砰!”的一声将寝宫门大力关上。

完全忽略了她在凌云霄面前的身份是宫女。

此刻她确实气急了。

她还以为在后宫里遇上个聊得来处的来的人呢!

结果什么也不是!

子时的更鼓穿过三重宫门,凌云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眸在阴影里重重闭了闭。

暗处的寒星握紧刀鞘,他还没见过如此忤逆过主子的人能活命的。

他要下去替主子给宋知玉一点教训。

正欲行动,却看见凌云霄指节握的发白,听到主子喉间溢出一声轻叹散入夜风。

“怎么就说不听……”

寒星:“……”

凌云霄在石阶上伫立良久,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姑娘说的那句话。

“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认识几天……”

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寒星看着主子一动不动的身影,大为困惑。

在他的认知里,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可此刻,他不仅没有雷霆震怒,反而似乎还有点犯愁……

许久,凌云霄转身,黑色劲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

回到养心殿,凌云霄坐在榻上,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方才宋知玉气鼓鼓的小脸总在眼前晃,男人竟泛起一丝前所未有的烦闷。

“主子,子时三刻了。”元庆捧着安神汤,瞄了眼凌云霄手心攥紧的蜜饯纸包。

“元庆。”凌云霄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低沉。

元庆立刻上前,准备给凌云霄排忧解难。

凌云霄摩挲着扳指,抿了抿唇:“你说,她为何要走?”

元庆愣了愣,谁?

脑中迅速思考,他传旨回来的时候看到主子与寒星往流云宫的方向走。

也就是说,想走的是宋小主。

还不待元庆回话。

凌云霄又自顾自道:“宫里哪里不好?是尚食局的荔枝不好吃?还是司珍坊的步摇打得不够美?还是…….”

元庆嘴角微抽,主子魔怔了!

这都不像他那个无所不能,运筹帷幄的主子了。

这人呐,一旦遇到男女之事…….

元庆弯下腰,遮掩住眼底的笑意,“主子,嫔位以下的小主是吃不到荔枝的,至于那步摇……”

您也不曾赏过宋小主呐……

凌云霄突然想起初见时,姑娘发间的簪的是木簪,还落在了绮梦池中。

再见面时她似乎簪的也是木簪,没甚装饰……

元庆话音未落,凌云霄的手骤然收紧,突然意识到方才对宋知玉说的话不妥。

她在宫里过的并不好……

衣食住行样样不好。

“主子,容奴才多嘴,宋小主自八岁入宫已有十载,对宫外向往是自然的。”

元庆偷瞄一眼凌云霄的脸色,继续道:“眼下她已是主子的妃嫔,按宫规离不了宫,或许宋小主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是,她出不了宫。

今晚的气话,只是她的念想罢了。

他担忧的安危都不是问题。

凌云霄看着窗台透进来的月色,目光柔和了下来。

想到宋知玉决绝关门的姿态。

愁绪涌上心头:“恐怕她往后都不想再见到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