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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周骁野,周骁野立刻会意,轻轻颔首,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林强心中清楚,自己现在这副伤痕累累、死气缠身的模样,根本无法直接面对吴悦萱。

他必须用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将她与自己之间,暂时隔开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争取宝贵的时间,而不是让那个深爱着他的女人,陷入无尽的担忧、恐惧与自责之中。

“夏警官,周队,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准备一套便服。”

林强强忍着体内翻腾的不适,艰难地提出了这个请求。

周骁野和夏知微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

林强目前的情况虽然在高云的特殊手段下暂时稳定住了,但要说能够立刻出院自由活动,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他们也都瞬间明白了林强的用意——他是为了更好地向家人隐瞒自己的真实病情。

“可以。”周骁野沉声应道,“但活动范围只能在我们视线之内,而且绝对不能离开医院太远。”

他转向夏知微:“夏知微,你带林强去换衣服,务必注意安全。”

“是,周队。”夏知微立刻应道。

病房内,夏知微小心翼翼地扶着林强坐起身。

林强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因为强忍痛楚而紧抿的唇角,以及额头上不断渗出的细密冷汗,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呻吟,以免让夏知微察觉到更多的异样。

但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还是在不经意间出卖了他。

夏知微从病房的衣柜里,取出了一套干净的西服。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帮林强解开身上那件宽大的病号服的扣子。

在准备解开林强肋下缠绕的绷带,查看伤口恢复情况时,她的动作放得极轻。

然而,当绷带被层层解开,露出那狰狞可怖的伤口时,夏知微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伤口周围皮肤上,那诡异的、并且正在不断蔓延的青紫色。

那片青紫色,比她之前仅仅在床边匆匆一瞥时所看到的,更加明显,也更加触目惊心,更加的……渗人。

这诡异的青紫色,如同尸体上早已凝固的尸斑一般,透着一股绝不属于活人的冰冷与死寂。

它与周围尚算健康的皮肤,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仿佛有无形的、带着剧毒的墨汁,正在他的皮下缓缓晕染开来。

夏知微的指尖,在不经意间触碰到林强伤口边缘的皮肤时,只感到一片彻骨的冰凉。

那感觉,仿佛她触及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温热躯体,而是一具刚刚从冰冷刺骨的停尸柜里取出来的尸体。

她心中猛地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握着绷带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紧了。

高云专家的话犹在耳边,那尸蛊的凶险程度远超想象!

夏知微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与一丝几不可察的恐惧,竭力维持着专业冷静,不动声色。

但她眼底深处,那份属于“治愈者”的悲悯与对生命逝去的无力感,却如潮水般涌动,让她为林强的处境捏了一把冷汗。

她只是默默地帮林强重新包扎好伤口,然后又轻柔地帮他换上了那套西服,尽可能确保他能感到稍微舒适一些。

她的动作非常细致,竭力避免触碰到他身体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但每一次不经意的接触,那股从他身体里透出来的、非同寻常的冰凉,都让她心惊不已。

他下意识地死死攥住了藏在西服左手口袋里的那枚“镇魂木”牌符,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牌符上传来的丝丝冰凉与微弱的奇异能量波动,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勉力支撑的一叶扁舟,艰难地对抗着体内那股愈发汹涌霸道的阴寒死气。

这慰藉虽然微弱,却给了他一丝精神上的支撑,让他暂时压下了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绝望。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似乎也有一种力量在被这股死气引动,蠢蠢欲动,却又被什么禁锢着。

“林先生,慢一点。”夏知微搀扶着他,小心翼翼地帮他迈下病床。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丝谨慎与小心,生怕再次牵动他的伤口。

林强深吸一口气,牙关紧咬,几乎是调动了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才在夏知微的搀扶下勉强让自己的身体站稳。

每动一下,肋下和手臂的伤口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体内的阴寒更是如万千钢针刺骨。

他们来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

此刻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花香,不远处的树梢上还有鸟儿在欢快地鸣叫。

眼前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与林强此刻那沉重、绝望的心境,形成了无比强烈而讽刺的反差。

林强被安排坐在一张公园的长椅上。

夏知微站在他身旁不远处,保持着警惕。

周骁野则站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佯装与一名路过的医生随意交谈着什么,实则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林强掏出那部崭新的手机,他的手指因为体内的寒意和极力压抑的情绪,而控制不住地有些微微颤抖。

他连续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稳定下来,然后熟练地拨通了梁啸渊的电话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迅速接通了。

梁啸渊那熟悉而粗犷豪爽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带着浓浓的亲切,以及一丝压抑不住的焦急与担忧。

“强哥!你总算是来电话了!你现在怎么样了?妈的,听周队说你受了重伤,这几天电话也一直打不通,可把兄弟们都给吓坏了!你现在在哪儿?方便不方便,我马上过去看看你!”

梁啸渊的声音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急切,连珠炮似的粗口,充分显示出他对林强情况的极度挂念。

林强心中一暖,喉头却有些发紧,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

他知道,梁啸渊是真的在关心他,这种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纯粹兄弟情谊,在此刻这种绝境之下,显得尤为珍贵。

“我没事,老梁,好着呢。”林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有力,甚至还刻意带上了一丝轻松的语调。

“小伤而已,休养几天差不多就好了。我打这个电话过来,主要是想问问公司这边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梁啸渊闻言,明显顿了一下,声音里那股火急火燎的劲儿收敛了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小伤?强哥,周队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你没事就好!只要你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他很快调整过来,语气立刻变得专业起来,带着一丝难掩的振奋。“强哥,你就放心吧!

你不在的这几天,兄弟们可一个都没闲着,一个个都憋着一股劲儿,要干出点成绩给你看呢!”

“小伤而已,休养几天差不多就好了。我打这个电话过来,主要是想问问公司这边的情况。”

“圣耀御府那个项目的精装修进场了吗?主体工程那边的系统调试得怎么样了?甲方那边,最近有没有提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他迅速而自然地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

一方面是为了安抚梁啸渊焦急的情绪,让他不要过多担心。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从梁啸渊这里获取到最真实的公司信息,以便在稍后与吴悦萱通话时,能够构建出更可信、更无懈可击的谎言。

梁啸渊闻言,语气立刻变得专业起来,带着一丝难掩的振奋。

“强哥,你就放心吧!你不在的这几天,兄弟们可一个都没闲着,一个个都憋着一股劲儿,要干出点成绩给你看呢!”

“精装修的团队已经全部进场了,各种材料也都陆续到位,目前进展非常顺利。”

“现在正在进行几个重点样板间的最后收尾工作,水电都已经全部接通了,就差软装进场摆放,预计下个星期就能正式对外开放参观了。”

“主体工程那边的消防系统调试,也一切正常,老刘他们几个技术骨干,天天猫在现场亲自盯着,确保万无一失。”

“甲方那边,最近也挺配合的,没出什么幺蛾子。”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骄傲。

“咱们广南安泰工程,虽然之前因为某些原因出了点小状况,但现在整体发展势头非常稳健,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稳步推进。”

“你啊,就别操心公司这些事儿了,安心养好你的伤就行!等你伤好了回来,咱们哥几个必须好好喝一顿,给你接风洗尘!”

林强听到这些,心中那块压抑已久的重石,总算是稍稍卸下了一些。

虽然他现在自己身陷绝境,生死未卜,但至少,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公司,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不前,手底下那帮兄弟们,也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奋斗着。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欣慰,也让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倒下。

“那就好,那就好……”林强喃喃自语,疲惫不堪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但这丝笑意很快就被更深、更浓的忧虑所取代。

“对了,强哥,还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梁啸渊那边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些,语气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仿佛在传递什么秘密消息般的八卦意味。

“嫂子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往我这儿打电话,一天至少三遍地追问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听起来都快急疯了,我每次都只能按照周队之前交代我的,跟她说你还在配合警方进行一些重要调查,暂时不方便跟外界联系。”

“我看她那架势,你要是再不主动给她回个信儿,她真能直接从老家杀到羊城工地来找你!”

林强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他知道吴悦萱肯定会担心自己,但他没有想到,她会急到这种地步。

这让他本就沉重无比的心情,又多了一丝无法言说的酸涩与浓浓的愧疚。

他的悦萱,此刻一定非常害怕,非常无助吧。

“嗯,我知道了。”林强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涩与愧疚,再开口时,声音因连日来的虚弱和此刻强撑的精神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老梁,你仔细听着,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

“如果我爱人再打电话给你,或者通过其他方式向你问起我的情况,你就告诉她,我现在正忙着跟圣耀集团那边的甲方爸爸们协调最终的施工方案。”

“各种设计变更、材料替换的事情,简直堆积如山,我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所以暂时实在顾不上家里的事情,也顾不上跟她频繁联系。”

“让她务必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为我担心。”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补充道:“记住,一定要跟她说,我特别特别忙,忙得简直要连轴转了。”

“白天要不停地开会协调,晚上还要硬着头皮陪那些难缠的甲方应酬,所以真的不方便经常跟她联系。”

“也千万别让她去羊城。”

“你就说,我为了方便工作,暂时住在工地附近的项目部临时宿舍里了,主要是为了方便随时处理工地上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

“总之,你怎么能让她相信我没事,只是单纯地因为工作太忙而无法分心,你就怎么跟她说。”

梁啸渊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有些不着调,但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非常靠得住的。

他立刻就明白了林强的真实用意,语气也随之变得郑重起来。

“明白!强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原封不动地带到,保证把悦萱嫂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就说你现在是甲方爸爸眼里的香饽饽,整个项目离了你就得停摆!”

“还有老刘那边,你也帮我知会他一声。”林强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让他也这么说,你们俩的口径,务必保持高度统一,不能出任何纰漏。”

“好嘞!强哥,你就把心踏踏实实放回肚子里吧!兄弟们这边都靠谱得很!保证给你把这场戏演得滴水不漏!”梁啸渊拍着胸脯,语气坚定地保证道。

挂断电话,林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瞬间卸下了一个沉重无比的包袱。

但紧接着,另一个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包袱,又无情地压了上来。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一旁安静站立的夏知微,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请求与深深的无奈。

夏警官,一会儿我给我太太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可能需要一个……嗯,一个看起来比较像工地现场,或者项目部办公室那样的背景。”

他顿了顿,有些虚弱地补充道,“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和周队,帮我在医院附近找一个相对安静,又能稍微布置一下,看起来符合我说辞的地方?比如……一些有脚手架或者堆放建材的角落,或者医院内部有没有类似临时办公室的地方可以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