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西王母宫。
“王,周穆王没有信守承诺,他不会再来了!” 玄女望向远方的西王母眼中满是心疼。
西王母听闻玄女的话,身形一震,朝着玄女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不会的,他答应过我,或许他是有事耽搁了,再等等,他一定会回来的!”
玄女看着西王母固执的身影,心中酸涩怒气齐齐翻涌。
她快步走到西王母面前,怒斥道:“张芸,这是最后一天了!你懂什么是最后一天么!姬满他不会回来了,他说的那些都是在骗你的!
你为了他放弃长生,值得吗?你看看你的西王母国现在的样子,因为你的不管不顾,周边七十二部落蠢蠢欲动,随时都想取代你的位置。
张芸,你是西王母,你肩负着是整个王国的希望,你不能也不可以在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了。”玄女说到最后时,眼泪不停的在两旁滑落。
西王母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只能卡在喉咙里。
“玄女……”西王母有些无措,想抬手擦拭去玄女的眼泪,最后却被她轻轻避开。
“王,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毁了所有。”玄女的眼睛死死盯着西王母。
很久过后,西王母抬起头,眼中的挣扎与无措渐渐褪去。
“好,玄女我听你的!”
……
“阿花!”一条大蛇扭动自己庞大的身躯,不断游移在青铜树枝之间。
在大蛇奔向的地方,花诡正一脸淡漠的望着眼前长三十米,宽六米的大蛇。
不知这三年它吃了什么,自烛龙死后,原来的小蛇仿佛继承了烛龙的力量。
越变越大。
“阿花,我好想你哦!”大蛇亲昵的蹭着花诡。
花诡轻抚着大蛇的鳞片有些无奈道:“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没有事情不要来找我。”
自从大蛇日益见长之后,他就明令禁止若没有事情,大蛇不许来找他。
大蛇如今的身形实在是太过引人瞩目,厍族虽把他奉为祭司,但厍族却是捕获烛九阴进祭司的部族。
谁也说不准哪天这群人会不会把大蛇当做烛九阴捕了去。
大蛇有些委屈吐了吐蛇信,“阿花,我真的好想你啊!深渊里面太冷了,只有我一条大蛇。”它的声音低沉,硕大的蛇眼泛着泪光。
花诡见它露出这副模样,也不再说什么,心中只能叹气。
这三年里因为大蛇的存在,花诡逐渐理解为什人类一旦有了孩子后,就会歇斯底里了。
若换作是他,面对如熊孩子般的大蛇,他不知会不会忘记烛龙的嘱托,弄死它。
也幸好的是,大蛇不是人类的孩子。
“阿花,你别叹气嘛,我知道错了。”大蛇清楚花诡这是在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只能讨好的蹭蹭,继续说道,”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听话,你别叹气了好不好。”
花诡拍了拍脑袋,语气平淡道:“大蛇,我要走了。”
“为什么?”大蛇的声音带着惊慌道:“阿花,你相信我,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的!真的!阿花别走!”
花诡此时的脸色超乎意外的冷静,那眼神中平静的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大蛇听后,刚刚直起的身子又迅速的塌下。
是的,他们说好了,在烛龙死后的第三天,他们就约定好,花诡陪它三年,这三年来不管它要什么,花诡都会满足它。
现在三年之期已到。
它没有理由去阻止花诡离开。
“阿花,可以不吗?”大蛇期待的盯着花诡。
花诡没有答话,而是从空间中取出尸茧说道:“这是我在太古时期偶得的龙卵尸茧,虽是尸茧,可它常年发光,还有滋养蛇体,与你来说是正好不过。
我本想着等过些日子再给你,没想到你今晚就来找我了,有了这个你在深渊里就不会那么怕冷了。”
大蛇听着花诡的话哪里不知明白,他这时已经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花诡,我恨你!”大蛇愤怒的说完后,便转身向深渊游移。
它的动作带着几分决绝,庞大的背影逐渐模糊在黑暗之中。
“宿主,咱们为什么不留在这儿?”02038问道。
“为什么我要留在这里?”花诡有些疑惑的问道。
听到此话的02038竟一时语塞,对呀,花诡为什么要为它留下。
烛龙的遗愿吗?
不是,它的遗愿是大蛇不被厍族人祭祀。
花诡愿意为背叛他的人,完成遗愿,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没有义务,更没有责任,去为了大蛇留在这里。
这三年里,花诡尽自己所能陪着大蛇,满足它的各种需求。
这已经足够了。
0想通后,变转移话题道:“那阿花,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去看看这个世界,我被困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它的样子。”花诡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好!反正我也离不开这个世界,阿花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嗯。”
当花诡回到厍族时,他从塔木陀带来的女人找到了他。
“冕下,周穆王来了。”
女人话音刚落,周穆王便走了进来。
“花诡,你要的东西我已经集齐了,所以我要的长生,你什么时候给我? ”周穆王目光灼灼的盯着花诡。
花诡不紧不慢道:“我们的交易结束,我要离开了。”
“花诡,什么意思?”
“你休要糊弄本王,当初我们说好我带你来大周,你给我……”
周穆王的话,戛然而止。
他想起来了,花诡只说给他长生之法,但没有说他会帮自己长生。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是你你误解了我的意思。”花诡的目光坦然的迎上周穆王愤怒的眼神。
“当初我们的约定,仅仅是我为你提供长生之法,可从未提及要帮你达成长生。你该庆幸,这世间,又能有谁能给你提供长生之法呢?”
周穆王听的浑身发抖,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被如此戏耍,心中的怒火如翻滚的火山,几欲喷发。
“花诡,你今日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否则这里的人都要为你的行为陪葬!”
“是吗?”
花诡的眼睛突然闪过一抹金光,那光芒如同一道无形的线,直射进周穆王的眼睛里。
周穆王只觉眼前一花,意识便陷入沉睡。
看着周穆王空洞的瞳孔,轻声道:“姬满从现在起,我说的都将是现实。”
周穆王点了点头,眼神失焦。
“我给了你长生之法,而你结合着我给西王母长生之法,研究出来更加完美的长生之法。
我已经没有用处了,你同意我的辞别。
现在把我对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花诡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周穆王机械的重复道:“我结合花诡给我和西王母的长生之法,研究了出更加完美的长生之法。
花诡现在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
我同意了他的离开。”
“记住,你今天来的目的是同意我离开。现在我数一二三你就会醒来。”
“一”
“二”
“三”
花诡的话音刚落,周穆王便缓缓睁开双眼。
眼光开始聚焦在花诡身上,他有些平静的说道:“花诡,既然我已经得到了长生之法,我们的合约即刻失效。以后你要有需要我的地方,再来找我。”说罢,他便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了出去。
“怎么,好奇了?”花诡看向房间里另一个活人身上。
“冕下,我不敢。”女人的头低的几乎要贴近地面,眼睛更是不敢抬起。
花诡微微皱眉,声音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啧,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
此言一出,女人本就抖如筛糠的身体更加颤抖。
明明她已经和花相处十余年了,从花诡来到塔木陀起,她就作为花诡的贴身侍女一直服侍着他。
花诡也从未与其他祭司一样,打骂过她。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也许这和花诡自身的气质有关,都让她每每面对时,觉得自己如蝼蚁般。
(pS:花诡在塔木陀也是祭司,前面有暗含,因为花诡不是住的是长生殿嘛,自设:是给祭司住的地方。)
花诡看着女人如此害怕,也不想揪着此事不放,旋即转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单名一个云字。”云对花诡不知她名字的事情没有太大诧异
不管是在塔木陀还是周朝,像她这种没有姓氏的人,和那些牲畜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花诡知道她的名字,反倒才是一件怪事。
只是心里还是难免失落几分,毕竟跟在花诡身边这么久。
“云?没有姓吗?”
“冕下,奴婢出身卑贱,自是不配拥有姓氏的。”云平静的陈述道。
“姓霍如何?”
“你刚刚也是听到了,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不是一直不愿跟随我,正好拿着这个姓氏,以后你便不是奴籍了。”
云听后,瞬间起身,“当真?”
“自然当真,毕竟是我把你从塔木陀带出来的,没有理由骗你不是么。”
霍云当即重重磕下头,“谢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