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城的路灯在午夜时分突然全部爆裂,阿月腕间的莲花守护印映着双生灯的残光,照着阿丽领路的红头巾在巷口晃成一团血影。黄小仙趴在酒葫芦上打盹,尾巴尖的金蚕纹突然竖直:\"姑爷,这巷子的风有股子照妖镜的味儿,比俺们黄仙庙的迷魂镜还邪乎!\"
\"镜巷的镜子能吞名儿。\" 阿丽的声音压得极低,莲花胎记虽已消失,腕间新出现的蝴蝶印记却在发烫,\"阿公说过,初代姑奶奶曾在这儿用金蚕鳞片封了面 ' 照骨镜 ',专克南洋的镜像降。\"
青石板路两侧的骑楼里,无数面古镜嵌在墙上。阿月的银饰刚触到第一面镜子,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显形出她抱着双生灯的倒影 —— 只是倒影的眼窝淌着黑油,胸口纹着扭曲的莲花胎记。
\"小心!是镜中降!\" 林秋白的斩尸剑横在胸前,剑鞘上的北斗七星纹与镜中倒影共鸣,\"这些镜子在复制咱们的能力!\"
话未说完,最近的镜面突然炸开,走出个与阿月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她手中的银鞭缠着蜈毒黑雾:\"血契者,尝尝自己的蝴蝶振翅领域吧。\"
阿月的银鞭本能甩出,却发现自己的领域对镜中倒影无效。更诡异的是,倒影每攻击一次,她腕间的莲花守护印就暗淡一分。黄小仙突然蹦到镜面上,尾巴尖的金蚕纹照出镜面裂痕:\"姑奶!这些镜子的裂痕里藏着降头师的名儿,像老掌门酒葫芦里的碎豆子!\"
林秋白的生死簿突然翻开,页面上的镜中倒影名字栏一片空白:\"阿月,镜中降会吞噬受害者的名儿,用混沌核心碎片重塑躯体。\" 他突然想起黑猫客栈地下室的壁画,\"初代圣女当年就是在这儿,用红头巾的血给镜子刻了名儿锁。\"
阿丽突然解下红头巾,蘸着自己的血涂在镜面上:\"镜中镜,名儿现,红巾系住不归魂!\" 她的蝴蝶印记与镜面共鸣,显形出被吞噬的名儿残片,\"仙姑奶,用银饰碎片勾住名儿!\"
阿月的银饰碎片化作金蚕扑向镜面,却被镜中阿月的黑雾缠住。她这才发现,倒影的能力比自己更强,每一道鞭影都带着天蜈教的蜈毒。更可怕的是,巷口的镜子开始集体震颤,显形出无数个林秋白的倒影,每个都举着刻满混沌纹的斩尸剑。
\"秋白,这些倒影在偷你的赶尸阳气!\" 阿月的银鞭扫过最近的倒影,却被对方反手缠住,\"它们的目标是生死簿!\"
林秋白突然福至心灵,将生死簿贴在镜面:\"老掌门说过,镜中降最怕真名。\" 他咬破指尖,在镜面上写下阿丽的真名 \"陈丽芳\",\"天清地灵,名儿归位!\"
奇迹般的,镜中阿丽的倒影突然僵住,胸口的莲花胎记显形出 \"陈雪梅\" 三个字 —— 正是阿丽祖母的名字。阿月趁机发动血契共鸣,银饰碎片拽出被吞噬的名儿,却发现这些名儿都被刻上了天蜈教的蜈毒纹。
\"血契者,以为破了镜像就能逃?\" 镜巷深处传来降头师的冷笑,\"镜中世界,可是初代圣女的埋骨地。\"
话音未落,所有镜面突然翻转,阿月等人坠入一片银白色的虚空。林秋白在坠落中抓住阿月的手,却发现她的身体正在透明化,耳后的蝴蝶印记被镜中降复制成混沌核心的标志。
\"秋白,俺们掉进镜中世界了!\" 黄小仙抱着酒葫芦尖叫,\"这里的名儿都被磨成了镜粉,比老掌门的算盘珠子还碎!\"
虚空突然亮起,前方出现座古旧的神龛,神龛上供着的,正是老掌门年轻时的照片。林秋白的阴阳眼突然开启,看见神龛后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穿着对襟褂子,腰间别着酒葫芦,正是已故的老掌门黄半仙。
\"臭小子,终于来了。\" 老掌门的虚影转过身,酒葫芦发出清越的鸣响,\"镜中降专克外来名儿,唯有赶尸阳气能照破幻象。\"
林秋白的喉咙发紧,三年前老掌门在黄仙庙咽气的场景历历在目。他颤抖着伸手,却穿过虚影的身体:\"师父,俺们在找解镜中降的法子...\"
老掌门突然掏出半块酒葫芦碎片,碎片上刻着 \"阴阳眼\" 三个字:\"用你的赶尸阳气当引,把血契印记拍在镜面上。记住,镜中世界的真相,藏在名儿的裂缝里。\"
阿月的银鞭突然扫来,却是镜中倒影发动攻击。林秋白本能地将碎片按在镜面,赶尸阳气注入的瞬间,镜中世界开始崩塌,显形出真实的镜巷 —— 所有镜子都刻着初代圣女的金蚕纹,而在最深处,嵌着块跳动的混沌核心碎片。
\"天清地灵,阴阳眼开!\" 林秋白的生死簿爆发出强光,\"阿月,用银饰碎片击碎核心碎片!\"
阿月的银鞭裹挟着双生灯的残光,击碎碎片的瞬间,所有镜面同时炸裂。镜中阿月的倒影发出尖啸,显形出天蜈教弟子的真身,他胸口嵌着的,正是从万灵塔偷走的混沌核心碎片。
\"血契者,你们破了镜中阵又如何?\" 降头师在碎片中挣扎,\"镜巷的照骨镜,早就把你们的血契弱点传给了黑龙王!\"
话未说完,镜巷地面突然裂开,露出通往海底的漩涡。阿月的银饰碎片发出警报,她看见漩涡深处,黑龙王正在用蜈毒浸泡双生灯的灯芯,而灯芯上的红头巾布条,已经被染成了蜈毒的青灰色。
\"秋白,灯芯!\" 阿月抓住林秋白的手,\"镜中降的目标是削弱俺们的名儿共鸣,好让黑龙王抢走灯芯!\"
林秋白点头,感觉眼眶发热 —— 刚刚老掌门的虚影,分明是用生死簿的力量凝聚的残魂。他握紧阿月的手,腕间的蝴蝶印记与她的莲花守护印共鸣,在镜巷废墟中显形出北斗七星阵。
\"阿丽,用红头巾系住镜巷的名儿锁!\" 他大喊,\"黄小仙,把你的名儿共鸣打进漩涡!\"
黄小仙突然举着烤焦的豆包蹦到漩涡边缘:\"俺的段子能当探照灯!' 镜中降,照妖镜,红巾一甩现原形!'\" 豆包砸进漩涡的瞬间,海面显形出双生灯的位置,灯芯正在蜈毒中发出濒死的蜂鸣。
阿月趁机跳进漩涡,银饰碎片在周身形成保护层:\"秋白,老掌门说阴阳眼能看见名儿的根!\" 她的声音混着海水的轰鸣,\"用你的阳气,帮俺找到灯芯的真名!\"
林秋白闭上眼睛,生死簿的光芒穿透镜巷。他看见,双生灯的灯芯真名不是 \"红头巾\",而是 \"陈雪梅\"—— 阿丽祖母的名字,也是初代圣女在南洋的俗名。这个发现让他猛然惊醒,原来双生灯的灯芯,从来都是用红头巾传人的真名在燃烧。
\"阿月,喊出灯芯的真名!\"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陈雪梅,归位!\"
阿月的银鞭突然爆发出强光,她在漩涡中大喊:\"陈雪梅,南洋的名儿在等你!\"
奇迹般的,双生灯的灯芯重新亮起,红头巾布条显形出初代圣女的虚影。虚影挥手间,蜈毒雾开始退去,黑龙王的身影在海底狼狈逃窜。阿月抓住灯芯的瞬间,镜巷的镜子全部破碎,显形出槟城黎明的曙光。
然而,在镜巷的废墟中,块刻着 \"归墟\" 二字的石碑突然浮现。阿月的银饰碎片发出刺耳的警报,她看见石碑上的纹路,竟与林秋白生死簿最后一页的混沌核心图案完全吻合。
\"仙姑奶,俺们红头巾的名儿锁... 好像松动了。\" 阿丽看着腕间的蝴蝶印记,\"阿公说过,镜巷的镜子碎了,归墟的门就该开了。\"
槟城的天渐渐亮了,双生灯的光芒重新明亮。阿月摸着腕间的莲花守护印,发现印记边缘多了圈镜面裂纹 —— 那是镜中降留下的诅咒。她望向林秋白,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知道他在为老掌门的虚影而难过。
黄小仙突然蹦到两人中间,举着半块没碎的豆包:\"姑奶姑爷别难过!俺给镜中降编了新段子 ——' 镜中镜,鬼打墙,红巾一照现真章!' 下次再遇着,保准把它们的降头镜砸成爆米花!\"
阿月被逗笑,银饰的碎响混着槟城的晨钟,在镜巷废墟中回荡。她知道,这场镜中降的危机,不过是天蜈教阴谋的一环。而镜巷深处的归墟之门,还有海底的混沌核心,正等着他们用名儿的光芒,去照亮每一处黑暗。
然而,在海底的混沌祭坛深处,黑龙王望着手中的镜中碎片,嘴角扯出阴冷的笑。碎片上,阿月和林秋白的血契印记正在被镜中降复制,而在碎片深处,显形出归墟大门的完整轮廓 —— 天蜈教的终极目标,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