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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雪粒。

“是玛门大人来救我了……是玛门大人!”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只见伊戈尔缓缓张开双臂,黑色漩涡最终吞噬了他的头顶,只留下那句重复的呓语在风雪中回荡,随后彻底归于沉寂。

原地只留下一个不断收缩的黑雾漩涡,几秒后便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冻土上那滩暗红色的血迹证明着刚才的惨烈。

斯图加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银发上凝结的血珠正一颗颗砸在雪地上。

她的右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甲缝里残留着伊戈尔的血垢,那股甜腥气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太阳穴的疼痛几乎要撕裂颅骨。

“佛罗伦萨!”

两道身影突然从巷口冲出,身后貌似还跟着几个人。

叶卡捷琳娜的链斧在雪光中划出蓝色的弧线,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骤然停住。

菲利普的拐杖剑也停在半空,他看着满地的碎尸和血泊中昏迷的人类,单片眼镜后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斯图加特猛地回头,猩红的瞳孔在看到他们的瞬间剧烈收缩。

“菲利普……叶卡……?你们怎么……”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中「魇」的尖叫像被掐断的琴弦,戛然而止。

“领、领主大人?”叶卡捷琳娜的声音带着迟疑,她从未见过斯图加特这副模样——银发凌乱地贴在沾满血污的脸颊上,瞳孔里的猩红还未完全褪去,周身的空气冷得像要结冰。

菲利普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诡异的沉默:“看来我们来得不算太晚。只是没想到,向来冷静的领主大人,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炸碎的尸体,嘴角勾起一丝惯有的嘲讽,却在看到斯图加特瞬间沉下去的脸色时,识趣地闭上了嘴。

斯图加特没有理会他的吐槽,剧烈的头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踉跄了一下,扶住身后的砖墙才稳住身形。等她再次睁开眼,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只是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阴霾。

“苏……”她几乎是立刻转身,快步冲到苏的身边。

苏的脸色苍白得像张纸,脖颈处的伤口还在缓慢渗血,湿透的毛衣紧贴着胸膛,能看到微弱的起伏。

斯图加特的手指颤抖着拂过他的颈动脉,感受到那微弱却平稳的跳动时,紧绷的肩膀才终于垮了下来。

“还有气。”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她用风衣下摆撕下一块布条,动作迅速却轻柔地为他包扎脖颈的伤口,又拂去了他脸颊上的血污。

叶卡捷琳娜也连忙跑到卡梅隆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警卫队长的情况比苏稍好,只是额头肿了个大包,显得有些滑稽。

叶卡捷琳娜从腰间解下急救包,开始熟练地处理伤口,链斧在一旁的雪地上划出半道弧线,挡住了可能溅过来的碎冰。

之后,叶卡捷琳娜又指挥其余跟来的扎哈罗夫家族成员前去清理遗漏者和现场。

“啧啧,真是狼狈。”菲利普拄着拐杖剑走近,目光在苏和卡梅隆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斯图加特身上,“需要帮忙吗,领主大人?比如……把这两位可怜的先生抬回科研中心?”

斯图加特握拳的手臂紧了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用。”

她低头看着苏冻得发紫的嘴唇,突然想起他口袋里总装着的薄荷糖,不知此刻是否还在。

菲利普挑了挑眉,没再坚持,只是用拐杖剑拨了拨地上的碎布:“那这些‘垃圾’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扔在这里,等着明天被清洁工发现吧?我可不想因为一群凡人的尖叫,被天堂那群智障盯上。”

斯图加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些壮汉的碎尸还在冒着热气,血腥味混着冻土的寒气,在空气中弥漫成令人作呕的气息。

“老样子。”斯图加特说着手中便出现了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她毫不犹豫的召唤血刺割开自己的手腕让血流了进去。

菲利普则微微弯腰,十分有兴致的端详着眼前的场面。

“大人……”叶卡捷琳娜抬了抬手,“这个人类就交给我吧……”

斯图加特点点头。

而菲利普又忍不住又开口:“我说,佛罗伦萨,你这次是不是太冲动了?为了两个人类……”

“菲利普。”斯图加特专注着手上的事,淡淡开口,“为什么是你过来了?还有你的俄语——”

“扎哈罗夫那个混蛋自己不想过来就喊我来喽。”菲利普优雅的将自己的拐杖剑旋转一圈,然后蹲在了斯图加特身边,“俄语有时间就学了……”他顿了顿,“没大没小——”

“菲利普,你别以为你和父亲相处很好我就会让着你。”斯图加特打断他,“如果你不想变成和地上那些东西一样的下场,就闭嘴。”

“好吧。”菲利普耸耸肩,站起身时也不忘拍了拍灰,“我去帮叶卡。”说着他便离开了。

看着菲利普转身离开,斯图加特叹了口气,她的指尖在苏颈侧的伤口处停顿了一瞬,血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雪地上晕开细小的红痕。

斯图加特看着苏苍白的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白雾——这副脆弱的模样,和他平日沉稳冷静的样子判若两人。

“是我的错。”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被风雪吞没。

眼底却猛地窜起一丝烦躁——明明该立刻处理现场,抹去所有痕迹,可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怎么也挪不开苏的脸。

脖颈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甚至能数清血珠滚落的频率,每一下都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这种在意太陌生了。她是血族领主,习惯了用冷酷包裹自己,早就把“情感”这东西从骨血里剜掉了。

可看着苏无意识蹙起的眉,她却控制不住地蹲下身,指尖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别皱眉。”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意,随即又猛地回神,指甲掐进掌心。

斯图加特强迫自己清醒——苏不能记得这些,不能被卷入血族、教会、地狱的漩涡,遗忘是最好的保护。

一阵光芒过后,斯图加特手中瓶子的液体已经由红色变为了淡蓝色。

瓶身冰凉,抵着她发烫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