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素中午依旧回了小院,先向孙爷爷汇报了比赛的情况,下午又回了学校学习!
她没有把自己可能要去美国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一个下午,她的心都不能平静下来!她在想着如何去和顾霆钧说这件事,如果他不答应,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每天晚上两人都会因带不带孩子回前院,有个小的争执!
用顾霆钧的话,两个孩子都一岁了,可以独立睡自己的小床,没必要再跟大人睡了!
叶素素却总觉得孩子还小,身边要有人照顾!
顾霆钧发现,今天晚上的叶素素却有些沉默!
自己刚起身还没有喊她,叶素素就跟着站了起来,甚至都没有回头再看孩子一眼!像个小媳妇一样,跟着他往前院走!
“说吧!有什么事,直接和老公说!不要放在心里,能办的我一定给你办到,办不到的我想办法给你办了!”
回到屋里,顾霆钧直接把人拉到炕上坐下!
叶素素盯着顾霆钧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什么都可以吗?”
顾霆钧的心为之一震,认识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叶素素还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
“说说看?”
“如果我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会等我吗?”
叶素素低着头,声音好像从喉咙里发出来,不敢去看顾霆钧!
顾霆钧的心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着!伸手把叶素素的头抬起来,却看到她的眼眶红着,眼角有泪水!
“去哪里?去干什么?说清楚!”
“我想去美国,大概需要一年吧,去交流学习!”
叶素素看着顾霆钧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的话说完,顾霆钧沉默了一分多钟!
叶素素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
“素素,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不能随意出国,我没办法陪你!”
叶素素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我知道,我不需要你陪,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顾霆钧直接把人搂在怀里!
“好了,哭什么?之前是你等我,现在换我等你!只要记得回家就好,我和儿子们都会等着你!”
顾霆钧了解她的固执!一句话都没有劝!
她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记得回家!
他可以斩断她的翅膀,拦住她,没有他的同意,她哪里都去不了!
但他不会那么做!他要她爱他,不要她恨他!
她想干什么,他都会成全她,支持她!让她成为最好的自己!
叶素素趴在顾霆钧的怀里哭的很大声!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明明他已经答应了!
“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们!”
“那就早点回家!”
顾霆钧轻拍她的肩膀!
“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叶素素轻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泪眼婆娑的注视着顾霆钧的眼睛,担心的问!
顾霆钧摇了摇头!
“不会!”
顾霆钧没有说实话,他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虽然那段黑暗的时光已经过去,但高层里面,却没有谁的太太有海外的关系!
他不会自私的让叶素素,为了他就放弃自己的追求和梦想!
“顾霆钧,等我回来,就去军区医院,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她不要一直在他的庇护下,她要努力成长,做他身旁的木棉,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做一个能帮到他的人!
自信的站在他的身边!她不是顾太太,她就是叶素素!
“好!”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紧紧拥抱着彼此!
五天以后,还是在那家医院,马修在裁判席上笑着冲叶素素打招呼!
叶素素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三局留下的医生只有四个!叶素素是唯一的一个中医!剩下的三个都是西医!
她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这次她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冲着叶素素伸了下大拇指,用口型说道!
“姐姐,加油!”
叶素素扯着唇角笑了下,她觉得能站在这里,她已经胜利了!
有报社记者拿着相机在一边拍照,还有人拿着话筒递了过来!
“据说叶同学还是青大的一名大二的学生,今天站在这里,代表中医和另外三名经验丰富西医打擂台,是否感到紧张害怕呢?”
叶素素轻笑了一下,
“没有!”
“看来叶同学很自信!请问是什么给你的底气?”
“中医不是糟粕,是老祖宗的智慧!我为生在这样一个国度而自豪,我有信心把中医发扬光大!”
三个西医中还有一个是外国人!另外两个都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最后一局要求四人同时面对同一个病人,齐心协力救治病人,根据在治疗当中四人的表现,做出最终的判断!
在很多人看来,其实没有比赛,结局已经注定,三个西医面对一个中医,并且是团队配合!可能叶素素就帮不到什么忙,比赛就结束了!
两个满身尘土的工人用一副简易担架抬进一个蜷缩成虾米状的年轻男人。豆大的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脸色惨白如纸,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双手死死抵住上腹部。
“疼……疼死我了……”破碎的哀嚎揪紧了所有人的心。一名西医抢步上前,迅速检查:腹部触诊板状硬,拒按。
他立刻诊断:“急性胃痉挛,不排除溃疡穿孔前兆!立刻肌注解痉止痛针,准备腹部平片排查!”
护士动作麻利,针剂迅速注入患者臀部肌肉。药效很快显现,担架上的年轻工人紧绷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渐渐松弛下来,剧痛的呻吟也变成了粗重的喘息。
另外两名西医也跟着稍稍松了口气,然而这轻松并未持续太久。不到一刻钟,那工人眉头再次痛苦地绞紧,身体重新开始痉挛蜷缩,呻吟声再次响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绝望:
“不行……又来了……更疼了……大夫救救我……”
西药片短暂的压制,如同在沸腾的锅盖上轻轻一按,蒸汽瞬间积蓄了更大的力量,猛然反扑。
“准备手术室,要做手术!”
那名外籍医生喊道!
马修却站在一旁,一直注视着旁边没有说一句话的叶素素,他总感觉小姑娘会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叶素素向前走了两步,分开人群,没有立刻去碰触病人剧烈痉挛的腹部。她伸出三指,沉稳地搭上年轻工人汗湿冰冷的手腕。
指尖下的脉搏,疾速而弦紧,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在狂乱弹跳,一股横冲直撞的“气”在脉管里左奔右突。再看病人面容扭曲,唇色青紫,气息短促!
她不再迟疑,直接掏出银针对着病人的胸口扎去!
快、准、狠!周围人都还没看清楚,针已经扎上去了!
病人已经舒缓下来了!
叶素素对旁边的护士,语速沉稳地口述方药:“白芍三钱,炙甘草两钱,缓急止痛;柴胡两钱,枳壳一钱半,疏肝理气;吴茱萸半钱,黄连一钱,平调寒热;再加延胡索三钱,专治其痛。速速煎来,文火,三碗水煎成一碗,趁温顿服!”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药名都如金石坠地。
药很快煎好,深褐色的药液盛在粗瓷碗里,氤氲着浓郁而奇特的苦涩气息。
叶素素轻轻把针取出!
年轻工人被半扶起来,看着那碗深不见底的药汤,眼中满是疑虑和生理性的抗拒。
但在叶素素沉静目光的注视和周围无声的压力下,他闭紧双眼,屏住呼吸,如同灌毒药般,咕咚咕咚将一大碗苦涩滚烫的汤汁硬生生灌了下去。
“神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那股拧着劲儿往上顶的疼……真……真下去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想再描述点什么,最终只是又长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瘫软下来,仿佛刚卸下了千斤重担。
整个会诊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短暂的绝对寂静后,猛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喧腾!
掌声、惊叹声、议论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无数道目光灼热地聚焦在叶素素身上,那目光里有惊叹,有崇敬,更有一种对古老智慧被重新照亮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