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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诠的想法并不复杂,既然族叔已经开口,他便不会以岐阳城损失的财货为由头找茬,但这番“为国为民”的付出,必须换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作为既得利益者,沈诠没有蠢到去冒犯族老的威严,毕竟总有一天,他也将成为新的族老。

届时,沈诠亦不希望其他年轻人来顶撞自己!

此次行动,主家拿走了战功和名声,而他们这帮留守旧都,承担了实际损失和风险的旁支,分润些仕途上的实惠,天经地义。

族老没考虑那么远,他一颗心全系在祖宅上。

宅子没塌,意味着里面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先祖手泽,大概率都安然无恙!

若重建岐阳城的牛皮未曾吹出去,倒是无妨,可已经吹出去却没重建好的话,打得可不止他沈言一人的脸!

变卖些家当,多留点银子在手里,付起钱来才不会捉襟见肘。

还有新城百姓当下的安置问题…

沈言只觉脑袋发沉,怀里的钱袋似乎在拼命挣扎,想要逃离主人的掌控。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满目疮痍的岐阳城。

昔日繁华的街巷,如今尽是断壁残垣,焦黑的梁木、碎裂的青石板、冻结的血迹随处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巨大的刀痕、剑坑、掌印遍布各处,默默地诉说着方才那场大战的惨烈。

然而,在这片废墟的中央,那座象征着沈氏根源的祖宅府邸,却如同暴风眼一样,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朱漆大门紧闭,飞檐翘角依旧,连门前那对石狮子都未曾挪动分毫。

张岩松、柳无痕、释大师等中原高手们,虽人人带伤,衣袍破损,但气息悠长,明显问题不大。

沈诠喜上眉梢道:“殿下手段非凡!”

但凡有一点机会,他都不愿得罪沈舟。未来的苍梧帝君,跺跺脚便能引发山崩海啸的人物,与其作对可以获得什么好处吗?

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沈氏旁支,高贵异常,朝人群最密的地方扔一块板砖,砸死个侯爵简简单单!

正是这份传承无忧的安稳,也让他们失了进取之心。

连续五场春闱,皆无沈氏子弟高中!

更别说参加殿试,以及后面陛下为了防止勋贵子弟徇私舞弊,亲自设立的复试了。沈氏旁支若想掌控实权,哪怕只是担任一个上县的六品县令,都无比艰难!

至于中县和下县的七品官,对不住,看不上!京城还差不多!

之前沈诠曾向朝廷上书,希望拓宽沈氏旁支的为官途径,恢复举荐制,可奏本没能通过三省,更递不到陛下的案头上。

为此,沈诠把江,陆,姜,程,秦五家视为窃国之贼!并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但等左仆射陆观潮的孙女嫁给沈舟之后,沈诠很自然的把陆家排除在了名单之外。

太孙成亲当天,他送去京城的礼,不可谓不重!

今日,沈氏旁支再度为国出力,沈诠便打算绕过三省,为子孙后辈们,铺一条通天大道!

沈言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老脸上焕发出刺目的光彩,拄着拐杖就要上前推门。

这时,宅邸内隐隐约约传来沈舟清朗,却又带着几分急促兴奋的声音:

“对!就是此处!再使点力!你自己的想法呢?只会照猫画虎?我对你期待很高的!”

“那个谁,别停!我们继续大战三百回合!”

沈言伸出去推门的手僵在了半空,老脸瞬间煞白。

张岩松等人碍于身份,不好解释,而温絮又是女子,更不方便。

就在沈氏族人惊疑不定,浮想联翩之际,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沈舟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只是这笑容很快化为了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道:“呃…好巧啊,大家都在?其他人解决了么?”

沈言嘴唇哆嗦着,指着宅内,话都说不利索了,“殿…殿下…里面…那三位…”

沈舟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太叔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借那三位柔然宗师之手,体悟他们招式中心境变化的玄妙,以此打磨自身武道,方才那是…嗯,学术交流,纯粹的学术交流!”

众人无语。

沈诠却不管这些,他抓住机会,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殿下!此战我岐阳沈氏上下,戮力同心,配合朝廷剿灭柔然宗师,不惜祖业受损,忠心可鉴!”

“如今战事已毕,臣斗胆,恳请殿下恩准,赐我岐阳沈氏子弟,免试授实权官之特权,以彰其功,以安其心,亦显朝廷与主家对忠贞旁支之抚恤!”

沈舟脸上的玩笑意味,霎时间荡然无存。

沈砺怒目而视道:“沈诠!你放肆!为国效力乃臣子本分,岂能作为讨要官爵的筹码?朝廷取士,自有法度,岂容你徇私!”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若要当官,自去科考、武举,凭真本事争取!靠着祖荫和功劳索要,与前朝那些蠹虫何异?”年轻一辈的沈枫也高声附和。

“我等沈氏子弟,当以建功立业为荣,以钻营取巧为耻!”其他年轻子弟亦群情激愤。

沈舟神色稍缓,这就是他不愿意继承皇位的原因。当皇帝,要会做大锅饭。

他脑海里涌上一大堆反驳沈诠的言语,却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道:“安置百姓与重建岐阳城的事情,江南林家会接手,诸位尽管狮子大开口,不够的钱财,朝廷来补。”

话音刚落,整座沈氏祖宅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作为家人,咱们是有情分的,但提醒诸位一次,不要把大部分的情分换成银子,我给的起,你们未必接的下!”

沈舟有他自己的底线,既然选择当那劳什子太孙,他便不会任由自己被别人裹挟。

沈言深深看了沈诠一眼,主家什么德行,到现在还摸不清吗?

他上前打圆场道:“殿下,我那三百多幅吴大家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