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8日 周六 15:00
〈购物中心，精品店〉
（容自贞左耳上戴着一个银色的耳骨夹。）
容自贞：啊……不行不行，快拿下来快拿下来。
（天点橘看着他。）
容自贞：你快拿下来疼死了！
（天点橘给他摘下来了。）
天点橘：你耐受力不行啊。
容自贞：这跟耐受力有什么关系！疼死了……
（容自贞很委屈地用左手背蹭着左耳。）
天点橘：这个挺适合你。
（天点橘看着左手里捏着的那个耳骨夹。）
容自贞：什么都适合我。
容自贞：你还真适合开店。
（天点橘在货架上挑着。都是些鲜艳的玩具项链。）
天点橘：我一到过节购物欲会膨胀好多，根本忍不住。
（店里人比较多，两人站的这个货架边没人。容自贞往右转了一步，看着面前的镜子。）
（他今天里面是件高领深蓝色毛衣，胸口戴了五六根银链子。）
容自贞：我想问你个事情，你可以不回答。
天点橘：问。
（天点橘左手拿着几根项链，还在挑着。）
容自贞：那个蛋糕牌子是你家的吗？
天点橘：是。但早跟我没关系了。
（店里有些红色的抱枕，还有水晶球。）
容自贞：你好厉害，能自己把店开出来。
（天点橘给容自贞套着那些玩具项链。）
天点橘：我挣钱是为了花钱，我没理想。
容自贞：[跟他在一起逛街两年多了，他没说过跟自己的情绪有关的话。]
（容自贞看着镜子里天点橘给自己戴好的项链。）
（两人在购物中心里走着。）
容自贞：你今天竟然一个都还没买。
天点橘：没看见啥好买的。
容自贞：[他不买就是状态最差的时候。]
（天点橘和容自贞平躺在草地上，是个斜坡，容自贞身体往右斜着一点。）
天点橘：有个特别怪的事儿，我每新发现一家好喝的奶茶店，我喝几天就倒闭了。
容自贞：你天天倒闭不会不吉利吗。
天点橘：我去年就觉得我那家马卡龙店要倒闭了。
天点橘：……这个更奇怪，阔当燕那次来店里以后生意就变好了，他是不是聚财？
容自贞：你把他放你店里试试。
天点橘：早知道把他领我家了。
（购物中心里人很多。）
（这里是负一层一个卖帐篷的店外面，两人躺在人造草坪上。）
容自贞：我发现你喜欢领人回家。
天点橘：你才发现吗。
（容自贞这边走过的人都在看两人。）
天点橘：听你的太对了。
（天点橘觉得躺在这儿很舒服。）
（容自贞倒吸了一口气发出很大的声音，一下撑着身子坐起来了。）
（天点橘看着天花板笑了出来。）
天点橘：你要干啥。
容自贞：我忘了……
（容自贞在包里翻着，拿出他的手机。）
（天点橘看向容自贞。）
天点橘：啊你们今天有活动啊？
（容自贞没顾上说话，在手机上打着什么。）
（天点橘没扶地一下坐起来，看向容自贞的手机。）
（他近视看不到什么。）
（容自贞盘着腿双手拿着手机看着，在等着什么。）
天点橘：怎么了？
（天点橘看向容自贞。）
容自贞：……
容自贞：就是去年我——
（容自贞看着屏幕，顿住了。）
容自贞：我不是说我恨蛇穴吗，你们都以为是彩虹蛇。
（容自贞抬起头看着天点橘。）
天点橘：所以？
容自贞：我去年在山里那次本来要和植择清解释的，我给忘了。
（天点橘双腿屈着坐着看着容自贞。眨了下眼。）
天点橘：那怎么了？
容自贞：……
（容自贞低头看向手机，然后点了几下，把消息界面退出了。）
（购物中心里人越来越多了，两人一直在这里坐着，没人看他们。）
天点橘：真的没事啊，他不都说了没事吗。
（天点橘没理解容自贞。）
容自贞：……那——
（容自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天点橘：他说没事就是没事，你当时又不知道。
（天点橘哎了一下，觉得这什么事都没有。）
天点橘：他肯定还觉得自己没告诉你们对不起你们呢，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容自贞：不是高兴……
（容自贞嘴唇稍微闭了下张开。）
容自贞：要是你你听这话不难受吗？
天点橘：……
（天点橘不知道该怎么跟容自贞说。）
天点橘：那就周一去了你再跟他说一下。
容自贞：……
（容自贞脸上有些自责，转过头没看天点橘了。）
天点橘：都这么久了，那你咋才想起来。
（容自贞沉了下气。）
（容自贞撑着地从草地站起来，往草地下面走了。）
（天点橘看着他，也起来下来了。）
（两人往右转跟着其他人往前走着。）
容自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
天点橘：我晚上再跟他聊一下。
（容自贞现在想不起来自己那半年跟植择清说了多少次话，怎么一次都没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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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0
〈宿舍，卧室〉
（植择清坐在桌前，双手拿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
相定艾：“想买但是忍住了”
相定艾：“差点就连缸带回来了”
植择清：“你要纠结到啥时候”
（那边停了一会儿。）
相定艾：“算了还是不养了”
植择清：“那晚安”
（相定艾坐在餐桌边，两只胳膊肘立在桌上双手拿着手机看着，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有他正在打的作业。）
相定艾：“你咋睡越来越早了”
（植择清两只小臂放在桌上低头打着字。）
植择清：“我就是好困”
（相定艾看着手机脸上很担心，觉得不对。）
相定艾：“下周跟我去露营”
植择清：“太困了”
（相定艾看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跟植择清说。）
相定艾：[很多时候我都没法说话。]
相定艾：[哎。]
相定艾：“你休息”
相定艾：“安安”
植择清：“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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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 周三 16:20
（杏少琢躺在一张棕红色的大床上，身体斜着，双脚踩在地上，他看着床旁边的柜子。）
（相作凝站在红木衣柜边，一边柜门打开着，他在看衣柜里面。）
杏少琢：这间挺适合睡觉，就是有点渗人。
相作凝：我也这么觉得。
（这里是家具卖场，两人在一个样板间里。明天就是除夕了，这里非常热闹。）
相作凝：[中午我们看了电影，下午逛到这里来了。没有要买的，我们就是一直很喜欢逛家具卖场。]
杏少琢：跟你商量个事儿。
（杏少琢看着相作凝说。）
（相作凝往左转过身看向他。）
杏少琢：你过来。
（相作凝走过来坐在了床边。）
杏少琢：涓涓后面什么打算？
相作凝：没打算呢，你得问他自己。
杏少琢：肯定要出去吧。
相作凝：……
（相作凝不知道。）
杏少琢：你觉得他想走吗？
相作凝：……他当时自己说要上这个学校的，可能是想走吧。
杏少琢：三月底他俩就不去学校了，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相作凝：……
相作凝：那又不是以后都不见了。
（杏少琢坐了起来。）
杏少琢：我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别见了。
（相作凝看着杏少琢。杏少琢拿了个枕头抱在怀里，看着床上。）
相作凝：……你是想说，反正涓涓都要出去，不如让他俩提早分开。
杏少琢：三月以后他俩不要再联系了。
（杏少琢看着相作凝说。）
（相作凝看着杏少琢，像是在撑着不眨眼。）
杏少琢：你给涓涓说还是，我说。
（相作凝看着杏少琢，嘴唇闭了一下。）
相作凝：你怎么又给手上打了。
杏少琢：人的耳朵最多只能打那么多。
（杏少琢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上都有打过洞的痕迹。）
相作凝：[他打了有一个礼拜了吧。]
相作凝：[上周一植择清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做出本领了，昌组上周四让他去所在地做了检查和训练，没恢复。]
相作凝：[就让他回来正常活动了，让别给其他五个人说，等一等看能不能好。]
相作凝：[这只是本领失控的一种表现，他也许会变成本领处于被动状态，他也不知道何时何地就会对人做出怎样的控制。]
相作凝：[我很担心他，这太危险了。]
相作凝：[现在我曾经想过的问题来了，他万一被其他片的人知道是彩虹蛇，那要怎么办？昌组又什么控制能力都没有，出了事谁能保护他？]
相作凝：[我在想要是以后不要让他活动了，让他跟着昌组……不知道这算不算个办法。]
相作凝：[我这么多年都没这样想过定艾的事，现在竟然因为植择清晚上睡觉都在想办法。]
相作凝：[也是第一次让我遇到这样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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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0
〈家〉
（杏少琢和相作凝躺在沙发上，各自看着手机，杏少琢坐起身，穿上拖鞋，站起来。）
相作凝：等下，帮我贴张药。
（相作凝慢慢坐起来，右手按着后腰。）
（杏少琢和相作凝往卧室里走，杏少琢在床头柜弯下腰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是一些散乱着放着的袜子，杏少琢把抽屉又往外彻底拉开，右手伸进去拿。）
（突然他腰被抱起来，身体往右在空中甩过去，躺在了床上。拖鞋掉下去了。）
（杏少琢眼前是半边枕头，还有墙。）
杏少琢：你以后晚上腰疼得睡不着不要给我打电话。
（相作凝把杏少琢身体推过去，把他左小腿抬起来往上压。）
（相作凝跪在杏少琢身体右边，把他脚压到底了。）
相作凝：你可以啊，都这么多年没压过了。
杏少琢：你把我骗进来就为了给我开韧带的。
相作凝：深呼吸。
（两人笑了起来。）
（相作凝松开手坐下，杏少琢把腿放下了。）
（杏少琢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杏少琢：你还真让我想起来以前啥感觉了。
相作凝：那是好还是不好。
杏少琢：……
（相作凝左手把杏少琢衣服掀起来。）
杏少琢：干嘛。
（相作凝盘腿坐好，用左手食指在杏少琢肚脐周围绕着圈磨。）
杏少琢：我跟你说，越早越好。
（杏少琢眼神放空了。）
（相作凝一直摩擦着。）
相作凝：那你说，我不说。
（杏少琢望着天花板的灯。）
（杏少琢左手突然抓住了相作凝的手腕。）
（相作凝停了一下，跟他对抗着。）
（明显相作凝使不上劲。喉咙一直发出费力的声音。）
（杏少琢右腿抬起来脚把相作凝右肩踹倒了，相作凝往后摔在床上。）
（杏少琢坐起来穿上拖鞋，站起来。）
杏少琢：走了。新年快乐。
（杏少琢走到门口，相作凝把他叫住了。）
相作凝：你真的给我贴一个。
（杏少琢停下，又回去了，站在床前看着他。）
（相作凝躺在床上看着他。）
（杏少琢走过来。）
杏少琢：刚才我就知道你是装的了，你还想骗我两次。
相作凝：你知道我不疼还跟我进来。
杏少琢：我知道你想让我陪你了。
相作凝：……
（相作凝撑着床坐起来。）
相作凝：你别让他俩分开行不行。
杏少琢：我给你说了饶看鹃可能就是跟人接触太多了，后面外地的外出我都不打算让他去了，本来当时我就不想让他去学校，还不是做决定那些人我说不上话。
相作凝：……饶看鹃？
杏少琢：……
（心脏剧烈跳动。浑身的血液都涌上来了。）
（相作凝看着杏少琢，双眼稍微睁大了。）
相作凝：他生日是哪天？
杏少琢：你去看他档案。
相作凝：我问真的。
杏少琢：……
杏少琢：我不知道。
相作凝：……
（相作凝站了起来。）
相作凝：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问你这个问题有多重要？
相作凝：你什么都知道。
（杏少琢转身往外走了。）
（相作凝跟了出去。）
相作凝：你告诉我这么久我都看不到他最早的那份档案，为什么？
（杏少琢在沙发上拿了外套，走到电梯旁穿鞋。）
（相作凝朝他走过去，胸口轻微上下起伏着。）
相作凝：你觉得我为什么回来？
杏少琢：因为你的腰只能让熟悉的医生看，椒骨的信不过。
（杏少琢把鞋穿好了，站在原地穿着羽绒服。）
相作凝：你再说一遍试试？
（杏少琢没说话，也没看他。）
相作凝：……你竟然什么都知道。都几年了，你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
（相作凝的肩膀上下起伏。）
相作凝：这种事儿你也能做出来？
（杏少琢抬起右手要按电梯，相作凝左手抬起来使劲往后推了一下他的胸口。）
（杏少琢骨头被推得很疼，往后退了一大步。）
（相作凝上前一步，双手把他左肩和胳膊抓着往左边推。）
（杏少琢双手按着墙被推到了墙边。）
（杏少琢站稳后。只是呼了下气。）
相作凝：他生日是哪天。
杏少琢：你都知道了非要让我说干什么？
（杏少琢往左转了一步看着他。）
相作凝：你还生气了？杏少琢……
杏少琢：别这么跟我说话。
相作凝：……
（相作凝往左转过身往沙发走。）
（相作凝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杏少琢：不能跟你家人说。
（杏少琢站在他左边说。）
（相作凝在联系人找着。）
杏少琢：凝，你先别跟你家人——
（相作凝双手往后推了一下杏少琢的肩膀，杏少琢往后退了一大步。）
（相作凝站在原地重新看着手机。）
（杏少琢又过去直接右手一把抢走了他的手机，电话已经拨过去了。）
相作凝：你能不能明白他对我家的意义？
杏少琢：你给我点时间，我去给叔叔说。
（相作凝看着杏少琢，眼睛稍微睁了一下。）
相作凝：[我们都是说“你爸你妈”的，没用过这种称呼。]
（电话通了。）
（杏少琢低头左手把手机拿起来，双手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
（一秒一秒地数字在走着。）
（相作凝右手对着他伸出。）
（杏少琢抬起头看着他，右手把手机放到他手上了。）
（相作凝接过去说了。）
相作凝：爸，涓涓问你俩明天回不回来。
（相作凝脸上有些笑容，看着杏少琢。）
苗些有：明晚回不了。
（苗些有语气有些遗憾和抱歉。）
相作凝：哦那没事儿，你注意身体。
（那边顿了一下，苗些有好像不知道怎么说了。）
苗些有：你咋了。
（苗些有显然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杏少琢看着相作凝，平静。）
相作凝：没事儿，突然想你了。
（相作凝笑了一下。）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相作凝把手机拿下来了。）
杏少琢：我会亲自去说的，你先别说行不行。
相作凝：我爸可能会被你气昏过去。
杏少琢：他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别去找植择清。
相作凝：你真的……
相作凝：如果还是因为当年……
（相作凝好像有些疲惫和心痛了。）
杏少琢：和那没关系。
（杏少琢右手握起相作凝的左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
（相作凝能感觉到杏少琢的心跳。）
杏少琢：有好多话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现在特别想说。
杏少琢：我一直因为你很痛苦，从刚上高中那个时候开始，你真的是我遇到过最让我心里痛苦的人。
杏少琢：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觉得是为什么？
（相作凝能感觉到杏少琢的手心贴在自己手背上的温度。）
相作凝：我们不合适。
杏少琢：那个我早就知道了，我想问的是我们为什么分不开？
相作凝：……
（相作凝嘴张开了。）
杏少琢：是我的问题吗？是我当时不该回你消息吗？
（相作凝眼眶一下有泪水浮现。）
（他闭上嘴咽了一下。）
相作凝：你当时要是不回我那条消息，我撑不到现在。
杏少琢：我当然知道，我那天就这么想的。
（相作凝脸上稍微有些痛苦，但他克制下去了。）
杏少琢：那几年我知道你什么感觉，我晚上睡觉白天吃饭一直在想你，但你就是跟要把我也杀了一样。
（相作凝看着杏少琢，眼里的泪水快要掉出来了。）
杏少琢：可是后来我又——
（杏少琢没说。）
杏少琢：我一直没忍心告诉你一个事实，就是我没了你对我不会有丝毫影响。
相作凝：我没你真的不行……
杏少琢：我全都自己忍下来了，可你什么都要跟我说。
相作凝：我信任你才跟你说的啊，我从来不跟别人说我的事的。
杏少琢：……
杏少琢：我不想影响你。
相作凝：你不会影响我啊。
（相作凝哭腔很明显了，他着急地说。）
（杏少琢右手放下了。）
相作凝：你什么意思？
（相作凝手还贴在他胸口上没有动。）
杏少琢：都到今天了，我们以后也不可能——
相作凝：你又要和我分开吗？
（相作凝哭着打断了他。）
杏少琢：而且我要跟你说明白，这次我要用嘴说出来，我现在不是利用你，我只是刚好想这样做了。
相作凝：我没有那样想你。
（相作凝哭着说。）
（杏少琢往左转过身离开。）
相作凝：琢！我在椒骨那几年天天自己在宿舍哭，我跟你说过吗？你觉得我把你当垃圾桶吗？我还不是只跟你说高兴的事儿！
（杏少琢在电梯旁站着，还没按按键。）
相作凝：我家刚破产的时候——
（相作凝说不下去了，他左手按住胸口，心脏和胸口连着痛得让他张开了嘴。）
（杏少琢把电梯按了。）
相作凝：你不可能明白他对我家有多重要，这几年你就这么看着……
（相作凝的泪水一直流下来，他低着背哭着，一直有哭声。）
（电梯门打开，脚步声。门关上。）
（相作凝哭着，坐到了沙发上。）
（他拿起手机看着，上面是通话记录的界面。）
（他泪水一直往下流，看着父亲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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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
（相作凝穿着睡衣盘着腿坐在床边，看着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