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块精确的打中枪头,力道直接将其打断。
顺着力度,断掉的枪杆直接将君不言带着倒在了地上。
凌空甩来的长枪没有刺中目标,直接顺着方向朝着德宗、容小小的方向飞了过去,百官惊的起身,皓镧传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脸色变得很难看。
“护驾。”独属于宦官的尖细嗓音响彻上空,福禄一个飞扑挡在德宗身前,臃肿的体型将德宗挡的严严实实。
长枪去势不减,几乎眨眼间就到了眼前,枪尖距离福禄仅有食指长的距离突兀的停住了,百官的表情也定格在了惊恐上。
福禄冷汗直流,斗鸡眼似的盯着枪尖,背部都被冷汗浸的湿透。
德宗在他身后小心的探出一个脑袋,眼神里还有未散去的惊慌失措。
“小小。”
德宗咽了咽口水,看向前方。
前方,容小小单手握着飞来长枪的枪杆,枪杆在她手中十分稳当,一点都看不出来在几秒之前这柄枪还来势汹汹的想要嗜血。
容小小抬眼看着皓镧传,眼中狠意十足,单脚点地,身体扭动,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后将手中长枪原样扔了回去。
福禄瞪着眼珠看着长枪在他视线里旋转了一圈,随后消失不见,吓得瘫软在地。
长枪划破空气发出“咻”的声响,以极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冲向皓镧传。
皓镧传面色大变,微一侧身躲过枪尖却还是被枪尖带起的烈风割伤了脸颊。
皓镧传试着像容小小那样握住枪杆,却直接被枪冲刺的力道带着掼下演武台,双手与枪杆摩擦带起的温度烫的他双手通红,掌心留下明显的枪杆痕迹。
长枪自他手中穿过,“咚”的一声插入地下,枪尖全部插入地面,就连枪杆也入了三分。
满场寂静。
皓镧传盯着手中灼伤的痕迹,又看了看入地三分的长枪,整个人如坠冰窖。
这是什么?这真的是人能掌握的力道吗?
惊讶,恐惧,质疑,猜测,皓镧传猛的看向容小小,突然起身大喝:“我不信。”
说完就要往容小小的方向冲去,德宗一看来者不善,连忙将容小小拉至身后,同时大喊:“侍卫呢,护驾,护驾。”
德宗的大喊声让侍卫纷纷回神,石应南等人连忙持刀将皓镧传团团围住。
“站住,再往前一步就不客气了。”
皓虎国使者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冲上前拉住皓镧传,其他皓虎国人也围在四周警惕的看着景元众人。
“六皇子不可。”
使者用力的拉紧皓镧传,脖颈青筋暴起才能遏制住皓镧传的动作。
皓镧传还在用力挣扎,眼睛死死盯着容小小的方向,试图冲上去。
使者无法,用力的在皓镧传脖颈处使劲一敲,皓镧传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眼就是容小小平静森然的目光。
皓镧传晕过去之后,皓虎国人就想先走,容小小从德宗身后走出直接开口拦住。
“且慢。”
皓虎国人忌惮的看着容小小:“不知景元公主有何事?”
容小小冷笑:“使者莫不是跟本宫装糊涂?这比试自然要有输有赢。”
“现如今台上仅有我景元人,使者难不成是不想认。”
柯林脾气急躁大喊:“那明明是你出手才导致六皇子跌落台下,要不然我国早就赢了!”
“笑话。”戴渤上前代替容小小回话,“公主殿下只是担心皇上安危出手才阻拦,如若不然谋杀皇上之罪,我国就能将尔等就地问斩!”
“那是意外。”柯林不认谋杀之罪。
“那公主就不是意外了吗。”
戴渤寸步不让。
到了这时候,两方人终于全都上场了,言官的犀利在这一刻展现无疑。
戴渤和陈博康领着一众文官将皓虎国人辩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皓虎国使者知道今天他们比试的结果是不认也得认,只能捏着鼻子粗声道:“今天比试景元国获胜,我皓虎国甘拜下风。”
说完也不等看景元的反应,架着皓镧传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演武场。
景元百官全都扬眉吐气,背脊挺直,看着皓虎国匆匆离开的背影,国家荣誉感突然就那么涌上来了。
不少老臣眼泪哗哗的流,一边就一边哭。
“苍天有眼啊,我景元终于赢了。”
“若是先皇泉下有知,还有多高兴。”
“景元之兴,景元之福啊。”
老臣们哭着哭着,突然对着德宗伏地行了大礼。
声音老态龙钟,还带着哭后的嘶哑,听的人心里酸涩难言。
“吾皇万福,老臣愿陛下千秋万代,永世长存。”
德宗心里也不好受,眼眶已经开始湿润,内心开导了自己好几句才张口回道:“都起来吧,今日朕高兴,设宴,宴请群臣。”
百官跪地,齐声高喝:“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声音里再无往日的轻视与漠然,这一刻无论陈博康还是君世毅,文臣还是武臣,都由衷的希望德宗能在位时间久一些,或许他们就可以看到景元跻身强国的那一天了。
德宗看着跪了一地的群臣,第一次有了使命感,身上明黄色的龙袍仿佛镀上一层金光,德宗脸色变得郑重:“平身。”
容小小看着他爹的样子,眉眼间都是舒心,可算有了点一国之主的威严,要继续保持啊,她的便宜爹爹。
德宗的心情很是激动,迟迟不能平静,晚宴时与朝臣开怀畅饮,酒觞里的酒一直没断过。
君臣相谈甚欢,端的一幅君臣和乐的盛世美景。
容小小在一旁陪坐,看着德宗喝的酩酊大醉,身体还亢奋的左摇右摆不肯离去,捂了捂额头。
“去给父皇准备一份醒酒汤,今晚让他早些睡下,无关人不得打扰。”
容小小嘱咐福禄,福禄笑眯眯的应着:“公主放心,奴才们都看着呢。”
容小小叹气:“辛苦你们了。”
福禄摇摇头:“哪里辛苦呦,奴才们高兴着呢,皇上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多喝点也不碍事。”
容小小看着德宗喝得都找不着北了,嘴角抽了抽。
福禄赶忙将德宗搀扶着:“皇上,还是回宫歇着吧,今夜太晚了,酒可以留着以后再喝。”
德宗仔细盯着福禄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是谁,想了想:“对,你说得对,回宫,朕好不容易有点威严了,不能在朝臣面前失了体统。”
德宗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容小小随后也走了,彻夜狂欢的宫殿慢慢变得安静,只有那留在心头的感觉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