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这时,下课铃响了。
“同学们!”
“该去洗脸吃饭了!”
韩义站起身来,喊着从走廊里走了出来。
他一看就愣住了,问道:“羊衜,这位小朋友是?”
“孔融,孔文举!”
羊衜介绍道。
“孔……孔融?”
他显得有些惊讶。
……
“影宝真乖!”
孔融笑眯眯地说。
“来,到爷爷这边来!”
他向影宝招着手。
影宝一点也不扭捏,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影儿见过孔爷爷,祝爷爷福寿安康!”
“哎哟,我的小乖乖!”
孔融乐得合不拢嘴,“爷爷最喜欢你了!”
“影宝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
孔融心想,这孩子才三岁多一点点,就这么懂礼貌,真是太罕见了。
他知道,韩义平时对这个孙女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孔融不仅在北海当官,还经常开班授课。
虽说他的名气还没大到无人不知的地步,但在整个北海,乃至青州、兖州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见过不少孩子,大的有十几岁的公子哥,小的有刚会说话的小不点。
但从来没见过像影宝这样既不害怕又能懂规矩的孩子。
真是了不起!
这小丫头,确实不简单!
毕竟还没到四岁呢,一般的孩子连话都说不利索。
可你看影宝,都已经会认字写字了。
孔融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眼睛紧紧盯着影宝:
“影宝真乖!”
“快跟爷爷说说,你都认识多少字啦?”
天哪!
瞧瞧咱们影宝的魅力,居然能让孔融这样的大学问家都这么和颜悦色地说话!
到底认识多少字呢?
……
啧啧!
韩义在一旁听得心里直泛酸,牙都快咬碎了。
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好他坐在主位上,在孔融的背后,是个死角。
要是被孔融看见了,那得多尴尬。
“爹爹说,要先设定个小目标,学会一千个字。”
影宝奶声奶气地说。
“我比较笨,还没学完,到现在只认识九百二十个字。”
孔融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原本以为这孩子能认个三五十个字就不错了。
没想到,这孩子都这么“笨”
了,居然还能认识这么多字!
这也太厉害了吧!
要是这也算笨的话,那世上就没几个聪明的孩子了。
他自己小时候都不敢跟这孩子比。
要知道,孔融小时候可是公认的神童呢。
特别是那个四岁让梨的故事,让他名声大噪,妇孺皆知。
直到现在还有人提起:“看,那就是让梨的孔融!”
好像这件事就把他孔子后代的身份都给盖过了。
那时的孔融才四岁。
而影宝现在才三岁多,不到四岁呢。
简直就是神童里的佼佼者!
之前羊衜跟他说,影宝可能是老天赐予的福气,他还半信半疑。
现在,他是彻底信了。
“哈哈哈!”
孔融开怀大笑,摸了摸影宝的头,“不错不错!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大概也就认识三百到五百字吧!”
“什么?”
影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孔融乐呵呵地说:“哎,说真的,我这把老骨头可没法跟你比!”
我咧嘴一笑,摆摆手:“不一定哈,按爷爷您的话说,小时候机灵,长大了不一定就出色。
我现在虽然还行,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但爷爷您不一样!”
“我爸说您小时候聪明,长大了还是聪明,因为您一直在学习,天赋重要,努力也关键!”
“我也要像爷爷您一样,勤奋学习,不断进步,这样才能小时候出色,长大了也出色,这是爸教给我的道理。”
孔融听了这话,一脸惊讶。
他忍不住转头瞅了瞅韩义。
头一回觉得韩义这家伙挺机灵的。
“影宝,你有个好爸爸!”
“可得好好珍惜!”
孔融对“小时候机灵,长大了不一定好”
这话太熟悉了。
那是他十岁时候的事。
虽然很多人夸他聪明,巧妙地怼了太中大夫陈韪。
但长大后……
孔融觉得自己那时候的想法真是够幼稚的,因为他的行为已经惹恼了别人。
但同样的事,到了韩义嘴里,却成了教育女儿的好例子,简直就是一句至理名言。
这一对比,高下立判。
“影儿!”
孔融笑着问,“除了《千字文》,你还学了点什么?”
影宝摇摇头:“学得多嚼不烂,我还小,得先把基础打牢。
要是只追求数量和速度,那就是自欺欺人。
这也是我爸教我的。”
又是韩义教的道理。
孔融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影宝虽然是天才,但韩义更让人敬佩。
韩义愣住了,这话说得……真是太绝了!
影宝走后,孔融看着韩义笑着说:“韩大人真是教育有方的好父亲!”
韩义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影儿聪明,跟我关系不大。”
孔融对韩义的谦虚佩服得不得了,心想这韩义真会装。
两人客套了几句,孔融切入正题:“韩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着拿出一块龟甲。
韩义当然认识,上面的“神农”
俩字还是他亲手刻上去的。
要不是因为古文字太贵,他都想把整个龟甲都刻上古文字,最后只好挑了些简单的符号,比如元素周期表前几个。
韩义上初中的时候就记得这些,根本不用选,直接写就行。
反正就是骗人嘛,至于其他部分,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更好。
其实韩义一开始只是想骗骗羊衜,给这段时间的怪事找个由头。
这小子居然把孔融都给忽悠来了,真是有两下子!这小子!
韩义皱着眉,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这……这玩意儿,我还真没见过,不过看着,像是算命用的吧?”
“不对!”
孔融摇摇头,接过龟甲仔细查看:“我可以确定,这不是算命用的,而是跟韩大人上次进山遇到的那位老先生有关。”
“是在山里发生的吗?”
得说,韩义这家伙演起戏来真是绝了!不光孔融没看出来,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快把自己给骗了。
“没错!”
孔融点着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韩大人,我这次专程来泰山,就是为了这事!希望您能跟我讲讲当时在山里发生的经过。”
“行,没问题!”
韩义爽快地答应了,这种临时编故事的事他太擅长了。
于是,韩义把早就编好的故事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
韩义耸了耸肩,觉得这事根本不值一提。
但!
孔融完全被震惊到了。
他盯着韩义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韩大人,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那位老先生其实是神农显灵,他给您的东西可都是宝贝!”
“什么?!”
韩义假装非常惊讶:“这……怎么可能?那个老头儿是神农显灵?”
老头儿?
孔融的脸抽了抽。
这简直是对神农的极大不敬。
韩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哎呀不对,是那个老人家,他是神农显灵!”
孔融坚定地点了点头,指着龟甲上的落款:“虽然其他字我不认识,但这落款的两个字,肯定是神农没错!”
说到这儿,孔融羡慕地看着韩义:“韩大人,您真是个有福之人,居然能被神农选中,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这……”
韩义摇了摇头:“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孔融笑了笑:“韩大人,听说泰山百姓现在用的农具,都是那个老先生传授的,所以你们才能造出曲辕犁、蓄力犁还有高筒水车这些先进的农具!”
“真的吗?”
韩义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孔融摊了摊手,兴致勃勃地说:“那不就得了?除了神农,还有谁能这么精通农耕之道呢?”
“这……”
韩义在心里偷着乐。
看来孔融也没发现什么破绽。
看来这个计划还是挺完美的。
“不过……”
孔融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这些古老的字迹,我还没完全研究明白。
也许等蔡伯喈到了,我们才能真正搞清楚,从而理解神农的意思。”
“?”
韩义一下子愣住了,“孔北海,你是说……这件事蔡邕也知道了吗?”
孔融哼了一声点了点头:“应该是知道了吧,就是不知道他从长安赶过来还需要多久。”
见鬼了!
这事闹大了。
一块破龟甲居然能让蔡邕如此重视?
古代的交通跟现在可没法比。
消息传出去,可不是几天就能到的。
更何况!
长安离奉高,
几乎是大汉疆域的一半距离。
就算骑快马,八百里加急的快报,没个三五天,也到不了奉高。
而蔡邕处理完杂事离开长安,一路上马车慢悠悠的。
等他赶到泰山附近的时候!
都已经过了春耕,进入盛夏了。
花儿开得漫山遍野,庄稼绿得望不到头。
老百姓们三三两两地在地里忙活,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这场景!
真是太让人震惊了。
想想蔡邕从长安一路走来,先是经过破破烂烂的洛阳,再是荒凉千里的陈留、东郡。
他见了太多无家可归的人,太多凄凉的地方。
地上白骨一堆堆,百姓活得像行尸走肉。
除了战争的烟雾,就是熊熊的战火!
那场面,惨得没法说。
可没想到……
等他到了泰山,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天地。
这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个人间仙境。
“韩义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蔡邕摸着胡子,笑着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