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手持令箭,望着牛皋说:“易京现在孤城一座,兵马不过五六百人,还大多是老弱病残,容易攻下却难以防守!”
“但你也清楚我们的任务!”
“将军请放心!”
牛皋打断了他,“不就是拖延时间嘛,我明白。
打胜仗难,打败仗还不容易?您放心,我一定在您总攻之前,只败不胜!”
“好!”
岳飞笑了,“你懂就好!”
“将军尽管放心!”
牛皋拍着胸口保证,“我牛皋一定完成任务!”
“好!”
岳飞也松了口气,将令箭交给牛皋,“你率领三千人马,明天出发前往易京,我亲自率领大军随后就到,这一仗只能输不能赢!”
“遵命!”
牛皋高声回应。
接着。
岳飞又拿起一根令箭,转向身边的岳云:
“岳云!何元庆!严成方!狄雷!出列!”
这时,帐中走出四位年轻将领,齐刷刷地拱手行礼:
“末将在此!”
岳飞深吸一口气,嘱咐道:“这支五百人的队伍是从上谷郡来的,你们各自带领自己的人马,从涿郡出发,绕个大弯,白天隐蔽,晚上行军,绕到敌人背后去。”
岳云一听就乐了:“爹,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办好!”
岳飞点点头:“嗯,张宪不在,咱们所有的骑兵加起来八千六百多匹,除了我的护卫队,剩下的都归你们了!”
“路上一定要藏好行踪,要是碰到从右北平或渔阳冒出来的乌桓骑兵,先别暴露,赶紧告诉我!”
“记住了!”
岳飞加重语气:“你们的任务就是对付从上谷来的那五百人马,其他地方的兵,我另有安排,明白吗?”
岳云哪能不明白岳飞的意思?
万一路上遇上乌桓骑兵,一打起来,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计划就全泡汤了!
为了大局着想,只能放他们过去。
“爹,您放心,孩儿明白!”
岳云拱手鞠躬,说得斩钉截铁。
“好!”
岳飞点点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们各自准备,赶紧出发,别让人看出破绽。”
众将士齐声答应:“是!”
当天晚上,岳云率领八千骑兵悄悄离开营地,进入涿郡边界。
这里位于涿郡、渔阳和河间的交界处,是三不管的地方,再加上夜色掩护,没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第二天一大早,牛皋带着大军慢悠悠地朝着易京进发。
他手下都是步兵,就他自己骑着马,速度能快到哪里去?
他压根就没琢磨着要赢,走得那叫一个悠哉游哉。
本来大半天脚程就能到的地方,他愣是拖拖拉拉走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才慢慢悠悠地靠近易京。
牛皋也不急着去攻打城池,反而找人砍树搭起了帐篷,那架势,像是准备长期安营扎寨了。
在易京城里头,公孙瓒冷笑着:“有意思!真有意思!咱们易京现在就是座空城,岳飞心里肯定清楚,他还派牛皋来干什么呢?”
“主公!”
一个穿着书生衣裳的人弯下腰,拱手禀报:“牛皋可是岳飞的大将,每次打仗都是冲在最前头,他这回肯定是摸透了咱们的底,所以才这么满不在乎。”
“不可能!”
公孙瓒立刻摆手:“牛皋虽然憨点,但他的上司岳飞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人精得很,很少出错。”
“或许……”
公孙瓒拉长声调:“这是牛皋故意搞出来的动静!”
“哦?”
书生皱起眉头,“主公,难道说他们已经知道咱们的计划了?所以故意拖延时间等援军?”
公孙瓒摇摇头:“应该不至于。
咱们表面上看着轻松,实际上防守得严严实实,知道这事的人少得可怜,而且都是咱公孙家的人,绝不会背叛,岳飞肯定不知道!”
“那他来这……”
书生满脸疑惑。
公孙瓒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觉得,岳飞跑到易京来,压根就不是冲着咱们。
他一定是在布一个超级大局!”
书生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将军的意思是,岳飞的目标是……乌桓?”
“乌桓吗?”
公孙瓒叹了口气。
对这个老对手,他是既恨又无奈。
从某种意义上说,乌桓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说实话,如果没有乌桓当年背叛汉朝,他公孙瓒也不可能从小官一步步升到将军,还被封了侯爵。
可谁能想到,现在竟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袁绍和乌桓勾结,让他不得不分心应对,否则界桥之战也不会败得那么惨。
真是——成也乌桓,败也乌桓!
他对乌桓是满心怨恨。
也因此,刘备离开后,他不得不重新召集人马,担起守护幽州的重任。
这片土地可是他毕生追求的地方!
公孙瓒!绝不会让乌桓染指这片土地!
“将军,您怎么了?”
书生见公孙瓒心事重重,好奇地问。
“没事。”
公孙瓒长叹一声,摇头说道,“你多留意城外的情况,要是牛皋来挑衅,赶紧告诉我。
我还真想看看岳家军到底有多厉害!”
“好!”
书生应了一声,弯腰退了出去。
公孙瓒拿起酒壶,刚要把盖子打开,又自嘲地笑了笑,随手**壶扔到一边。
这些年他越来越消沉,连自己都觉得实力在下滑。
也许是酒喝得太多,让这个曾经威猛无比的辽东汉子也开始走下坡路了。
十七
酒壶一搁,公孙瓒直奔后院练武的地界,抄起那根尘封已久的铁槊。
这槊沉得吓人,公孙瓒一握上手,就感觉胳膊开始发酸。
兵器还是老样子,只是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即便如此,公孙瓒还是得咬牙坚持练,这地方还需要他出把力。
呼哧!呼哧!呼哧!长槊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一套槊法练下来,公孙瓒已经浑身湿透,喘着粗气。
“唉,老了,跟年轻时候没法比了。
那时候打上半天都不觉得累。”
本想再来一套,但身体实在不允许,硬撑的话,今晚就得浑身疼,万一明天真有人找上门挑战……
听到田硕的话,公孙瓒苦笑了一下,算了算了,干脆挂个牌子不接战了。
想通后,他不再纠结,继续练武。
他知道得赶紧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
练完一套,他回屋歇着了。
清早,天才蒙蒙亮,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主公,出什么事了?”
田硕慌忙拱手报告:“主公,岳家军的牛皋来了,在城外叫阵,说要见白马将军,还提到您了……”
说到这儿,田硕声音低得像蚊子一样,几乎听不见了。
“他怎么说的?”
公孙瓒一边穿衣服一边活动胳膊腿,不得不承认,好久没练了,突然这么一来,身体真有点受不了。
胳膊酸得要命,腰腿也胀得厉害,别说跟岳家军的猛将比划了,就是普通的将领也对付不了。
不过……
他早有主意,也不着急,只是淡淡一笑:“没事,直说,这么多年,什么难听的我没听过?我不在乎。”
“他说您……”
田硕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算了,我说不出口,将军要是想听,自己上城头听听不就完了?反正我受不了,主公您自己看着办吧!”
“好好好!”
公孙瓒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我去瞅瞅!”
“将军!”
田硕见公孙瓒走路都费劲,愣住了:“您这是怎么了?”
公孙瓒摆摆手:“没事,昨天练武过头了,身体有点吃不消,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
“将军!”
田硕瞪大眼睛看着公孙瓒:“您这是耍什么脾气呢!明知道强敌在外,还这样糟践自己,这不是让我们失望嘛!”
“唉!”
田硕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甩甩袖子,唉声叹气。
公孙瓒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没事。
挂免战牌,等我缓一缓再去城头跟他们周旋。”
田硕松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主公,以后可别这么任性了,幽州需要您,大家都指望着您呢!”
“嗯,放心吧!”
公孙瓒点了点头。
他觉得田硕这人靠谱,毕竟田家在幽州是大户人家,田硕又是他以前手下田楷的族人,从某种程度上说,田硕也算是田楷的亲戚。
田硕肯定会对城里的兄弟们负责的。
瞧着田硕逐渐远去的身影,公孙瓒的眼神无比坚定,一直到确信他安全离开后,才松懈下来,开始活动筋骨,努力让自己适应现在的状况。
真是难得!公孙瓒今儿个没沾一滴酒,就喝了一碗清淡的小米粥,啃了两张简单的麦饼。
等他精神稍微好点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朝城墙上走去。
事情果然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离城墙还有段距离呢,他就听见城外牛皋那大嗓门在嚷嚷:
“哼!什么白马将军,依我看,他就是个躲在易京不敢露头的缩头乌龟,还敢自称白马将军?你的白马呢?牵出来遛遛看!”
“哎!那个威名远扬的白马义从都让袁绍那笨蛋给打败了,你们这些怂包知道不?袁绍可是被我们将军给击败的,十几万大军围着一座城,愣是不到俩月就让我们给攻下来了!”
“就你们这点人,我们将军才不屑动手呢,派我这种最菜的都能拿下易京,至于你们那个白马将军,给我们将军提鞋都不配!”
“嘿!我听说公孙瓒是小妾生的吧?难怪胆小得跟老鼠似的!就因为他长得帅点,嗓门大点,就想飞黄腾达,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想得倒美!”
“论嗓门,十个公孙瓒绑一块儿也不是我的对手;要是论长相,一百个公孙瓒加起来也比不上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