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了，我想聊的应该就这些了。”在我沉默的时间里，戴安娜慢悠悠地吃完了她的冰淇淋，为我们的谈话收了尾，“妮缪说你回家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但如果想要聊天，她随时欢迎。”
我抬头瞥了她一眼，随意地“嗯”了一声。
和魔法师有什么好聊的。
“顺带一提，”戴安娜说话时已经站了起来，她停留在座位旁，低头看过来，“需要帮忙吗？”
她抬手指了指我的肩膀。
我顺着她的动作望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黑色卫衣上面沾了一滩十分不明显的血渍。
“血腥味有点重。”她说。
啊。
……可能是什么时候伤口裂开了，也可能只是绷带上的一不小心蹭上去了。
“我会买件新的。”我说完后想了想，加上了一句，“多谢提醒。”
虽然「血腥味有点重」是基于神奇女侠的半神嗅觉，但后续如果要调查情报的话或许会因此暴露位置，有些超人类也可能拥有敏锐的感官。
不过说是调查，下一步该去哪？
魔法这条路看来大概率是行不通了……但也不一定，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果然还是先去一趟拉斯维加斯吗？
实在不行，再去一趟瑞士也未尝不可……
……
「我在这里遇到了爱人和朋友，他们同样也是我的家人。」
「他们同样也是我的家人。」
或许。
在我视线里，杯中的冰块一点点化成水。
我是说或许，我也可以……
2.
啧，戴安娜怎么还没走，她看着我干嘛？
我都已经说了「谢谢」了。
3.
手机的振动把我从戴安娜莫名其妙的眼神里释放了出来。
我连来电号码都没看，假装这是一通很重要的来电，点头向戴安娜示意后，一边接通一边向外走去。
“你好。”接电话时，我用余光打量侧后方的戴安娜，她先是摇头叹气，随后也拿出手机。
她看起来像是在编辑短信。
给谁？
工作的同事？
朋友？
还是正义联盟？
然而电话听筒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脑内推测，「天哪，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我向外离去的脚步停住了。
是芭芭拉戈登。
我重新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
上面显示的是芭芭拉生活上的私人号码。
自从离开哥谭之后，我换了手机和电话卡，她怎么……也是，她本来就很擅长这个。
我捏着手机的外壳，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我没想到她会给我打电话。
不过她也没有在乎我是否回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得回来一趟，我们需要你。」她语速很快，「b出事了。」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4.
谁出事了？
b出事了？
蝙蝠侠出事了？
我立刻开始搜集哥谭的情报。
「假日杀手？黑帮杀手！」
「阿尔贝托法尔科内之死，罗马不再！」
「萨尔马罗尼被拘留，哥谭黑帮的末路？」
「英雄？反派！假日杀手猎杀平民！」
「光明骑士的陨落？哈维丹特被泼硫酸！」
「假日杀手落网。」
在我离开后，哥谭出现了一个专门在节假日猎杀黑帮高层的杀人犯。
他分别在万圣节、感恩节、圣诞节、新年前夜这四天，一共杀死了十二人。他们隶属于法尔科内和马罗尼，其中更是包括了法尔科内的儿子——阿尔贝托法尔科内。
媒体将这个杀手命名为「假日杀手」。
而在之后的情人节，假日杀手更是直接对一场马罗尼家族的晚宴展开了屠杀，马罗尼的掌权人萨尔马罗尼因为迟到而逃过一劫。
萨尔马罗尼因此吓破了胆，试图离开哥谭，但被警方（蝙蝠侠）抓获拘留。
马罗尼表示自己愿意出庭指证卡迈恩法尔科内，从而换取警方的保护和降低量刑。然而在开庭日，萨尔马罗尼却从怀里拿出一满瓶硫酸，泼在了地区检察官哈维丹特的脸上。
昨天晚上，本应在治疗的哈维丹特从医院中离奇失踪。
紧随其后的是一场来自阿卡姆病院的集体越狱。
小丑、毒藤女、稻草人、疯帽匠、谜语人、贝恩、人蝠……
而罗马人卡迈恩、以及哈维丹特的助手弗农也于昨晚死在了他们家中，现场只发现了一枚正反面相同的硬币。
……我没有找到小丑等人重新被逮捕的情报。
我转头向快餐店内望去，戴安娜已经离开了。
不，这不一定是芭芭拉打来的。
或许是泥脸伪装，也有可能是……不，不对，那群神经病才不会这么做。
我把录音再播放。
「你得回来一趟……」
背景有回声，下水道或者洞穴。
「我们需要你……」
声纹分析，确实是芭芭拉戈登。
「b出事了。」
蝙蝠翅膀扇动的声音。
……布鲁斯或许真的出事了。
5.
好吧好吧，我其实多少有些预感。
但在机场看到热情冲我招手的红发女孩时，我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别告诉我这是你一个人策划的。”
芭芭拉心虚地看向地面，“还有迪克，是他先提出来的！”她招供地极快，“他负责瞒着布鲁斯。”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而且我也没有骗你，昨晚真的很艰难，b还不准我们一起行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自从哈维出事后他就有些……我们觉得你回来可能会好一些。”
可以理解，毕竟他之前是如此地信任哈维丹特，甚至有过向他坦白自己身份的想法。
她继续说道：“他昨晚甚至断了条腿，但即便如此也依旧不让我们参与行动——我是指「大的」那种，他只肯让我们去打街头小混混和黑帮打手。”
“……抱歉。”芭芭拉低下脑袋，以我的视角只能看到她的发顶，“我们、我不该骗你。”
她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我揉了揉她的头，“你做的很对。”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没穿战衣的姿态下揉芭芭拉的脑袋，手感和迪克的不太一样。
她猛地抬起头，亮蓝色的眼睛呆呆地看过来。
“走吧。”我眯着眼睛看向哥谭市区，这里依旧乌云密布，一只只狰狞的滴水兽此时看起来竟有几分亲切，“蝙蝠侠在哪？”
芭芭拉抿嘴笑了一下，但很快收敛起来，“在伯恩利区下水道，他给自己的断腿装了一个外骨骼。”
我点了点头，“你的制服在吗？”
“当然。”她侧头示意了一下背后的双肩包，低声但坚定地回道：“蝙蝠女孩随时听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