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孩扎着低马尾，深灰色的制服上有着不少缝补的痕迹，小臂和腿部的位置有着细小的划痕，但没有伤口。
她双臂环胸，半靠在巷子的墙壁上，向我身边的罗宾打了个招呼。
罗宾热情地回应，三两步就要走上去，我拽住了他的披风，把他拉了回来。
我按住试图反抗的罗宾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女孩说：“不是只有你们有调查能力。而且我不是在找你们，我只是在找杀人蛾的据点。”
“为什么。”
“……我没必要告诉你。”
罗宾挪开我的手，“嘿，别用审问犯人的语气好吗？她不是敌人。”
女孩附和道：“就是。”
审问犯人才不会这么温和。
我又一次拽住了向前冲过去的罗宾，“我带你的前提是什么？”
罗宾：“……服从指挥。”
他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可我觉得蝙蝠女孩可以和我们一起，你觉得呢？我们目的一样，一起行动才能……”
“好。”
“我知道你不同意，可是……嗯？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好」？”
“不能反悔！”罗宾欢呼一声，朝着女孩招了招手，率先走在了前面。
女孩也看起来很高兴，扬起嘴角跟在了罗宾身后。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缓缓跟了上去。
2.
这里的飞蛾洞建在一栋居民楼的地下，现在是深夜，我们需要在不影响到住户的前提下找到它的入口。
我们走到一楼，将每个空置的房间都扫描了一遍，找到了一个空间大小不对的房间。
我敲了敲房间侧壁，“这后面还有空间。”
“一个机关控制的门。罗宾，你跟着电缆探寻源头。”我在扫描之后命令道。
“收到！”罗宾回道。
电缆一路向上，开关大概率在其他楼层的房间里。
罗宾找到目标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那么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女孩。
我盯着这个和芭芭拉别无二致的女孩，“她在哪？”
她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衣服上存在那个程度的划痕，下面的肌肤不可能连皮都没破。
“哈，是我低估你了。”女孩的身体开始扭曲蠕动，逐渐拔高，变成一个高大的棕黄色泥人。
泥脸。
原名伊森本尼特，本是一名Gcpd的警探，也是布鲁斯曾经的好友。他在一次行动中意外被化学药剂洒中，很长一段时间丧失了行动能力，在韦恩的资助下才慢慢好转起来。
但那时的局长还是无情的吉尔罗布，他在本尼特住院后直接将其开除，理由是「不服从指挥，擅自行动」。
布鲁斯本来打算在本尼特彻底好起来之前暂时瞒着他，但本尼特还是从探望他的同事那里知道了事实。
得知的那天晚上他就在医院消失不见了，直到一周后在警局再次出现，差点杀死了吉尔罗布。
后来蝙蝠侠抓住了他，将他送进了阿卡姆疯人院，布鲁斯也会时不时去看望他。
半年前，泥脸在小丑某次越狱时一起从阿卡姆消失，但之后一直没有出现。
我在披风下悄悄准备好泥脸专用凝固剂，“你的目的。”
他潜伏这么久肯定有着一个大计划，从他刚刚说的「是我低估你了」来看，这个计划是针对蝙蝠侠的。
“不不不，猫头鹰小姐，不要试图动你的小道具。”泥脸的手的部位开始蠕动，里面浮出一个遥控器，上面有一个显眼的红色按钮，“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小鸟活着的话。”
“我在她身边放了一个定时遥控炸弹，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动一下，我就按下它。就算你提前冻住了我的手，炸弹也会在二十分钟后爆炸。”泥脸发出沙哑沉重的笑声，“小丑的提议确实不错。”
“小丑也参与了？”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找到机会向蝙蝠洞发出警告，但粘稠的棕黄色泥液已经朝我的方向蔓延而来。
“放心吧雪鸮，你会好好的，只要你听话。”他忽略了我的问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棒了，你会是最佳的诱饵。”
在泥液攀上我的手臂之前，我按下了腰带上的报警器。
这触感真令人恶心。
3.
“……雪鸮……醒……”
“醒醒……雪鸮！”
“你快醒醒！雪鸮！”
女孩焦急的喊声由远及近，我睁开眼，恶心粘稠的触感仿佛还在我的皮肤上涌动。
“天哪！你终于醒了！”
我身处的地方看起来是哥谭的下水道，在我的视线里只能看到熟悉的阴暗潮湿。
芭芭拉的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试图转头看过去，她立刻高声制止了我的动作，“不要动！”
她急切地解释道：“你身上绑了一个水银炸弹，不要动！千万千万不要动！”
真是大排场。
“不要着急，你能看到炸弹的样子吗？描述一下。”我尽可能地让语速缓慢。
他的目的不是杀了我们，因此这枚炸弹的灵敏度不会太高。
芭芭拉口述了一下水银管的形状、管内液体的含量、以及液面距离管口铜丝的距离。
果不其然，距离足够大，只要我控制好动作的幅度就没有爆炸的风险。
我小幅度地打量了一下我的现状。
限制我行动的是数根两指粗的铁链，从我的脚腕缠到胸口，将我死死固定在了一个圆柱形的物体上——应该是一根一人宽的管道。
“你现在情况如何。”我问道。
“比你好。”她说，“泥脸只是把我关进了一个笼子里。”
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活力，应该也没有受什么伤。
“什么样的笼子。”
“呃……有点像是关大型犬的狗笼？”她说完后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但听着像是骂人的情绪宣泄。
“你会撬锁吗？”
“……”
懂了，不会。
“没事，这种锁很容易。”我安慰道：“你和我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多远？”
她犹豫着报了一个区间数。
我的双手被反过来绕在管道的另一侧绑住，正好可以够到我藏在手套里的铁丝。
我预估着大概位置和距离，将铁丝折叠成小体积的模样，手腕施力丢了过去。
一声细小的撞击声，芭芭拉惊喜道：“我拿到了！”
“好，接下来听我指挥。”
“是，长官！”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
“不用害怕，你会逃出去的。”我安抚道。
“不是，我没有害怕……”她的声音平稳下来。
确实不像是在害怕，总不会是在激动吧？
我抛开无用的念头，开始指挥她撬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