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科波特并不是来赶我去酒店的。
“我才不会干这么失礼的事情，亲爱的小姐。我是来给你送车的。”科波特笑着指向身后的SUV，驾驶位的司机注意到我的视线，对我微微点头，“如果你需要的话，司机也归你了。”
看来托马斯韦恩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看重科波特。
他的小算盘打得很好，如果我收下这辆车，即便他不在上面安装定位器，以他们对城市的掌握，也可以随时地定位我的位置。
但我也没理由拒绝。
毕竟能有辆车开终归是比只靠两条腿移动来的省事。
所以我收下了车。
连同司机一起。
2.
我打算找到小丑来证实我的猜测，但与此同时，托马斯韦恩肯定也在为此而行动。
只靠我自己那贫乏的情报来源，肯定无法在他之前找到目标，所以我也没有选择那么做。
我直接前往了哥谭警局。
这里的局长依旧是詹姆斯戈登，但他没有结婚生子，至今仍是独身。
和之前的时间线一样，詹姆斯戈登仍是一名好警察。
即便已经坐上了局长之位，他也没有因此退出一线，经常活跃于各个罪犯的犯罪现场，哥谭媒体也因此大肆赞扬他的英勇正直。
而从我刚刚从警方内线频道所听到的，媒体所言非虚。
这次小丑的行动就是戈登亲自带队调查，据警员的聊天所言，戈登刚刚才离开警局。
“您在找戈登局长吗？”一路上一直沉默的司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可没有外放我的音频，所以他仅仅只是从我让他去哥谭警局这个行为推出了我的想法。
聪明的家伙。
我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科波特让你当司机真是屈才了。”
他抿嘴道：“我只是在今天是司机。”
懂了，专门为我准备的。
“你的名字。”
“卢卡斯福克斯。”
福克斯？
在我认识的人里也有一个福克斯。
“你是卢修斯福克斯的亲戚？”
“是他的儿子，女士。”
他的用词是带着锋锐的一板一眼，再结合他的皮肤粗糙程度和伤疤，这是个退伍军人。
在原来的时间线里，卢修斯确实有一个去服兵役的儿子。
不仅如此，他还是麻省理工的工程硕士，属于军队的技术人员。
科波特还真是重视我这个「公主」。
“你既然发问了，说明你知道戈登的去向？”我将手机屏幕熄屏，向后靠在汽车的靠背上，通过后视镜看着卢卡斯的眼睛。
“是的，女士。”他果断地回复之后，迟疑片刻，“我可以带您去找他，但我需要和科波特先生……”
“汇报吧。”莫名地，我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卢修斯是个幽默风趣的家伙，可他的儿子卢卡斯福克斯却是这种连汇报工作都要和我请示的死板性格。
——不过这可能是时间线不同带来的差异，原来时间线里的卢卡斯不一定是这样。
3.
卢卡斯所说的方式是打电话。
不是给詹姆斯戈登，而是给一个备注为「神谕」的人。
上一个世界也有一个「神谕」芭芭拉。
可这个世界的詹姆斯戈登并没有成家，而且她是在被小丑袭击后才成为神谕……
在我思考间，卢卡斯的通讯没有避着我，对面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什么事？」有些耳熟，但并不是芭芭拉的声线。
“戈登局长去过你那里吗？”
「是的，他刚离开。」我在脑海里搜寻匹配每一个我记得的声线，「他找我要了一些情报，关于今天早上海军捞到的尸体……」
她停顿了一下，通讯里隐约传来一声猫叫。
瑟琳娜凯尔。
这条时间线里的神谕，是瑟琳娜凯尔。
我皱着眉输入瑟琳娜的名字，弹出来的第一个新闻页面是「瑟琳娜凯尔，惨遭儿童杀手波及的受害者」。
里面说瑟琳娜在小丑的儿童绑架案中遭到波及，意外受伤，导致下半身瘫痪。
「死者名叫约翰兰达尔，是一个披萨送货员，昨天晚上他的母亲在警局报了失踪案。」瑟琳娜语速很快，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播报机器，「他最后一单的派送位置是在考文垂区。」
她报出一串地址信息。
「如果你找他，可以去这里。」她说，「他大概在那里调查。」
“收到。”卢卡斯挂断通讯，将车子猛地调转方向，向瑟琳娜所说的地方驶去。
这个地方我有印象。
我在手机上输入位置信息，果不其然，跳出来的是一个我熟悉的地名。
「青柳小屋」。
玛莎韦恩曾经创办的福利机构，收养了不少流离失所的儿童。
……真是讽刺，原本热心于救助儿童的人，如今却变成了儿童杀手。
4.
青柳小屋就和韦恩庄园一般破败不堪，黑沉沉的夜空下没有丝毫光亮。
卢卡斯在我打开车门时也准备下车，我制止了他。
“你留在这里。”我命令道。
“可……”
“科波特说你会听从我的指令。”
这个性格死板的青年顿时不说话了，抿着唇坐回驾驶位，将车门重新关上。
“……我会和托马斯先生汇报您的位置。”他说。
哈哈，天真的小孩。
托马斯韦恩不仅知道我在这儿，甚至我现在会在这里都在他的安排之下。
我可不觉得科波特送车的行为、瑟琳娜没有任何质疑的情报提供真的是出于某人无处安放的「父爱」。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随手将宽大的外套脱下丢在车后座。
外套是我在蝙蝠洞随手顺走的，为了遮住里面显眼的雪鸮战衣和腰带。头盔和披风则是被我塞进了同样是顺来的背包里。
我看到了不远处同样停着一辆黑车——大概率是戈登的车。
打开头盔的夜视模式后，我可以看到清晰的鞋印从那辆黑车的车门一路向建筑内延伸。
车上仍有余温，而青柳小屋内，一道不起眼的光束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道一晃而过。
无论小丑是否在这，詹姆斯戈登都暂时还没能找到她。
我掏出钩爪，落在建筑外的路灯上，打开扫描模式寻找建筑内的热源。
一团瘦高的热源正在楼道里缓步前行，是詹姆斯戈登。
在他不远处的房间里，有两团瘦小的热源，一个站立着，一个躺倒在地，应该是丹特家失踪的两个小孩。
但是没有看到其他热源。
小丑在哪？
就在我打算进一步靠近扫描时，我看到属于詹姆斯戈登的热源做出了举枪的姿势，抬手像是要指向站立的那个孩童。
他在干什么！
我来不及深思，钩爪快速抓去，同时手里的雪鸮镖向戈登的方向飞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使得戈登的子弹偏离了方向，我也在这时击碎玻璃，落在了房间内。
这时我才看清房间内的实际情况。
只见其中一个孩子被套上了宽大的成人风衣和绿色的假发，被木棍和椅子固定成射击的模样，手上绑着两把手枪，对准了地上的另一个孩子。
——小丑故意将这个孩子打扮成自己的模样，做出要袭击另一个孩子的样子。
詹姆斯戈登被引入了圈套，险些就对那个被伪装成小丑的孩子射出了子弹。
我伸手摘下孩子身上的假发，对仍举着手枪的詹姆斯戈登喝道：“看清楚！这不是小丑！”
昏暗的场景下，我看不清戈登的表情，但我看到他举着的手枪颤颤巍巍地放下了。
5.
失踪的双胞胎为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
被绑在椅子上伪装成小丑的是其中的女孩。
她在我摘下她头上的假发后，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向外涌出，被胶带封住的嘴发出不连续的呜咽。
我尽可能放轻我的动作，将缠在她身上的绳索取下，“已经没事了，孩子。”
詹姆斯戈登则是快步走向地上躺倒的男孩身侧，将男孩也松绑。
我注意到戈登的手仍在止不住地轻颤。
两个小孩都吓得泣不成声，我试图继续安抚几句，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抬起披风挡在众人身前，子弹的冲击力顺着披风传至手臂，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不不，我的过家家不需要一个新的妈妈。”身穿着西装内衬的绿头发女人举着枪从暗处走出，她之前一直在一块厚重的金属板后，所以我的扫描器没能找到她。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我在等待孩子的爸爸，不是你——不是你！”
小丑举枪准备再次射击，我也准备好了手中的雪鸮镖，但另一道身影出现了。
“够了！”
厚重的黑色披风落下，来者一枪打在小丑手中的枪管上。
手枪被子弹打落，摔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哀鸣。
托马斯韦恩低吼道：“够了玛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