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意外？警惕？疑惑？
在看到那张许久未见的熟悉面孔时，布鲁斯的脑海中思绪飞驰。
他下意识地从餐桌前站了起来，试图从眼前这人身上得到一切他可以获得的细节与情报。
她穿的是她失踪前的那套战衣。
战衣上存在战斗磨损的痕迹，但整体较为完好，不排除中途经过修复的可能。
……
长达两年的失踪，她如何做到一声不响地回到哥谭？杰森去哪了？
……她应该提前和蝙蝠洞联系。
“我知道，我应该提前联系，”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开口了，“不过我需要确定如今的时间线是否是我熟知的那个。”
“时间线？”布鲁斯皱起眉。
和两个年轻人一样，布鲁斯同样也怀疑小玛莎和杰森的失踪与卢瑟有关。
所以这两年他也了解了不少有关卢瑟曾经研究过的其他项目，里面就包括「平行宇宙」和「时间线变动」。
在布鲁斯问出这句话后，她的语气和表情没有明显地变化，但布鲁斯能看出来，对方本有些僵硬的肢体动作变得放松了不少。
这一举动存在两种可能。
一是，所谓的「时间线」是谎言，所以她才会在布鲁斯顺着她的思维逻辑发问后松了一口气。
而二是……
布鲁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芭芭拉。
红发的青年人在听到两人的谈话后，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抬手撑着她的后背向前推来。
与此同时，一只手也搭上了布鲁斯的肩。
“久别重逢，我想我们在谈论公事之前，应该有些其他事情要办。”阿尔弗雷德微笑着将他向前轻推，“您说是吗？布鲁斯老爷，小玛莎小姐。”
肉眼可见地，她的肢体动作再次僵硬了起来。
……二是，她只是单纯地不想面对来自家人的关心与担忧。
这都多久了，看来她还是没改掉这个坏习惯。
布鲁斯在心里落下一声叹息，微笑着给了他的家人一个久违的拥抱。
“欢迎回来，小玛莎。”
——
在正式聊公事之前，小玛莎先被老管家赶回了房间。
她试图据理力争说自己休息过了，但显然，在场的三位没有一人相信她的这句话。
在休息方面，小玛莎完全没有信誉可言。
所以对于「时间线变化」的解释就此推迟，正好留给迪克充足的时间从布鲁德海文赶回哥谭。
在这期间，布鲁斯也调查了哥谭的监控录像，遗憾的是并没有拍下雪鸮造型义警的落地现场。
“永远警惕，永远怀疑。”芭芭拉说话时，也在一起查看监控录像，“哈，典型的韦恩思维。”
韦恩？不，韦恩夫妇可不是这样。
布鲁斯的手指在桌面上落下，正好盖在了棕色的信封纸上。
这是小玛莎在被赶去休息前给他的信件，她说这是「来自另一个时间线的礼物」。
里面有两张信纸。
落款来自不同的人。
来自「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
——
一个没有雪鸮的平行世界，一条布鲁斯死亡的时间线。
被小丑残害导致无法行走的芭芭拉，死而复生的杰森，被政府抓走做实验的卡尔……以及变成了小丑的玛莎。
“她很爱你，布鲁斯。”小玛莎的视线停留在他手里的信封上，“即便过去了那么久，即便在最后时刻，她的心里也是你。”
布鲁斯想问，「那么你呢？你的玛莎韦恩和托马斯韦恩，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
在之前她对自己的人生进行概述时，对于父母死亡前的经历她只用了寥寥几语带过。
布鲁斯只知道，她的托马斯和玛莎不是良善的存在。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小玛莎露出如此复杂的神情？
但他没有问。
小玛莎不稳定的情绪外露也仅仅持续了数秒，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
她说，她在这次丰富的「探险经历」里，通过拉撒路池水意识到了一件事。
然而当布鲁斯反问时，她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件事」是什么。
她只是说「我想借用一下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
看来和她失去的记忆有关。布鲁斯猜测。
所以蝙蝠侠依旧没有多问，直接带着她前往了正义大厅。
在一阵叙旧寒暄之后，超人、神奇女侠、钢骨、蝙蝠侠和雪鸮，五个人坐在了正义大厅的会议室。
“需要我们先离开吗？”神奇女侠贴心地问道。
“不必了。”雪鸮摇摇头，“这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
金色的套索系在雪鸮的手臂上，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于是在三人的视线下，蝙蝠侠开口问道：“你是谁？”
这是雪鸮让他问出的问题。
“雪鸮。”她回答。
“你去过几个世界？”
她这次停顿片刻才回道：“三个。”
“你作为普通人生活的记忆……是属于你的吗？”
金色的套索微微发光，这次她停顿了许久。
这说明真言套索正在运用神力来唤醒她的记忆。
半响她才答道：“不是。”
——
另外三人疑惑地望了过来，超人低声问道：“介意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蝙蝠侠看向雪鸮征求意见，但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灰白色的头盔遮住了她的表情。
……她在提问开始前没有让这三人离开，应该算是答应了。
蝙蝠侠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真言套索的驱动下，雪鸮说她去过三个世界。
一个是她所出生的，和这个世界相反的世界。
一个是这个世界。
还有一个是不久前去过的平行世界。
但按照雪鸮之前的说法，她在此之前曾有过一段普通人的生活，那个世界才是她的家。
再结合第三个问题引出的「那段记忆不属于她」的回复。
——有关于她的「家」的记忆是被后天植入捏造的。
神奇女侠在听完后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关切地问道，“雪鸮，你还好吗？”
套索再次发出微光。
“不，我不好。回家是支撑我坚持这么多年的唯一动力，而我如今连……”她说到这里猛地住了嘴，将真言套索甩在了地上。
“我很好。”她一字一顿，“我很好。”
雪鸮这么说着，径直离开了正义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