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寒露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同：“姐姐，你可是有其他办法？”
苏槿月说：“他们是想走捷径，他们觉得痛斥，打压我们，就能够显得他们是多么的高风亮节，以此更快的扬名。
说到底，不过是一些虚张声势的家伙，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反过来。”
“反过来？怎么反过来？”何寒露和乔莲笙的目光，都锁定在苏槿月身上。
苏槿月道：“他们既然想通过我们来扬名，那我们也可以通过他们来扬名。
就像我之前送出宫的戏本子。
如今这京都，是骂我妖妃的人多，还是说我巾帼不让须眉的人多？”
何寒露道：“姐姐的意思是再编一些戏曲话本子，出去传唱？”
苏槿月摇头：“传唱是要传唱，不过得先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既然他们那么看不起女子，那便堂堂正正的比一场。
论学识，咱们有各位夫子，论技术，咱们的女工，亦能一战。”
何寒露一下子站起身：“我怎么没想到，如此甚好，甚好。”
乔莲笙却面露担忧：“可那些夫人到底是名门大家，本来出来教学，也是看在姐姐是宸妃的面子上。
想和姐姐拉上关系，家里的夫君，父兄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要让她们公然去抗衡男子，恐怕，家里不会同意的。”
苏槿抬手敲了敲桌子：“咱们不是有这些吗？”
……
比赛的事情，苏槿月交给何寒露和乔莲笙全权负责。
乔莲笙如今不好公然出面，便在背后当军师。
有她在，苏槿月也还算放心。
书院的情况看得差不多，苏槿月决定回城，从宿舍出来，撞到一个人。
“娘娘！”还是熟人。
“莲香！”苏槿月也有些惊喜，上次来，她本来也想见一见莲香，却听说她外出了。
同秋筠了解了她的近况，没有什么问题，倒也放心。
苏槿月当初让她来这里，并不是要收她为己用，只是想让她学一门手艺，有一技之长，好在这世间活下去。
她过得好，苏槿月就放心了，并没有强求两人未来还有交集。
却不想，今日恰好碰到了。
莲香看到苏槿月，眼神激动又紧张。
“民女拜见……”莲香下意识的就要给苏槿月行礼。
苏槿月一把拉住她：“这里没有娘娘，你可以同她们一样，叫我院长，或者直呼我名。”
“院长，”莲香喊道。
苏槿月上下打量她，眼角的看到她裙角的污渍，带了些血污。
“你这是怎么了？”苏槿月问道。
莲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神色带着几分紧张和局促，让人一眼就看出有问题。
苏槿月虽然没想把莲香如何，也不会太苛责书院学生必须如何。
但是书院建立不容易，她可以不求学生们各个出类拔萃，唯独不能给书院惹麻烦。
如今这莲香一看就有问题，苏槿月当即表情冷淡下来：“发生了什么？你被谁欺负了？”
她第一时间还是想到的莲香被谁欺负，而不是她对书院不利。
莲香抬头看她一眼，又飞快的收回目光，低下头去：“没，没有。”
苏槿月双眼微眯，盯着她看了一会，又抬头看了一下周围。
“你跟我进来。”苏槿月对莲香说。
何寒露想要跟上，苏槿月却将她拦在门外：“你在门口守着。”
她毕竟和莲香多一层联系，她怕莲香是当着何寒露她们的面不好说。
何寒露站在门口和乔莲笙面面相觑。
苏槿月带着莲香进了内室：“上次来没看到你，你在这里可习惯？”
莲香点头：“嗯，都习惯的。”
苏槿月说：“来这里读书的学子，大家各有各的难处，我可以容许大家有各自的心思，但绝不允许相互欺凌，这是院规，你可知道？”
“嗯，知道的，我一来副院长就和我说过。”莲香说。
“莲香，你应当知道，女子要想在这世间安逸的活下去，并不容易，如今，有这么一方天地，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不，我，我没有。”莲香神色慌张。
苏槿月冷了脸，步步逼近：“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紧张？看到我一脸心虚。”
“我……我……”莲香身体微颤，目光飘忽，鼻尖渗出了一层薄汗。
苏槿月不给她片刻停息，继续威逼：“我可以救你，给你一条路，可若你不好好走，甚至想要将这条路彻底的毁去，那我不介意让你从哪儿来回来去。”
莲香闻言猛然抬头，撞进苏槿月冷漠的眼眸中。
她陡然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面色惨白：“不，不要把我送回去。”
苏槿月退后一步，弯下腰，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低沉冷冽的声音，终于攻破了莲香的心理防线，她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苏槿月听完有些意料之外，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莲香背叛她，或者被人算计，胁迫的准备。
却没想到……
“你先起来吧。”苏槿月说。
“院，院长。”莲香还有些惶恐。
苏槿月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带我去找她。”
马车里，苏槿月和莲香斜对而坐。
莲香低着头，双手搅在一起，放在腿上。
“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何寒露被苏槿月带上马车。
马车都在动了，她才想起来问要去哪儿。
苏槿月看着她回答：“去找人。”
“找人？找谁？”何寒露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看着莲香。
她实际上想问的是苏槿月去找什么人，要带着莲香。
当初莲香来的时候，带着苏槿月的书信。
书信里简单的交代了一遍莲香的来历，多余的叮嘱并没有，只是让何寒露怎么对其她学子就怎么对她。
何寒露自然是一视同仁，她本以为莲香只是那可怜的万千女子中的一个。
可是如今，她异常的表现，再后知后觉也能够察觉到不对劲。
苏槿月没有多说，只是摇了摇头：“到了就知道了。”
马车进了城，莲香带路，带着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城中的一间破败的城隍庙前。
苏槿月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城隍庙，又偏头看向莲香：“人在这儿？”
莲香说：“在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