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去了吗?”苏槿月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平息着心悸。
“是,已经送去了,我在暗处亲眼看着人被抬进了公主府。”严霜说。
苏槿月放下茶杯,抬头看向严霜:“抱歉,又让你做这样的事。”
严霜一愣,随后道:“我心甘情愿。”
苏槿月侧头看着她,严霜说:“你给了我选择的机会,这次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苏槿月兀自说着。
刚回宫,凤仪宫便派了人来,请苏槿月去一趟。
“不知皇后娘娘找本宫有什么事?”苏槿月问了一句。
前来传话的是皇后的贴身宫女春惜。
她神情恭敬:“娘娘说前些时候和宸妃娘娘有些许误会,今日特备佳肴,想与娘娘推心置腹的好好聊一聊。”
“推心置腹?”苏槿月对这词实在是惊讶异常。
什么时候她和皇后的关系用得上推心置腹了。
“那劳烦姑娘稍等,本宫梳洗一番。”苏槿月招手唤了香茵她们。
“是!”春惜也不催促。
穗清走到她身旁,客气的说:“姑娘,这边来歇息一下吧。”
苏槿月进了屋子,脱了外衣,香茵立刻接住。
一边帮苏槿月换衣服,一边说道:“娘娘,皇后娘娘突然让您过去,不会是想找你麻烦吧?”
苏槿月上妆的动作一顿:“我们最近没和皇后有交集吧?”
香茵摇头,苏槿月沉思片刻:“那应该不会。”
“娘娘,奴婢去请皇上吧?”飞絮试探的问道。
苏槿月想了想,说:“如今不知道这是不是鸿门宴,今儿什么日子?”
飞絮想了一下回道:“十三。”
苏槿月点头:“去和皇上说一声。”
飞絮点头,苏槿月补充:“等我们走了再去。”
她暂时摸不清皇后的意图,但她不想去赌,与其和皇后正面冲突。
不如让萧彦君去打头阵,毕竟她和皇后的利益争执,最终是在萧彦君身上。
到了凤仪宫,灯火通明,这是她进宫以来第一次晚上来凤仪宫。
她的关雎宫不论从装修还是布局来看,处处都是奢华。
恨不得连台阶都是用玉石雕刻,而皇后的寝宫,虽不见关雎宫的奢华,却处处透着沉稳大气。
其实这不仅是装修风格的不同,而是权力大小的差异。
宠妃可以美艳绝伦,但皇后必须要端庄典雅,毕竟是国母。
但这并不是今晚关注的重点。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苏槿月恭敬的给皇后请安。
皇后面带笑意:“妹妹请起。”
苏槿月站直身体,听见皇后说:“贸然请妹妹前来,也不知有没有耽误你的正事。”
苏槿月目光微闪:“皇后娘娘折煞臣妾了,再大的事也没有皇后娘娘的事重要。”
皇后笑意盈盈,走过来直接牵起苏槿月的手。
苏槿月心中惊诧,但面上不动声色。
她从未和皇后这般亲密过,被皇后拉着手,那感觉不是感动,而是不自在,极其的不自在。
“今日召妹妹前来,也不为其他事,只为了前段时间和妹妹的一些误会,今日本宫特设夜宴,只希望和妹妹重修旧日恩情。
可不要因为本宫前段时间的不堪,姐妹之间有了龌龊。”
苏槿月感觉背心一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皇后娘娘这话言重了,妾身何曾与娘娘有过龃龉。”苏槿月顺着她的话说。
皇后一听这话,霎时眉开眼笑:“本宫就知道,宸妃妹妹最是贴心,否则也不会让陛下倾心相对。”
苏槿月此时还摸不清皇后叫自己来的目的。
余光看了一眼身侧的美食,这皇后莫不真是让她来吃饭的?
皇后拉着苏槿月的手落座:“妹妹这样说,本宫便放心了,来今夜咱们不醉不归,尝尝我这凤仪宫厨子的手艺。”
苏槿月坐在凳子上,桌上的美食色香味俱全,不用尝光是闻味道已经让人垂涎欲滴。
只是,苏槿月心中仍是别扭,她还是不相信皇后叫她来,只是为了让她一起吃饭。
[难不成是想趁机毒死我?]
苏槿月很难不天马行空的想象。
在她愣神之际,皇后亲自给她夹了一块荤菜。
“从前种种皆是本宫不是,妹妹,这般能干,有你在陛下身侧,为陛下排忧解难,不仅是这后宫的福气,也是这天下的福气。”皇后说道。
苏槿月赶紧放下筷子回话:“臣妾不过是一个见识浅薄的深闺妇人,何谈为陛下排忧解难。”
“妹妹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如今京都女学天下闻名,妹妹此举,可堪载入史册。”皇后说道。
苏槿月闻言,神色微变,想要解释什么?
皇后先开一步开口:“妹妹不必惊慌,此事陛下早已经告知我,妹妹并非池中之物,若是男子,必有更大的建树。”
苏槿月听着皇后如数家珍的揭底。
她知道苏槿月创办的女校,工厂,商铺。
苏槿月都有些惊讶,皇后深居简出,却将她的动向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愧是后宫之主。
“宸妃妹妹不必如此紧张,我今日便是和妹妹说说心里话,从前是我误会妹妹了,才闹出许多错事来。
今日希望借此机会,能和妹妹交心。”皇后说道。
“娘娘泽辟后宫,这后宫有您是福,天下有您更是福。”苏槿月说。
皇后听到她这话,或真或假的露出满意的神色。
但下一刻又露出落寞来:“只可惜,妹妹这样一个妙人,却只能屈居这后宫之中,为他人作嫁衣裳。”
“娘娘这话是何意?”苏槿月双眼微眯,看着皇后。
皇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抬手捂住嘴,在苏槿月的注视下,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两声说:“本宫是说,妹妹如今圣眷正浓,该生个孩子傍身,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这明显的掩饰的话语,苏槿月不是听不出来。
但她也没有拆穿,而是顺着话说:“臣妾如今有大公主,很满足。”
皇后道:“这毕竟不是亲生的,始终隔了一层。”
苏槿月垂眸:“或许是臣妾福薄,在子嗣上颇为艰难。”
皇后闻言说道:“该好好请太医瞧瞧,莫辜负了大好年华。”
苏槿月实在搞不懂皇后的催生言论[瞧什么?我要真瞧出个孩子来,你又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