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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彦君坐在床边,端着药碗:“月儿。”

“他已经成型了,再等几个月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给他准备了好多玩具,我喜欢他的,我没有不要他,可他不要我了……”苏槿月哽咽着声音,一字一句,犹如细密的针扎在萧彦君心上。

他一把抱住苏槿月:“月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萧彦君后悔了,此时此刻听着苏槿月的哭声,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如刀绞。

苏槿月喝了药,又躺下睡了,萧彦君坐在床边,看着她睡梦里都不得安宁的样子,满眼心疼。

他算到了一切,结果如期而至,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情绪。

他看着苏槿月,突然想到了皇后之前说的,如果苏槿月知道了真相,会不会……

他不敢想,应该说他没有把握,苏槿月在知道真相后,他们还能一如既往。

片刻以后,萧彦君脸色变得坚毅,若结果不确定,那他便不让事情发生。

苏槿月在噩梦中醒来,天色还不算太晚。

穗清听到动静,敲了敲门,便进来了:“娘娘。”她身后跟着端着洗漱用品的宫女。

苏槿月看着穗清:“我想喝水。”

穗清立刻转身倒了一杯温水给苏槿月。

苏槿月喝了水,嗓子的干涩缓和了些,她看了一眼身侧的床位。

那里早已经没了身影:“什么时辰了?”

穗清道:“回娘娘,卯初四刻。”

苏槿月点头,这些天萧彦君一直陪着他,除了上朝和见朝臣,基本上都在关雎宫。

但其实也没多少时间,因为淮安王和赵家谋反的事情,后续的处理,也不是一件小事。

丞相侵染官场数十年,半数朝臣皆是他的门生,或者有或多或少的关联。

如今事情败露,赵家被抄,淮安王被斩首,并不代表事情就此了解。

其背后的同党,也要一一找出来,但福祸相依,此次谋反,正好给了萧彦君一个彻底肃清朝堂的借口。

此事过后,天子威名稳立,朝臣归心,萧彦君便尽可施展利民政策。

苏槿月用了早膳,又吃了药,天色渐亮。

飞絮从外面折了鲜花,苏槿月这几日一直待在屋子里,心情不好,飞絮想着,看着鲜花,或许会好些。

这些天,她们没有人提起那个未足月便流产的孩子。

也没有再提起那天的叛乱,大家九死一生,从惊险中活了过来。

“娘娘,您看这花儿开得真好。”飞絮将花束打理好,插在花瓶中,端到了苏槿月面前。

苏槿月目光聚焦,看着她手中的花束,飞絮摘的是芍药。

红粉紫白,确实艳丽不愧与牡丹并色。

苏槿月知道她是在哄自己,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嗯,很好看。”

“娘娘,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在院子里坐坐?”飞絮试探的询问。

苏槿月沉思片刻,点头:“好。”

飞絮惊喜:“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转身出去,苏槿月躺在床上都听到她吩咐其他人的声音。

这些日子她心情不好,宫人们做事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苏槿月掀开被子,想下床去梳妆台方向。

她慢慢走过去,坐在镜前,看着镜子里惨白着脸的人影。

这些天也没心思梳妆打扮,憔悴的面容,透着病怏怏的厌气。

“娘娘!”身后走来一人,接过她手中的木梳:“奴婢为您梳妆。”

苏槿月愣了一下,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宫女。

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你是新来的?”苏槿月问。

身后的人动作一顿,但瞬间恢复正常:“是!”

苏槿月转身,但还是慢了一步。

那面容有些陌生的宫女,一只手压着苏槿月,一只手拿着打簪,尖利的簪子抵在苏槿月脖颈的大动脉上。

簪子虽然不如匕首锋利,但是只要用力,取人性命,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谁的人?”苏槿月手抓着身下的凳子边缘。

那挟持她的宫女,并没有打算隐瞒身份:“回禀娘娘,奴婢凤仪宫宫女,夏檀。”

苏槿月呢喃:“夏檀……你是皇后的贴身随侍之一。”说完,面色微变:“你要为皇后报仇?”

夏檀手中的簪子,紧紧的压在苏槿月的脖子上,尖头陷进肉里。

“奴婢是来告诉您真相的。”夏檀说道。

“什么真相?”苏槿月尽量平心静气。

这宫女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自己,那就说明自己暂时死不了,或者说,在她说完那所谓的真相之前。

飞絮将一切布置好,进屋和苏槿月说,却看到了让她呼吸骤停的一幕。

一个宫女高举起簪子,面目狰狞,要刺向苏槿月。

而苏槿月坐在凳子上,面目呆滞,丝毫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娘娘!”飞絮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身边一个黑影掠过,她还没看清,那刺客已经倒地,心口插着一把匕首。

“娘娘,您没事吧?有受伤吗?”珠露在确定刺客死透以后,急忙关切的看着苏槿月。

飞絮也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奔向苏槿月。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也接二连三的涌进屋子。

大家在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时,皆露出惊呼。

“快去禀告皇上!”穗清率先反应过来。

“我去。”岑茂实快步离去。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你不要吓奴婢啊!”飞絮面露急切,想要碰苏槿月,却又不敢,因为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还是珠露率先反应:“飞絮姐姐,要去请太医。”

飞絮立刻反应过来:“是是是,快去请太医。”

她的声音洪亮,苏槿月身子一抖。

“穗清去叫了。”有人回答。

苏槿月像是如梦初醒,她看了看躺在地上,流了一地血的宫女。

再看刚刚身手矫健救了她一命的珠露,她张了张嘴,却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竟不知,你有如此身手。”

珠露立刻双膝跪地,上半身匍匐在地上:“娘娘恕罪。”

苏槿月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飞絮虽然也惊讶珠露的身手,但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苏槿月。

苏槿月听到她的声音,目光缓缓移动,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你呢?你有什么本事,是没有展露出来的?”

苏槿月的语气平静无波,脸色除了比早上醒来的时候更加惨白,其她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飞絮就是能够感觉出来,苏槿月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的余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尸体,她的预感告诉她,这一切的关键都在这具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