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宝珠和方嬷嬷将屋子换上新的床褥,香炉和蜡烛都换了全新的。
楚云舒换上寝衣,就着烛火翻看着书。
“姨娘,夜里看书仔细伤着眼睛。”
方嬷嬷温声说了一句,想劝楚云舒早点休息,今日姨娘见过那小孩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概是想起来往事吧?
楚云舒手里捧着一本农书,试图在里面找到治理旱灾的方法。
她不能用现代的思维治理古代的世界。
而且旱之一字,最难的就是缺水,没有水,再多的办法也是徒劳。
她又翻了一页道:“我再看一会就睡,你们先去休息吧,今晚就不用守夜了。”
所有人也都坐了一下午马车,到这会再铁打的身体也疲惫得很了。
若是今晚不好好休息,明日可没有精神来服侍姨娘,两个也不再坚持,只又劝了一声让楚云舒早些入睡,别看太晚了,之后小心将门关上。
过了一会,豆大的烛火摇曳了一下。
“你在看什么书?”谢沉舟还是没忍住晚上就过来了,他怀里还揣着地契。
他翻进来的动作很轻,但窗户开合的摩擦声还是有的,楚云舒自然也听见了。
只是依旧看着自己的书,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谢沉舟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氛围。
烛影在书页上晃动,楚云舒的指尖骤然凝在泛黄的纸页间。
带着夜露寒意笼罩而下,那人玄色暗纹的衣袖已擦过她耳畔,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按住了她正在翻阅的书脊。
“《汜胜之书》......”谢沉舟低沉的嗓音裹着三分沙哑,“你不是最爱看话本,何时对农书感兴趣了?”
书被男人按住了。
楚云舒不得不与他说话,“把手拿开。”
好冷的一张脸。
谢沉舟咬了咬口腔的肉,眼眸微颤,他的这个身份,已经许久没和她说过话了。
比起无视,他竟觉得被她冷着脸骂也会开心。
谢沉舟不仅不拿开,还顺势握住了少女放在书上的柔夷。
他像是认输了一样,低声道:“抱歉,之前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可好?”
“你以为一声道歉就可以.......”原谅你吗?!
楚云舒话说一半,就看到男人拿出了几张纸。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地契,还是自己庄子附近的地。
楚云舒:“........嗯,我原谅你。”
人总不能为了争口气,连钱都不要了吧。
原谅就原谅,男人不就是想继续跟自己做那档子事。
大不了重新把他当情夫嘛,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是不会再把真心交给他了。
楚云舒很有原则地收下地契,仔细看了看,合起来竟然也有两百亩。
好耶,她现在是坐拥六百亩良田的地主了!
见她欢欢喜喜地收下,谢沉舟嘴角轻轻扬起,胸腔里那团闷了月余的寒气突然化作春溪,潺潺流过每一寸骨缝。
“云舒,抱一抱。”他听见自己嗓音沙的厉害,带着隐隐的期待。
钱收了,自然就要换个态度了,楚云舒收起书,就像是从未与他闹过矛盾般,笑着扑进男人怀里。
“萧长风,我好想你!”
谢沉舟:“.............”
有时候真恨自己的灵机一动。
他想是时候让楚云舒换一个称呼了,“叫我夫君。”
楚云舒:“...........?”
她歪了歪头:“你应该知道我是有夫君的吧,就算叫了,我也不可能真的嫁给你哦。”
“嗯,叫吧。”
谢沉舟闷笑了一声,胸腔轻微的震颤着,楚云舒抱得很紧,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男人的胸肌。
她舔了舔唇,糯糯唤了一声:“夫君。”
情趣嘛,她都懂。
“再唤一声。”喉结滚动间,谢沉舟的拇指已抚上她唇珠,将原本淡粉的色泽揉成海棠红。
哎呀,只叫夫君多没意思,楚云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凑近男人的耳边,“哥哥,你今晚怎么来我房里啦,若是让爹娘发现可该怎么办?”
谢沉舟瞳孔骤缩,他浑身都僵硬住了,须臾间耳根子整个都红透了。
“你.......你怎可.......”
楚云舒见他反应这么剧烈,眼中的笑意反而更盛,不过转瞬她又换了一副委屈的模样,“小叔叔,我们不能这样,你哥回来后会生气的。”
话音刚落便被封住唇舌,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月光西移,窗外的树影交错在一起,轻轻晃动着,在微风下带着缠绵的情意。
角色扮演小游戏确实刺激,第二次楚云舒张了张眼,硬是没起来,给其他人急的,以为她又病了。
差点就要去请大夫了,楚云舒强撑着拦着人,“不用请大夫,我就是昨天看了一宿的书,现在补觉而已。”
她可不敢打赌,外面的大夫会什么都把不出来。
“姨娘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方嬷嬷说出了众人的心声,看着她们指责的目光,楚云舒不好意思地移开眼。
藏在被子里的手指轻轻抠着床单,真是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她脸色依旧萎靡,宝珠和方嬷嬷服侍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在床上用了份粥后,就放楚云舒继续睡了。
楚云舒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没有别人打扰她,在庄子上睡得可比侯府香多了。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她才再次醒来。
而且,是被‘咚’的一声响吵醒的。
她睁开眼一看,屋子的角落里,昨天还跟她温存过的男人,现在一身血地靠在墙角。
“萧长风,你怎么了?!”
她掀开被子,赶紧起来,去看男人。
“嗯.....”
下意识应了一声的男人,在看到女子的身影后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