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从监控室离开,按照记忆里的楼层上行政楼。
只是记忆里并没有裴粤燃,她掐着时间,如果裴粤燃这个时候下楼她是能碰见的。
裴粤燃不在这一层。
得出这个答案后,陈最在她所在的楼层转了一圈,这一层都是财政坐班的一层,早就下了班。
她又去楼上,刚走到转角就看见裴粤燃从教研室出来。
要不是她手里拿着钢夹锁门,陈最也只会当自己神经多疑。
她快速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等裴粤燃离开,走到教研室的门口。
在垃圾桶的附近找了一根铁丝,撬门进去。
教研室里和其他办公室不一样,并不是四五老师共用的,这个教研室只有一张办公桌,从装饰和舒适度来看,赶得上校长的办公室。
办公桌后面挂着一副手写的毛笔字,写着“静水深流”四个字。
和市面上字画大不相同的是,这一幅字没有任何印章,像是随手提笔之后被刻意裱装起来的。
陈最多看了一眼这几个字,最后把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电脑旁边的名牌上。
“木文天。”她跟着读出来,这个名字看起来不像是个名字。
视线往电脑的前面移动,她看见了四摞卷子。
有两摞堆的特别高,有两摞看起来只有二三十个人。
四摞卷子一高一矮像是刻意那么放的,她定睛看了一下,是她们才考完试的物理卷和数学卷。
陈最走到卷子的正面,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谁的名字而是卷子的反面。
粗略的扫了一眼,卷面上的红勾很整齐,筛选?
这个想法跳出来,她随意的翻动了一下,发现了薄的那两摞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她之前觉得有问题的那道题解题思路差不多都写了个大概。
薄的两摞没多久就翻完了,看到了几个熟人。
千刃的卷面十分的漂亮,每一道题都给了最简单但是又让人扣不了分的解法,答案漂漂亮亮的挂在每一道题的最后,看来一中的第一名要易主了。
她这样想着,又往下翻了几页,熟悉的字体让她一眼就猜测出来是季薇的,看了一眼她的答卷,也漂亮,只是因为跳过了一些关键步骤,被扣了四分。
又翻了几页只有千刃漂亮的拿了满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有一种挺骄傲的感觉。
短暂的把裴粤燃进来的事情抛在一边,等看完卷子,她又去翻动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翻找的时候,两张夹在笔记本里的试卷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一打开,就看见了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字体。
被夹着的卷子是她提前控过分的卷子。
两张卷子的分数,和桌子其他的比完全不够格。
但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卷子被这样特殊对待的时候,她的眼眸就黑了不少。
当即也猜到了一点裴粤燃为什么会这么鬼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只怕这场筛选和她想的没错。
陈最把东西归为原位,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名字。
出了学校,她没有立即回去。
而是去了池宣的拍卖所,前台的两位小姐一看见她,一改第一次的态度。
“陈小姐,您来了!”
“池总在办公室呢!”
说着还要起身送她上去,还是她先说了个不用,这两个人才止住引擎。
刚出电梯门,池宣就在门口等着了。
“前台给我打电话说你来了,出事了?”
“裴粤燃你知道多少?”
“你的班主任?”
池宣皱着眉,在陈最的眼里看到答案后,立马把自己知道的讲出来。
“裴姓在京城就那么几家,”
“裴叙?”
池宣还没说完,陈最就打断。
她的眉头拧的越来越深。
池宣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摇了摇手指。
“虽然和裴叙有关,但是,裴粤燃和裴叙不是一脉的。”
“裴家在京城的地位算是跺一跺脚所有的产业都要震三震的程度,不过越是这样有权有势的家族,内斗就更严重。”
“裴粤燃已经属于很远的那一脉了,和裴叙搭不上关系。”
“是吗?”
或许只是障眼法呢,裴粤燃真正卖命的人是裴叙的这种可能性更大。
陈最让池宣帮我查一下裴粤燃当老师以前的身份,吩咐完就出发前往裴叙的古堡。
上回帮裴叙解决了一个叛徒之后,她离开的时候是裴叙给她指的一条路,这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个能偷偷潜入古堡不被其他人发现的方法。
陈最轻松就到了五楼,之前古朴的地毯换了一条,比起上次离开这个房间里的血腥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死过人的房间。
她走到那把主桌前面的椅子,欣赏了一下最新的定制款。
连椅子也换了,还真是奢侈。
陈最一屁股坐下,等裴叙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儿睡着了。
电梯叮的一声,椅子上的人立马睁眼。
椅背是背对着裴叙的,此时的南源正在给裴叙汇报什么。
“你还真是大忙人。”
随着椅子转过来,南源已经警惕的保护在裴叙的前面。
当她完全转过来的时候,南源才松了口气。
相较于南源情绪的起伏,裴叙看起来就沉稳多了。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像是在透过她,看什么人一样。
“你来了。”
这种自然的语气就好像他知道她随时会来一样。
南源从防御的姿态恢复正常,没两秒钟他就消失在了房间。
陈最出声打破了房间内这种怪异的微妙氛围。
“裴粤燃是你的人?”
她的音线一出,裴叙刚刚那种自然的情绪就彻底消失了。
男人只看一眼陈最,不动声色的走到另一处的沙发。
“我查到柏隐去世的消息,她有一份功劳。”
陈最突然拧起眉,裴叙倒是不瞒她。
“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裴叙翻着随手从书柜上取下来的书,像是想到什么。
“刚刚南源还在跟我汇报有人在查她,原来是你的人。”
书被翻了一页,裴叙抬头和她对视。
“要不要我把她当过医生的身份透露一下,好让那个人有点成就感?”
裴叙嘴里的那个人听起来有股子怪怪的味道。
只是陈最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裴序说,裴粤燃当过医生的事情上。
这个医生肯定不是普通的医生,毕竟裴粤燃教数学的能力她是见识过的,绝对不差。
竟然是为了查柏隐,时间线和身份这样对上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既不会让人起疑,也不会让人多想。
之前就有人说九班的存在像是给谁铺路一样,原来是给裴粤燃啊。
虽然为的不是名利但也是完成任务的另一种活。
陈最为了验证最后一件事情,又问:“裴粤燃和陈屿在也一起是真的?”
裴叙的眼神从刚刚抬头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她,当她问出这个的时候,男人蹙了一下眉。
这样的情绪在陈最眼里是出乎意料的。
这种情绪不像是听到他们两个在一起而惊讶,更像是什么别的。
自从上次知道裴叙和原主有什么关系之后,她就觉得裴叙的每一次表情都值得考究。
只是她不明白裴序这个表情背后的意思。
“她和陈屿反正认识。”
一个反正把这句话表面的意思推翻,而其中真正的含义正好可以是回答陈最的问题。
确认裴粤燃算不上仇人,她的心就松了不少。
既然裴叙都说了放点消息,她相信池宣那边能查到不少有用的信息,等到时候和南魁的时间线一重合,就知道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呢,到时候也好解决。
大概是因为这副身体的原因,她总觉得裴叙对她的情感有些奇怪。
说不上男女之情,也谈不上什么浓厚的友谊,除了最开始三番两次的试探,面前的这个男人像是有了什么答案一样,对她更像是一种克制。
或许克制这个词用的不恰当,反正看她的时候总是陌生的眼神里透着熟悉,但是都是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没有几秒就消失。
总的来说,她和裴叙之间绕不开一个柏隐。
而裴叙的终极目标似乎是跟那个叫官寻的有什么关系,她好像也是官寻案子中的一环。
或许原主和官寻也有关系。
“上次在厂区,你肯定不是稀里糊涂的去的,和官寻有关?”
裴叙眼神顿了一下。
她能确定裴叙不是因为她提的问题,而是她说了官寻这个名字。
裴叙的情绪流露和上次他们对峙时她提到官寻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波动的不符合裴叙这个人的情绪。
虽然短暂,但是这种情绪的停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久。
越是这样惹人怀疑,越是让人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官寻到底是谁?”
这是继上次之后再一次问出的这个问题。
上一次裴叙不想和她谈,她觉得无所谓,但是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官寻这个人很重要。
不等裴叙回答,陈最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可能有联系的都捋了一遍。
“或许,你认识叶麟。”
叶麟的名字一出,拿着书的人霎时变得不一样了。
看来不是或许,是真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