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向女人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白鬼作为接单者,在华国的名字叫元意。
她并不知道裴叙让她查的这些人和陈最有关,把这个当成了一个在正常不过的买卖。
“如果不是在这之前我有幸观摩过大神的技术,恐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黑客的技术都是独成一派的,技术虽然都大差不差,但是从风格就能判断出是否是一个人所作。
在小岛摸索的那几天,还真没白摸索。
白鬼能确定现在调查的这个和给小岛制作安全网的人是一个人。
有了之前研究的基础,破解起来完全是有思路的。
一个小时过去,她兴高采烈的按下电脑上的回车键。
“搞定!”
随着程序的高速运转,她已经锁定了鹿千聆的位置,此刻提前连接好的打印机也在轰轰的工作。
白鬼活动着手指和自己的脖子。
去取资料的下属,在打印机给工作完毕之后,把厚厚的一沓资料全都拿了过来。
“叙爷。”
白鬼看了一下时间,和南魁他们几个聚完回来,一直忙活着这个事情,现在都凌晨了。
“你判断的没错。”
“池宣和鹿千聆这两个看起来完全没有联系的人其实真的是有关系的。”
“要不是你给了我那个珠翠的照片和它的上一个收藏家,我可能都查不到这一块儿,资料全在这个里面了,你慢慢看,我就先去休息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你的下属转告我,或者等我睡醒.......”
白鬼实在是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就朝楼上走去。
裴叙没有不悦,当下属的自然也不会拦着。
很快白鬼就消失在了客厅。
男人盯着面前的这一堆纸,一开始并没有反应。
A4纸的第一页,就写清楚了小岛安全网的建立者是鹿千聆。
调查的人虽然是鹿千聆,但是裴叙真正要捉的是陈最真正的身份。
鹿千聆管控着一大笔神秘的资金,而她和池宣的联系大概就是有过大额的金钱交易。
看似是两个人的直接联系,但是作为摆在明面上的事实,裴叙明白陈最才是真正和他们有联系的人。
不难看出,这两个人都听从于陈最。
这是男人已经知道的结果,本应该毫无情绪,眸光却因为最早汇款记录的时间变的深邃。
他比鸦渡大四岁,两个人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鸦渡也才四岁。
不是什么少年美好的青梅竹马。
是因为那个时候的鸦渡看中了他在训练基地的特殊。
那个地方说的好听点是训练基地,说的难听点,比狼窝还不如。
他的确特殊,因为他外祖父的原因,他是被送到那里是过招呼的冥洲继承人候选者之一。
有了这个身份,训练营可以保证他四肢健全,性命无忧。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那里是立于生死之上的阎罗殿。
生死面前无情谊。
鸦渡的靠近,他是没有感觉的。
但是只有四岁的鸦渡又和那些人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丢到训练场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只有他和鸦渡一路斩兵杀将,潜移默化的建立起了那个地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后来裴叙被接走,秉承着以后再也不会相见,鸦渡给他讲了她和汪莞心的故事。
她说:“如果我们再次相见的话,我没有认出你,那么那个人就不是我。”
小小年纪的鸦渡早熟,她说那句话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避免什么误会,而是替未来的汪莞心铺设未来。
能从这个训练营出去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拥有绝对的自由,更何况除了死路一条还没人能活着脱离训练营。
裴叙回冥洲的时候,鸦渡因为早熟的心理已经被带到了真正的任务场上。
敌人永远也不会怀疑一个孩子。
几次执行无一败绩,训练营吃着她年龄的红利给她安排了一个级别更高的任务,退场的时候出了意外,而她刚好被汪家捡到。
在高级任务完成的同时,她就有了谈判的资格。
她会接上面给的任务,不必要时她就待在汪家。
上面的人同意了。
这些都是后来两人后来再相遇,鸦渡同他讲述的。
那个时候的裴叙的外祖父刚离世,他作为外祖父离世前亲口指认的新继承人在冥洲面临的是想要他死的各方势力。
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和当初他在训练基地面对的人无差。
因为有经验,所以格外小心。
为了夺权,有人高价聘请了杀手,而这个杀手,刚好就是鸦渡。
千算万算就是算差了这一步,两个人对对方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当同龄人还在家人的呵护下成长的时候,两个人早就有了多次过命的交情。
同样的经历在他们的那个年龄更加的坚不可摧。
鸦渡怎么可能杀他!
少年们再一次并肩作战,自此黑影诞生。
他能拿命保证,他们俩从不隐瞒。
包括汪莞心。
在他面前,鸦渡和汪莞心是实打实不同的两个人。
每当他看见汪莞心的时候,当年鸦渡随口说的那句话无一不在刺痛着他的心。
没人知道在他第一时间发现汪莞心的不对劲时,心里有多么的激动雀跃。
虽然,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感,还是在看到这俄格好几年前就出现的汇款记录时心脏顿了顿。
原本周身压着的低沉气氛在这几张堪比证据的纸张面前,肆意席卷了别苑的整个大厅。
厅内候着的下属,噤若寒蝉。
虽然白鬼给他的资料并没有指出什么这些和陈最有什么关系,但是作为纵观全局的人,裴叙单单只是看了一下汇款的时间就知道了大概。
缠好绷带的那双手因为用力渗出新鲜的血迹。
男人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睛,继续往下翻,里面有一份关于鹿千聆管控神秘资金的来源。
他知道那是陈最真正的身份。
随着身份的介绍和血鸢这个名字浮现在纸上的时候,他的身体都是僵硬的。
“血鸢。”
男人的俊美的轮廓在灯光的晕染下有些不真实,他又念了一遍。
“血鸢。”
血鸢谁不知道。
血盟里的后起之秀。
对于这个身份裴叙没有任何起疑,毕竟鸦渡也是黑影里的一把手。
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陈最这个人是要走鸦渡的路,来同她抗衡。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裴叙捏着眉心。
觉得造化弄人。
鸦渡要他保护的人身体出现了等待机会的另一个人。
说不定她们消失的事件里,这个人也有不小的功劳。
男人殷弘的唇扯起一抹极度矛盾的笑容。
“你要我怎么办?”
喃喃自语的声音低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