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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旮旯村旮旯事 > 第135章 搜山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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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顶的夜风裹着凉意袭来,赵亮这才惊觉杨雪单薄的肩膀还在月光下瑟缩。她破碎的衣衫垂落着,苍白皮肤上蜿蜒的抓痕在夜色里泛着青红。赵亮慌忙扯下身上带着汗味的外套,带着体温的衣裳轻轻覆盖少女颤抖的肩头:‘’小雪,快穿上。‘’

杨要指尖还残留着恐惧的余悸,却应倔强的转身扣上纽扣。整理好衣襟后,她垂首向赵远山深深鞠躬,‘’赵叔叔,多谢您救命之恩!‘’声音带着着未消的哽咽,在寂静的荒野格外清晰。

赵远山将枣木鞭扛在肩头,粗粝的手掌摆了摆,‘’乡里乡亲的,说啥谢!‘’他目光扫过儿子通红的眼眶和少女的狼狈的模样,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抱着襁褓中的赵亮,也是这般想要护着的心情。

‘’爸,你接我咋才来?‘’赵亮摆弄着衣角,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委屈。

赵远山伸手抚摸儿子的额头,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咱家新盖的房子缺土填院,单匹马运得太慢,我去老周家借了匹青骡,两匹马倒腾的能快些,话音未落,他瞥见杨雪还在微微发抖的膝盖,立刻收入话头,‘’还好没误事。‘’赵远山又揽住儿子的肩膀,指着远处的灯火,‘’走,回家,打个电话让派出所的人来,这种败类得好好收拾。‘’

‘’糟了!‘’赵亮突然抓住父亲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夜色中,他瞳孔剧烈震颤,仿佛看见某种可怕的景象正在吞噬远方。

赵远山手中的枣木鞭瞬间握紧,‘’怎么回事?‘’

‘’张才之前说派人去收拾杨哥!‘’话音未落,赵远山已猛地转身,鞋底碾碎枯,叶发出脆响。父子俩几乎同时冲向沟底,麻绳摩擦的窸窣声与与急促的喘气声在寂静中交织。

腐叶堆里的张才被粗暴拽起时还在挣扎,赵亮一把扯出塞在他口中的破布。腥甜的血沫随着咳嗽喷溅在少年的手背,换来的却是更狠的一脚。赵亮的运动鞋死死碾住对方的胸口,膝盖几乎要陷进肋骨缝隙:‘’你派几个人去找我怕哥?‘’

张才仰头狞笑,沾雪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清白:‘’老子根本没…‘’话还没说完,闷哼声被突然加重的力道碾碎。赵亮俯身时,发梢几乎扫过对方扭曲的脸,‘’不说实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四…四个人!‘’张才喉天发出濒死般的嘶吼,‘’就是想弄点儿钱,求你饶了我吧!‘’求饶声未落,破碎的衣襟再次狠狠塞进他的口中。赵亮起身时带起一阵腥风,鞋底蹭过张才脸颊留下深色泥印,‘’好好等着吃牢饭吧,畜牲。‘’

赵远山望着儿子紧绷的脊背,突然想起他小时候攥着弹弓守候鸟窝的模样。此刻月光勾勒出少年单薄却坚定的轮廓,与二十年前那个倔强的孩童渐渐重叠。

赵远山跑到马车前,双臂爆起青筋,铁钳般的手掌死死攥住缰绳。他解开马的夹板和肚带,从车辕里牵出枣红马,纵身跨上马背,‘’你和小雪马上回村,到了先给派出所挂个电话!‘’他双腿如钢钳般死死夹住马腹。马鞭重重甩在马臀上,枣红马吃痛前蹄腾空,扬起一片遮天蔽日的黄土,朝着旮旯村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三十里外的旮旯村,今天早晨,李阳开车载着董秀香和赵艳去了那四个以土地入股的村子。副驾驶上放着装满土壤样本的帆布包。坑洼沙石路颠簸的非常厉害,车后排,赵燕和董秀香把地图摊在膝上,四个以土地入股的村子被红线圈的醒目,铅笔标注的海拔日照数据在晨风里沙沙作响。

与此同时,王秀梅正踮着脚够吊柜上的奶瓶,怀中两岁的富瑶咯咯笑着揪着她鬓角的碎发。案板刚切好的土豆丝浸在清水中,厨房窗帘漏进的夕阳把水珠照的晶亮。瓷碗碰撞声突然嘎然而止,这时一个人撞开虚掩的门,沾着草穴的裤腿还在抖:‘’王总,不好了,果园鹅棚着火了。‘’

刷碗水溅在灶台上,王秀梅扶起隆起的小腹稳住身形。从窗户往果园望去,只见果园里冒着滚滚浓烟。里屋传来婆婆荷花哼唱的摇篮曲,她扯开嗓门喊了句‘’妈,看好富瑶,‘’她慌乱地跟着那个人走出院子,手腕突然被那个人拽住,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还未及呼救,后颈已贴上冰凉的刀锋。那人从阴影里钻出来,鸭舌帽檐压的极低,脖颈处狰狞的蛇形刺青随着呼吸起伏:‘’敢叫就抹了你的脖子。‘’

夜风卷着远处果园的焦糊味扑面而来,王秀梅这才惊觉这场大火竟是圈套。男人的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指甲深深掐进脸颊,另一只手攥着匕首抵在他隆起的腹部:‘’李阳的老婆,可真是送到嘴的肥肉。

藏在槐树后的两个黑影鬼魅般现身,其中一个嚼着口香糖,鞋底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老大,屋里还有个老太婆和奶娃子。‘’拿刀的混混狞笑一声,刀尖挑起王秀梅的下巴:‘’连窝端,杨阳那小子不是搞什么土地入股吗?一个肉票一千万,凑不齐就撕票。

里传来富瑶稚嫩的啼哭声,王秀梅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发疯的挣扎的,却被匕首狠狠抵住。混混踢开虚掩的房门,屋里传来瓷器破裂声和婆婆的惊呼声。不一会,啊,两个混混抱着富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混混甩着滴血的手腕咒骂:‘’那老东西牙口比狼还狠!‘’他脖颈青筋暴起,脸上五道抓痕渗出血珠,‘’老子一拳才把她砸晕!‘’

夜色如墨,四道身影裹挟的王秀梅母女跌跌撞撞往村西头奔逃,混混抱着的富瑶撕心裂肺的啼哭,在寂静的村落里格外刺耳。可没走多远,前方突然炸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打着手电筒,拎着水桶和铁锹的村民们正朝着起火的鹅棚蜂拥而来。收割后的玉米地空旷无遮,混混们慌了神,拽着王秀梅在里头骤然收紧,踉跄着往回退。

‘’着火了!果园的鹅棚着火了!快去救火!‘’村民们的喊声穿透夜幕,西沟村和邻村的村民们举着农具、扛着水袋从四面八方涌来。火光映红了一张张焦急的面孔。混混们进退维谷,只能拖着人质拐进通往清风山的羊肠小道。荆棘划破王秀梅的衣角,好拼命挣扎却被匕首抵住咽喉,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就在这时,果园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苏醒的荷花跌跌撞撞冲出院子,花白头发凌乱的散在脸上:‘’快来人呐!他们把富瑶抢走了!‘’这声哭喊刺破夜空,正在救火的村民瞬间炸开了锅,无数手电筒光束立刻调转方向,

浓烟裹着焦糊味在果园上空翻滚,李树良刚把水桶里的水泼向肆庞的火苗,就听见远处传来大娘何花的哭喊声,水桶还没来得及放下,他便踩着滚烫的土地狂奔,沾着烟灰的胶鞋在泥土地上拖出凌乱的痕迹。

果园西侧的平房前,荷花披散着灰白头发,鬓角还沾着草屑,嘴角溢出鲜血。生日里和善的眉眼此刻拧成一团。她指甲缝里渗着血,抓着门框的手指微微颤抖,见到李树良的瞬间,浑浊的眼眶腾起烈焰般的焦急:‘’树良!两个戴口罩的人闯进来,抢过扶摇就跑!‘’我咬了那个拽我的浑球一口,结果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上…‘’老人声音突然哽住,用袖口狠狠抹了把脸,‘’等我醒过来,那两个人抱着富瑶已经不见了。‘’

李树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放下手中的水桶。他抓住老人颤抖的肩膀,‘’大娘!那秀梅姐呢?‘’荷花哭着说道:‘’一个工人告诉他果园着火了,那个工人去果园救火了。‘’李树良赶忙跑进屋里,抓起电话给李阳打过去。

而此刻,在王家庄刚忙完的李阳和董秀香、赵艳,正起身要往回赶。村主任的王大柱笑着说:‘’李总,您三个累了一天了。吃完饭再回去吧?‘’李阳说:‘’不了,以后有机会再吃。‘’王大柱两手一摊,‘’李总,我都准备了,这也是简单的粗茶淡饭,表示我们王家庄的村民们对你的感激之情!‘’李阳看王大柱这么实在,也不好再推辞了,看了一眼董秀香和赵艳,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吃完饭再回去。‘’

瓷碗碰撞声中,王大柱给李阳斟满的米酒还在晃荡。突然,李阳夹克那袋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家里打来的电话,按下接听键的刹那,电流声里混着李树良沙哑的抽噎:‘’阳哥,富瑶,富瑶被人抢跑了!‘’

木椅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李阳攥着手机的手在微微发抖,喉间像卡着块烧红的炭:‘’秀梅姐她在哪?话筒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李树良带着哭腔的回应被轰鸣声撕碎:‘’鹅棚着火了,她和工人们去救火。‘’

‘’稳住不要慌!我马上就回去!‘’李阳掀翻座椅的动作惊得董秀香手里的筷子当啷落地。赵亮看着他瞬间熬白的脸,声音都在发颤:‘’出了什么事?‘’

‘’有人把富瑶抢走了。‘’李阳扯了扯衬衫领口,脖颈青筋暴起。董秀香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按了110,‘’喂,这里是旮旯村,发生绑架案!随后又拨通了120急救电话,让急救车前往旮旯村。‘’

王大柱抄起墙角的手电筒,铁柜抽屉被他拽的叮当作响:‘’李总,我现在就召集四村联防队!马上去旮旯村搜索。召集四个村的村民去寻找孩子!‘’老式收音机的天线还在摇晃,他的怒吼已穿透堂屋,‘’狗日的绑匪,敢动咱们村的娃!‘’

引擎轰鸣声中,李阳的轿车在碎石路上扬起冲天尘雾。后座上的董秀香 把车窗摇到最大,夜风里卷着她沙哑的声音掠过田野,‘’加速,再快点!‘’赵艳拿出手机,给丈夫李树文打电话,让他带领村民封锁村里的所有出口。‘’后视镜里,几十辆摩托车组成的车灯长龙正刺破黑暗,朝着果园方向汹涌而去。

李阳的轿车在果园铁门处急刹,轮胎与碎石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扬起的灰尘还未散尽,李树良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衣服上沾满了焦黑的灰烬,脸上泪痕混着烟灰划出几道白痕:‘’阳哥,鹅棚的火灭了!‘’他剧烈喘息着,手指死死揪住李阳的衣袖,‘’可翻遍整个火场都没找到秀梅姐!挖开坍塌的墙根…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李阳的心脏猛地坠下冰窖。指点抚过车门滚烫的金属外壳,忽然想起秀梅姐今天做早饭时头发的模样,那根褪色的红皮筋,此刻却像根绷紧的弦,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盯着果园深处扭曲的焦木残骸,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他们,他们连秀梅姐的也绑架了。‘’话音未落,掌心已深深掐进皮肉,指甲缝渗出的血珠,悄然滴落在沾着草穴的裤脚。

夜幕被尖锐的警笛声撕裂,三辆警车如同黑色猎豹般冲破果园铁门,红蓝警灯在焦黑的树干间交错扫过。十多名荷枪实弹的警察鱼贯而出,战术靴踩着满地的灰烬,为首的警官摘下防范镜,目光如炬:‘’报警人!立刻说明情况!‘’

李阳扯开被汗浸透的衬衫领口,向前半步时带起一片灼热的风,‘’我妻子王秀梅和女儿富瑶被绑架了。‘’李树良踉跄挤到跟前,‘’大约四十分钟前,至少两名绑匪。‘’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清风山方向,‘’村口都被赶来救火的乡亲们堵住了,绑匪肯定躲进山里了。‘’

清风山在夜色中宛如蛰伏的巨兽,墨色轮廓吞噬着最后一丝天光。警官扫视自发聚集的数百村民,有的攥着砍柴刀,有的拿着手电筒,老人甚至搬来了农用探照灯。‘’各位!他扬声穿透嗡嗡人声,战术手套指向山峦,‘’我们按网格分组,每位警员带二十人展开地毯式搜索!‘’腰间的对讲机突然爆响,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记住!保证人质安全是第一要务,没命令不许单独行动!‘’这时,120也赶到,医务人员听到情况后,也抬着担架跟着往山里走去。

刹那间,数百道光束刺破黑暗,警察们的荧光袖标在林间忽隐忽现,村民们举着手电筒汇成流动的星河,沿着蜿蜒山道迈向清风山深处。偶尔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呼喊,惊起一群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里,搜索队伍逐渐没入浓稠如墨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