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初倒吸一口凉气,挂挡的手微微发抖。
跑车发出刺耳的轰鸣,一个急转甩尾调头,然后快速驶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安若初猛踩油门,一路疾驰来到码头。
两人登上私人游艇,严赫枭就一个翻身冲到驾驶位,迅速启动引擎。
游艇划破漆黑的海面,驶向远方。
“你要带我去哪?”安若初扶着舱壁,在颠簸中大声质问。
“去海上避避风头。”严赫枭紧握方向盘,声音低沉,“等天亮我的人到了,就安全了。”
安若初盯着他被血浸透的衬衫,焦急道:“你流了这么多血,不去医院吗?”
严赫枭没有回答,专注的驾驶着游艇。
半小时后,游艇停泊在茫茫大海中央。
他这才回到船舱,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脱下被血浸湿的衬衫,又用毛巾擦拭身上血迹。
安若初惊讶的发现,他精壮的身躯上竟没有一丝伤痕。
“这不是你的血?”她瞪大眼睛。
“对手的血。”
严赫枭擦完,语气平淡,“他们人多势众,还带了家伙,我只能暂避锋芒。”
安若初冷哼一声。
“既然没受伤,你跑什么?你不是黑道大哥吗?”
严赫枭底笑一声:“那群疯子不抓到我是不会罢休的,等天亮我的人从外地赶回来就安全了。”
安若初不懂的其中的厉害,只能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天亮。
犹豫片刻,她怕顾司宴,封南川和封之珩他们担心,还是编辑了短信,让他们来接自己。
可屏幕上那个不断旋转的发送图标让她心沉到谷底。
她快步走到甲板上,高举着手机来回走动,海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不堪。
可无论她怎么尝试,信号格始终空空如也。
“该死!居然没有信号。”
她按下拨打键,听筒里只有令人绝望的忙音。
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被困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海域了。
当她回到船舱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浑身一僵。
严赫枭正蜷缩在沙发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粗重得吓人。
手指死死攥着沙发扶手,手背上的青筋狰狞的凸起。
“你...你不是说没受伤吗?”安若初的声音有些发抖。
严赫枭艰难的抬起头,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猩红。
“在交手之前,我喝了一杯红酒...”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看来是那杯酒有问题,现在才发作,看来是慢性的。”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马上去医院!”
“来不及了,是'夜色'...道上最新出的媚药...没有解药...”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只有找个女人才能…”
安若初后退几步。
“那现在就调头回去,我给你找个女人。”
“他们肯定在码头守株待兔,回去...就是送死...”
严赫枭抬起头,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安若初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严赫枭察觉到她的不安,缓缓站起身。
这个动作让安若初又连退数步,后背几乎要贴上冰冷的舱壁。
她以为他要强行上了自己。
“别怕。”严赫枭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结艰难的吞咽着。
“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不会伤害你。”
他顿了顿说:“我去冲个冷水澡。”
随后步履沉重的走向浴室。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透过门缝传来。
安若初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来到甲板上。
夜晚的海面像泼墨般漆黑,咸涩的海风卷着凉意袭来。
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让她心乱如麻。
在甲板上呆立了十余分钟后,寒意终于让她转身返回船舱。
推开门时,她愣了愣。
严赫枭已经冲完澡,正坐在床边。
浴袍松散的裹在他身上,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水珠顺着肌肉的沟壑缓缓滑落。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猛的抬头,眼中翻涌着危险的光芒。
“谁让你进来的?”
他忽然暴喝,声音里压抑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出去!把门锁死!”
青筋在他脖颈处暴起,攥着床单的指节已然发白,“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
安若初被这声怒吼震得浑身一颤。
她转身离开,厚重的舱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她靠上门板。
波涛声在耳边回荡,心跳却比浪涛更急。
其实…她并非不愿帮他,不就是做一次么。
况且严赫枭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自己怎么也不会亏。
可对方这般克制,也不求自己,安若初很想知道,他还能忍多久。
船舱内,严赫枭仰靠在床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紧闭的舱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门外却始终没有传来他期待的声音。
他攥紧拳头,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原本,按照手下的提议,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安若初下药。
可他做不到,宁愿自己煎熬,也不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得到她。
所以,他选择给自己下药。
严赫枭在赌,赌她不会真的狠心到眼睁睁看着他痛苦。
可如今,舱门纹丝未动,外面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不过就算安若初不帮,他也不会怪她,不大了以后用别的方式继续追求她。
体内的灼烧感愈发强烈,呼吸粗重,血管里像是流淌着滚烫的岩浆。
他低咒一声,猛的抓起一旁的匕首,锋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芒。
既然她不来,那他就用另一种方式清醒。
疼痛,总比失控强。
甲板上的安若初紧盯着紧闭的舱门,她比谁都清楚那种药的厉害。
当初她中招时,理智几乎被烧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完全被本能支配。
可严赫枭竟然能忍到现在……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胸口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么久过去,他会不会已经……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瞳孔骤缩!
严赫枭赤红着眼,手臂青筋暴起,锋利的匕首正抵在肌肉紧绷的小臂上,眼看就要狠狠划下。
“你疯了?”
她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一把拍落他手中的匕首。
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在船舱内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