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拼了！”转头对声纳员和导航员吼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盯紧每一个暗礁！”
几个操作员面色惨白地点点头手指都在发抖。
张明叹了口气：“就这状态...”
“让我试试。”林野突然说。
“你闭嘴！”张明猛地转身，“还嫌害我们不够？”
林野没再说话而是转向孙海和万潮。
右手五指并拢在左胸前划过做了个特殊的手势。
孙海和万潮同时僵住了。
这是03突击队的内部接头暗号。
万潮嘴唇颤抖。
“苏亮...林...林野？”
林野微微点头低声道：“帮我跟张船长说说，我能带大家出去。”
孙海突然挺直腰板。
“张船长！让林野试试吧！”
“你们疯了吗？”张明瞪大眼睛，“刚才还...”
“死马当活马医！”
万潮声音洪亮。
“苏亮可能有特殊方法！再说...”他瞥了眼抖得拿不住笔的导航员，“现在这状况...”
张明来回看着突然转变态度的两人。
“你们到底...”窗外一声惊雷炸响，“没时间了！”
林野急道。
张明咬牙。
“最后一次机会！再出错我下辈子都跟你没完！”
林野长舒一口气。
“起锚！慢速前进！”
随着引擎轰鸣孙海和万潮不自觉地站到林野两侧。
林野皱眉。
“别这样，我不想被认出来。”
孙海悄悄挪到林野身边压低声音。
“您真是...那位？”
林野微微点头。
“保密。”
“是！”孙海和万潮条件反射地立正，被林野一个眼神制止。
“站远点别露馅。”两人赶紧走到角落假装闲聊。
范语堂见状感叹：“这种时候还能谈笑风生不愧是专业人士。”
孙海干笑两声避开他的目光，万潮则假装研究起了墙上的灭火器。
“左满舵前进二。”
林野突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驾驶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嗡鸣。
所有人都盯着前方越来越暗的海面。
“右舷发现暗礁！”
声纳员突然喊道。
张明立即下令。
“左转三十度避开！”
“不行！”林野一把按住舵手肩膀，“左侧暗礁更危险！”
“你怎么知道？”张明皱眉。
“右侧暗礁在水下六米，我们吃水五米八。”林野语速飞快，“左侧暗礁顶端离水面只有四米。”
声纳员突然插话：“船长...左侧确实有暗礁群...”
张明盯着林野的眼睛看了两秒。
那双眼眸里仿佛有整个海洋的深度。
“按他说的右转十五度继续前进。”
一分钟后船体平稳地滑过暗礁区。
张明长出一口气。
“你小子比声纳还准...”
“可以加速了。”林野头也不回地说，“这片区域暗礁分布我清楚。”
张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对舵手点点头。
“右满舵前进三。”林野的声音在驾驶室回荡，“右转十五度保持航速。”
林野的声音在驾驶室里异常清晰。
轮船在暗礁群中缓缓穿行，船身不时传来与礁石擦碰的闷响。
突然一声如同远古巨兽般的轰鸣从海底传来，整艘船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声纳员惊恐地抬头。
“海底地震？”
张明快步走到窗前远处海天交界处一道黑线正在快速逼近。
“不是地震“他的声音发紧，“是风暴潮前锋。”
驾驶室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范语堂搂住妻子的肩膀手指微微发抖。
“我本来答应退休后带你去环游世界的......”
范夫人握住丈夫的手掌心温暖。
“老范这辈子能跟你走到最后我很知足。”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明亮。
孙海咽了口唾沫悄悄看向万潮。
“你说...林队真能带我们冲出去吗？”
万潮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林野的背影。
那个男人正站在窗前，目光穿透汹涌的海浪仿佛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与此同时码头上。
张紫的拳头重重砸在护栏上指节泛白。
远处的海平面已经变成墨黑色闪电在其中穿梭。
“范教授你们可千万别在那片海域啊......”
他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出范明萱期待的眼神，胃部一阵绞痛。
船上的林野突然睁开眼睛。
“加速全速前进！”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风暴还有七分钟到达我们必须冲出这片暗礁区！”
张明猛地转头。
“你确定？前面可是——“
“左舷三十米处有通道足够我们通过。”
林野的视线没有离开海面。
“相信我这是最后的机会。”
海浪开始剧烈起伏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范语堂夫妇紧紧相拥孙海和万潮不约而同站到了林野身后。
远处风暴墙已经清晰可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压了过来。
码头指挥部里张紫死死攥着卫星电话指节发白。
“确认范教授夫妇在五号海域？”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刚收到最后定位“
通讯员低着头。
“现在那边已经...”
张紫突然转身走向神龛扑通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妈祖保佑...”他浑身发抖，“求您让他们活着回来...”
“队长！”地03突击队副队长刘峰冲进来，“气象台说风暴中心正往五号海域移动！”
张紫猛地站起身。
“集合十名水性最好的五分钟后出发接应。”
“这...”刘峰拉住他，“现在出海等于送死！我们愿意跟您去但...”
“这是命令！”
张紫吼完突然泄了气抹了把脸。
“听着要是我回不来你接任队长以后...听林野的。”
刘峰红着眼眶。
“那范明萱呢？你让她同时失去父母和未婚夫？她现在最需要谁你比我清楚！”
张紫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远处海天相接处黑云压得让人窒息。
他突然跪倒在码头边缘对着翻滚的海浪嘶吼。
“范叔！姨！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发誓会照顾好明萱！”
同一时刻五号海域的轮船上三十米高的巨浪像堵黑墙压过来。
张明抓着舵盘的手青筋暴起。
“全速！全速啊！”
但引擎的轰鸣在自然伟力前如同蚊呐。
孙海和万潮不自觉地往林野身边靠。
“林总...”
孙海嗓子发干，都顾不得帮林野隐藏身份。
林野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
就这一个笑容两人突然觉得绷紧的神经松了些。
“准备转向。”
林野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