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笑声还在山脚下回荡时,陆辰的仙葫突然剧烈震颤,藤蔓上的银纹瞬间黯淡下去。他猛地抬头,看向北方的天际——那里本该是流云阁警戒阵覆盖的范围,此刻却有一缕极淡的黑气,像毒蛇般顺着灵脉支流的缝隙钻了进来,在触及平衡阵边缘时,竟诡异地化作一道白光,混进了前往灵脉枢纽的修士队伍里。
“不对劲。”婉清的玉佩突然发烫,细藤缠上陆辰的手腕,“那道气息……和遗迹里的浊气不一样,它能伪装成纯净灵力。”
阿蛮的银线迅速升空,星芒在半空织成一张密网,却只捕捉到一片虚无。“它消失了。”她指尖发凉,“能躲过星网探查,说明对方对我们的阵法了如指掌。”
张猛将斧头往地上一顿,震起的碎石在空中凝成一道火墙:“会不会是影阁那帮杂碎?上次被打跑后就没动静,肯定在憋坏水。”
三人正说着,流云阁的传讯符突然在半空炸开,素心夫人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陆辰小友,速来流云阁!我们的警戒幡旗被人动了手脚,有三股金灵力量不翼而飞,看守的弟子都被迷晕了,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赶到流云阁时,藏书阁前的幡旗还在飘动,只是原本璀璨的星图上,有三处角落变成了死灰色。被迷晕的弟子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呼吸平稳,显然是中了某种强效迷药。药尘先生正蹲在弟子身边,指尖的药草在他们鼻尖轻轻扫过,却毫无反应。
“是‘无影散’。”药尘先生皱着眉,从弟子衣领里捻出一点白色粉末,“这药是百年前‘千机门’的独门秘药,据说能让人昏睡七日七夜,且不留药香。可千机门早在三十年前就灭门了……”
枯荣长老突然冷哼一声,拐杖指向幡旗的死灰处:“什么迷药能瞒过流云阁的灵识探查?依老夫看,是有人用了‘偷天换日’的阵法,把金灵力量给调包了!”他指着幡旗边缘的暗纹,“这里有被篡改过的痕迹,手法和当年黑风谷叛徒用的‘蚀灵阵’很像。”
陆辰伸手触碰幡旗,仙葫藤蔓顺着布料爬上去,银纹与星图上的暗纹产生共鸣。“不是蚀灵阵。”他指尖传来一阵刺痛,“这是‘镜像阵’,能复制阵法的波动,让人误以为力量还在。真正的金灵力量,应该被转移到了……”藤蔓突然指向西方的断云关,“那边。”
婉清的玉佩突然亮起,细藤指向断云关的方向:“那里有土族的气息,和后山地宫的暗纹很像!”
阿蛮的银线在空中快速游走,星芒在断云关方位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不止一股力量,至少有五个门派的灵力波动混在一起。”
张猛的斧头在掌心转了个圈,火焰印记越发明亮:“我就说那帮家伙没安好心!上次分力量的时候,玄水门的人就阴阳怪气,说凭什么他们只能拿到三成水灵力量!”
“不止玄水门。”素心夫人打开传讯记录,脸色凝重,“这三日,已有七个门派传来消息,说分配到的灵力出现异常波动。有的是量少了,有的是属性变了,还有的……像我们这样直接被偷了。”她看向陆辰,“这些势力分布在修仙界各地,彼此之间毫无关联,不像是单一势力能做到的。”
陆辰的仙葫突然指向枯荣长老身后的弟子,藤蔓上的银纹急促闪烁。“他有问题。”他话音刚落,那名弟子突然转身就跑,动作快如闪电,腰间的令牌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黑气——正是黑风谷的弟子令牌。
“抓住他!”张猛的斧头带着火焰飞射而出,却被对方侧身躲过。那弟子在半空翻了个跟头,指尖弹出三道毒针,直取婉清面门。阿蛮的银线迅速缠上毒针,星芒一闪,毒针瞬间化为齑粉。
“千机门的‘无影步’!”药尘先生惊呼,“这身法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那弟子见势不妙,突然往地上一滚,身形竟化作一道黑烟,钻进了地底。张猛一斧劈在地面,裂开的缝隙里却空无一物,只有一缕黑气顺着土壤流向远方,在断云关的方向消失了。
“果然和千机门有关。”陆辰望着断云关的方向,仙葫藤蔓紧紧缠绕在他手腕上,“他们不仅偷了灵力,还在召集分散的势力。”他想起后山地宫的暗纹,“那座地宫,恐怕藏着能融合多属性灵力的法器,他们想……”
“想重铸‘万灵珠’!”枯荣长老突然打断他,脸色煞白,“传说千机门灭门前,就在研究用多属性灵力重铸万灵珠,说能让人拥有吞噬一切灵力的力量!当年就是因为这事,各大门派才联手灭了他们!”
婉清的玉佩剧烈发烫,细藤几乎要绷断:“地宫的暗纹亮得更厉害了,他们恐怕已经开始了。”
阿蛮的银线在空中凝成一张地图,断云关的位置闪烁着刺眼的红光:“至少有十个门派的人在往那边赶,其中有五个是上次分配时闹得最凶的。”
张猛扛起斧头,率先往断云关方向走去:“管他什么万灵珠,敢破坏平衡,老子就劈了他!”
陆辰看着天边渐沉的暮色,仙葫的银纹忽明忽暗。他突然想起宝藏核心处刻着的那句话:“平衡易建,人心难平。”原来真正的危机,从不是遗迹里的怪物,而是藏在平静表象下的贪婪。
断云关的方向,一缕黑气正缓缓升腾,与夕阳的余晖交织在一起,像一道不祥的预兆,在修仙界的天际线上,拉开了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