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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芊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宁愿柳家破产,也不想看到陆左受到任何伤害。

方媛也是心急如焚,若陆左出了事儿,她以后怎么跟好闺蜜交代啊。

清虚道长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一丝傲然。

他看着陆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

“年轻人,你的实力,确实超出了老夫的预料。”

“能接下老夫七成功力的一掌,还逼得老夫退了三步,你足以名震江晋。”

“只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招惹老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左,如同神明在审判凡人。

“现在,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跪下,自废武功,然后将你身上的秘密,全部交出来。”

“老夫可以发发慈悲,留你一个全尸。”

他的话,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傲慢。

在他看来,胜负已分,陆左,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然而。

陆左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他推开了身边满脸担忧的柳芊芊,那双深邃的眼眸,越过了不可一世的清虚道长,看向了他身后的虚空。

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带着几分怜悯的笑容。

“全尸?”

陆左轻轻地摇了摇头。

“老东西,现在考虑这个问题的,应该是你才对。”

“你说什么。”

清虚道长眉头一皱,正要发作。

突然。

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清虚道长那张还带着几分得意的老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只觉得,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无比霸道,无比诡异的,紫金色气劲。

那股气劲,就像是一条活过来的,嗜血的毒龙,在他的经脉之中,疯狂地冲撞撕咬。

所过之处,他那修炼了近百年的,坚韧无比的经脉,寸寸断裂。

他引以为傲的,浑厚如海的真气,在这股紫金色的气劲面前,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节节败退,被不断地吞噬,同化。

“噗。”

一股逆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

那鲜血,不是红色,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乌黑之色。

如同墨汁一般,洒在了那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种,落针可闻的,死寂。

傅红雪和赵天河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容,瞬间凝固。

柳芊芊和方媛脸上那担忧欲绝的表情,也变成了呆滞。

所有宾客,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如遭雷击的清虚道长。

大脑,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长他,不是赢了吗。

怎么会,突然吐血了。

“我说过,我这一拳,不是那么好接的。”

陆左那平淡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内,缓缓响起,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你以为你退三步,是游刃有余。”

“其实,那不过是你,在拼命压制我打入你体内的那道气劲罢了。”

“而我退十几步,只是单纯地,不想被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反震之力,弄脏了衣服而已。”

陆左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口。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错得离谱。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碾压。

清虚道长,从一开始就输了。

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不,不可能。”

清虚道长感受着体内飞速流逝的生机和修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无尽的,恐惧和骇然。

他指着陆左,嘴唇哆嗦着,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陆左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着那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清虚道长轻轻一握。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从清虚道长的喉咙里挤了出来,那声音尖锐得不似人声,更像是某种濒死的野兽。

他双手死死地抠着自己的胸口,那张惨白的脸上,双目暴突,布满了血丝。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一只无形的手掌,穿透了他的皮肉,攥住了他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然后,缓缓收紧。

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碎裂声,从他体内传出。

清虚道长的身体猛地一震,所有的惨叫和挣扎,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他那双暴突的眼睛里,所有的恐惧和骇然,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高大的身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软绵绵地向前扑倒在地。

一代道门宗师,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宴会厅里,一个胆小的女宾客再也承受不住这极致的恐惧,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更多的人,则是下意识地后退,想要离那个负手而立的年轻人远一些,再远一些。

可双腿却像灌了铅,根本不听使唤。

他们的目光,敬畏,恐惧,又带着一丝无法理解的茫然,死死地盯着陆左。

这个年轻人,从始至终,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仿佛捏死清虚道长,对他而言,不过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陆左没有去看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那两个早已瘫软如泥,身下散发着一股骚臭的男人身上。

傅红雪和赵天河。

“轮到你们了。”

陆左的声音不响,却像是一道催命符,清晰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不,不要过来……”

赵天河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裤腿在光洁的地板上,拖出两道黄褐色的可疑痕迹。

“陆爷,陆爷我错了!”

傅红雪更是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求你饶我一命,我给您当牛做马!”

陆左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一步一步,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垂下眼帘,俯视着这两个丑态百出的东西。

“我给过你们机会。”

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了脚。

“不!”

赵天河吓得闭上了眼睛,尖叫出声。

然而,陆左的脚,却是朝着他旁边的傅红雪,重重踏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胸腔塌陷的闷响,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仿佛又降了几分。

傅红雪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嘴里涌出大片的血沫,便再也没了动静。

陆左面无表情地抬起脚,甚至有些嫌恶地在旁边干净的地毯上蹭了蹭鞋底。

他这才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已经彻底吓傻,连尖叫都忘了的赵天河。

“现在,告诉我。”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柳家的事,上京秦家,是不是也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