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新冠”疫情从庚子2020年开始,人们在戴口罩、打防疫针、隔离的生活中不断轮回,大家被“新冠”疫情整得人心惶惶、精神高度紧张,工作上不能正常上班,生活上完全打乱了以往节奏,在“新冠”疫情的不断煎熬中,差不多快把人整疯了,任何人都巴不得整个中国大地这坡“新冠”疫情能被彻彻底底地战胜,梦里都想着在明媚的阳光下,与所爱的人,或儿女们手牵着牵手,漫步在花儿盛开,百鸟歌唱,垂柳飘拂的清溪河畔……
杨三花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头不想梳,脸也不想洗,一手拿着昨天社区组织超市送来的半个面包无味地嚼着,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最爱的小狗“妞妞”,眼睛呆呆地望着楼下偶尔走过,戴着口罩提着喇叭的物管人员,喇叭里大声武气、来来回回不断地吼着“戴口罩、戴口罩、戴口罩,没事千万不要出门!”
“唉……王二娃吔,这个日子啷子过哟!”杨三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没朝王二哥车转过去,眼也没看王二哥一眼,自言自语地说。
“啥子咋子过哟!”同样穿着睡衣,正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王二哥,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手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李伯清“假打”。
“你看嘛,从年初到现在,小区又封闭了一两个月了!”杨三花用手扯了扯王二哥的耳朵说。
“哎哟、哎哟!”王二哥被杨三花扯得耳朵青痛,呜哇哇地大叫,“轻点嘛、轻点嘛!”
“轻点,轻点,王二娃,你只晓得一天日困打眠不想干正事,只管看那个啥子李伯清‘假打’!”杨三花气愤地站了起来,指着王二哥鼻子说,连妞妞也惊吓到了,趴在一边悄悄地一言不发。
“三花花,你晓得我王二娃不是个懒人,也不是不想找点儿事做,可是‘新冠’这个行情,我有啥子办法?”王二哥两手一摊,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
“总得想个法子嘛!”杨三花焦急地说。
“想个法子?小区,不,整个婆城威远都关门闭户被封了的嘛,我有啥子办法!”王二哥摇了摇头说。
“唉……都一两个月了,我们‘王二哥淘宝店’既不能下乡去收土特产,网上也没有人来订货,就是订了有货,也没有办法去送货得嘛!”杨三花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现在而今眼目下,没得办法!”王二哥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看他的手机了。
“也是哈!”杨三花瞪了王二哥一眼,说完一屁股坐下,又一手拿着还没有吃完的那半个面包,一手在妞妞身上摸了摸,再一次望着楼下小区花园出神。
“楼上居民注意了!楼上居民注意了!”突然楼下小区走出几个物管人员,每个人手里的喇叭都喊着同样的声音,“请订了蔬菜鸡蛋肉类食品的,请订了蔬菜鸡蛋肉类食品的,请到小区楼下消防通道口,请到小区楼下消防通道口,听从防疫志愿者指挥,听从防疫志愿者指挥,自觉排队,自觉排队,扫码领取,扫码领取!”
“王二哥,搞快点!”杨三花猛地跳了起来,好像打了一针鸡血满身复活,如风一般地跑进卧室立马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
“要的、要的!”王二哥也像吃饱喝足精神百倍,见到心爱的母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跳了起来,换好衣服,戴上了口罩。
王二哥和杨三花全副武装地换衣裤、穿鞋袜、戴口罩、拿手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时间还不到一分钟。而且他们还特意穿上鲜红色的小褂褂(背心),褂褂背面印有“防疫志愿者”和一颗“爱心”图案,因为他们都是志愿者,这是社区志愿者的标配,每次小区志愿服务都必须穿上它。
王二哥和杨三花打开门,“叮叮咚咚”地跑向单元门口电梯,一顿猛按电梯按钮,因为每栋楼都有小区居民订货收货者,所以几乎每层楼都要停,待王二哥他们顶楼上的居民赶到楼下时,冷冷清清的楼下就像突然从哪里钻出许许多多人来似的,他们人人都戴着口罩,有的提着篮子,有的拿着口袋,都不约而同地往小区消防大门口涌去。
“排好队、排好队!”小区物管用扩音喇叭大声喊着。
“一米距离、一米距离!”王二哥顿时来了精神,用两手做成喇叭状,也跟着物管们一起,站在队伍的左边一边喊,一边维持着秩序。
“不要慌、不要挤,只要订了的全都有!”杨三花也两眼放光,精神百倍地站在队伍的右边,一边指挥着小区大爷大妈们排好队,一边敞开大门高喊着。
你还别说,刚才还粗枝大叶,忙乱涣散的人群,在物管和王二哥杨三花他们的指挥下,顿时变得安安静静,人人之间都相距差不多一米距离,一溜长长的队伍变得整整齐齐。
“哎呀,王二哥……不,王主任,你还亲自来呀?”物管看了一眼整齐的队伍,放下了悬着的心,回过头来跟王二哥打招呼。
“防疫抗疫,人人有责,这是应该、应该的!”王二哥笑了笑,虽然王二哥戴着口罩看不到他的笑,但从他口罩上边弯弯的眉眼,就晓得他笑得很开心。
“大家看啦、大家看啦!”突然,队伍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哇哇的乱吼,顿时
排得整整齐齐的队伍瞬间又变得乱糟糟起来。
“咋子得、咋子得噻?!”王二哥和物管急忙往前跑过去问。
“王主任,你看看嘛!”王二哥一听这声音,就晓得是小区1栋4楼那个赵娘娘,曾经跟王二哥扯“猪肉涨价吃不起”的那个。
“赵娘娘、赵娘娘,啥子事、啥子事嘛?”王二哥带着笑轻声问道。
“啥子事?”赵娘娘将刚刚领到的一口袋东西,“卟”地一下丢在地上,一边用手在口袋里翻检着,一边高声说,“一个烂兮兮的啥子洋葱,一个尖头怪脑的白萝卜,一个滴滴大(很小)的莲花白,半斤多一点点的肥泡泡肉!”
“洋葱没烂呀,只是有点皮飞飞的;萝卜也可以嘛,只是长得尖尖的;莲花白虽然小,但包得很紧实嘛;肉也可以,还是夹缝,只是肥了一点吧!”王二哥仔细地看了一下口袋中配送的肉和蔬菜说。
“王主任,你口吃灯草——说得好轻巧,啥子一点点,都没得问题,可大问题是……!”赵娘娘一听王二哥这么说,非常不满意,气得直跳脚。
“啥子问题嘛?”王二哥不解地问。
“问题,问题是价格太贵,而且贵的咬人!”
“啥子贵得咬人哟?”王二哥更加吃惊了。
“这么一滴滴儿东西,都要三大三十四块!”赵娘娘高声说。
“哦,是价格贵了嗦!”王二哥顿时明白了,是嫌菜不好,价格贵。
“在这疫情时代,到处关门闭户封闭期间,你还要求这样要求那样?”在旁边看不惯的物管开口说话了。
“啊……啊,你……你啥子意思?”赵娘娘听物管这么说,一下子可来劲了。
“就是这样的菜,还是政府组织超市,冒着被‘新冠’感染的危险,辛辛苦苦下乡收购,然后运回城来分装、配送,你还嫌七嫌八的!”物管也更加不满了。
“嫌七嫌八,难道政府就该不管老百姓死活,乱敲棒棒?”赵娘娘气得一跳三丈高,指着物管的鼻子直骂,还蹦来蹦去地上前要抓住物管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