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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同志,真要恭喜你啦!咱们跟上面说了你的情况,上面正式点你做京海市柿长了!李达康呢,成金海市副柿长咯!”

“瞧你现在这出息,我打心底里高兴。年轻人嘛,就得多吃苦、多表现!往后,还得继续给老百姓办事,发光发热。任命书已经派人给你送过去了!”

祁同伟客气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嘴角轻轻往上一翘:“这老狐狸,真是狡猾,升管哪那么容易,又有得忙了。”

他猜得准没错,电话挂了没多久,祝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只有一个特别不一样,是京海市岐山镇的一个老农民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老农就带着哭音说:“书纪,可算找到你了,听说新书纪上任啦!”

“你得救救我们,我们这些老农民就靠这点东西活呢,你要是不管,我们岐山的人就得饿死!”

祁同伟接到这电话,心里就犯嘀咕。刚接到任命书没多久,怎么老百姓都知道他电话了?还直接找他?这事不对劲。

随便问了问,祁同伟就知道岐山有个矿场,是当地人唯一的收入来源。但两年前突然停了,听说死了两个人。那时候矿工为了要工资还闹过,上面也给解决了,但不知怎么的就压下来了。不过按老农的说法,他们不是不想闹了,是实在没力气闹了,死的人不止两个,这事还跟金海市甚至整个汉**有关。原来矿主想推卸责任,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让别人背锅了,现在还逍遥法外呢。岐山的老百姓拿不到工钱,矿工还受了伤,没法去远处打工,所以岐山越来越穷。

祁同伟问老农为什么现在才找他,老农说之前不敢。挂了电话,祁同伟愣在原地,这事看来瞒不住了。是不是有人想害李达康?以前这事归李达康管,老农不敢报警也不敢找以前的负责人,不就是不敢跟李达康说吗?这老农有问题,矿场的事也有问题,真假掺半。而且为什么偏偏他刚上任就出这事?压了两年的案子偏偏落他头上,到底是高育良干的?还是沙瑞金?或者有人想让他栽跟头?

但不管怎样,祁同伟不能退缩,只能继续查。他得找出谁在背后搞鬼,谁在暗中使绊子。

第二天一大早,祁同伟自个儿开车去了岐山。为什么一个人?因为他不想暴露身份,想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去岐山,这样才能弄清楚当年到底怎么回事,谁对谁错。

在路上,他听着那些动感的音乐,心里觉得,真正的挑战,这才拉开序幕。傍晚时分,他抵达了岐山,望见了老农提及的那个矿场,设备虽在,却已锈迹斑斑。由此不难看出,老农所言非虚,这矿场确实已有两年未曾运作。

矿山早已荒废,但令人奇怪的是,在这深山之中,居然还有一栋屋子矗立着。这房子看起来还挺牢固,一点不像被遗弃的样子,更像是还有人居住。

一个已经废弃两年的矿山,怎会有人住呢?他们在这守着什么呢?难道是那堆破烂的金属?

就算水电和人工费用加起来,都比那些废铁值钱,也没理由留人在这里看守。大型设备搬不走是事实,可小型设备又不值几个钱。祁同伟下了车,没急着采取行动,而是在岐山镇随便逛了逛。

岐山镇虽说是镇,但其实跟农村没什么两样,分上中下三个村子,每个村子都有小卖店、村委会什么的。

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村子里还能看见孩子们在玩耍,就是看不见男人。田里干活的几乎都是女人,男人却不知去了何方。祁同伟刚走进第一个村子,路过的人就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他,好像看见他这样的大男人很奇怪似的。

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居然还有这种地方?而且就在他眼皮底下,祁同伟心里有点窝火。他知道这是别人布的局,但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把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整天喊着为人民服务,可他们心里所谓的人民,大都是商人、老板或者工程负责人,绝不会是这些在田里看不到出头之日的农民。

祁同伟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地,他的神经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个坑挖得太深了,他不得不跳下去,这件事他不能不管。因为他走得越久,看到的情况就越多,才明白为何之前看不见男人——原来男人们都受伤了。

有新伤也有旧伤,有的瘸了腿,有的甚至没了脚。

瞧见祁同伟的模样,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走了过来。

“请问您是来干什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戒备。

“要是为矿山的事,请您离开吧,这儿不欢迎您!”她长得挺好看,也很有礼貌,但客气话说完,第二句就直接表明了态度。

祁同伟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是隔壁山村里教书的老师,刚来上任!”

“走到这儿,我也迷路了。”

“今晚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祁同伟正打算随便编个村名搪塞过去,那姑娘忽然指向山的另一边。

“你说的是那边的蒲果村吧?那村子离我们村二十多里地呢,而且连车路都没修通,你打算走着去?……”

祁同伟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从大城市来的教书先生,教书育人可是大事。他打算等一下,听说明天村里有人要去普果村收粮。

“到时候我让人用牛车送你去!”那姑娘原本皱眉嫌弃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天真无邪的笑容,眼睛也亮了起来。

祁同伟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难过,虽然他以前当过柿长,但这些事情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么说,不光是上头有问题,下面也是乱成一锅粥。

沙瑞金说的挺在理,虽然不觉得他是个大好人,但他的话还是挺有分量的。那些害群之马必须清除,就算是个小喽啰也不能放过。

看来这条路还长着呢,之前碰到的事根本不算什么,要是真为了老百姓着想,这才刚刚开始。

“这真让我过意不去,那就多谢姑娘了,不然我今晚得去办事处凑合一下?”

祁同伟正要离开,那姑娘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别去办事处了,去了那你还怎么教书呢?”

祁同伟一头雾水,办事处不就是给老百姓服务的吗?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这不是给咱老百姓办事的地方吗?我没地方去的时候去那不是挺正常的?”

“你肯定是从大城市来的,不懂这里面的规矩。今晚你就在我家将就一晚吧。”

说着,姑娘就拉着祁同伟往右边的小巷子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

一进门,祁同伟就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屋里没有一件好家具,椅子凳子都是木头做的,而且还都裂开了。

姑娘叫小莲,听说她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去年刚毕业。

小莲家里有奶奶、爷爷,还有一个哥哥。奶奶年纪很大了,哥哥脚上绑着绷带,但浓重的草药味说明,这伤不是在医院治的,而是找的山下土郎中看的。

祁同伟一进门,小莲的哥哥小虎就对他充满敌意。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笑容很真诚,只是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谁能想到,这里距离京州市不到两百公里,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吃完饭,祁同伟忍不住问:

“这附近还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村子?”

“还有,为什么村里的男人好像都受过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莲刚要回答,就被小虎拦住了。

“没事,我们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祁同伟很想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说出来,他会替他们做主,但他清楚,如果他说出来,可能就会被赶出村子。

在这样的村子,这样的风气下,本地人肯定不会相信一个外来人,更别说相信他能替他们主持公道了。这两年这种事肯定没少发生,说实话,那些敢说出来的人日子也不好过。

祁同伟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方便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不过我是教书的,有些东西我觉得应该知道。我可以写到文章里,也可以公开讲出来!”

“让更多人看到!”

“实话跟你说,我刚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但一看到你们村里的情况,我就害怕了,不敢想象我要去的那个村子会是个什么样!”

“我真的搞不明白,现在这世道,明明有把子力气就能活下去,怎么还有人活得这么惨!”小虎气呼呼地说。

“有力气就能活?你想得美,得有人让你活才行!”祁同伟听完,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样呢?”祁同伟不解地问。

“遇到不公,你可以去城里告!”小虎建议道。

“我听说李达康书纪人不错……”祁同伟说。

“还有柿长呢!”他又补充。

小虎冷笑了几声:“兄弟,看你也不像坏人,刚才多有得罪。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李达康,就是他把我们村子害成这样的!”

“你是说,村子现在成这样,都是那些管员和他的手下搞的鬼?这话太吓人了,李达康怎么能干这种事?”祁同伟难以置信地说。

估计李达康自己都不清楚呢。

祁同伟更加确定,这是个专门针对他和李达康的阴谋。

如果现在按对方的意思把李达康扳倒,把这事平了,那他肯定会被打上听话的标签。

可如果他自己想办法解决,那面对的敌人可能会更多。

“小虎哥,这话可不能乱说!”祁同伟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