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认尸
“八号中午下班我直接飞温哥华，也是没办法，提前好久定下来的行程了，国际会议的行程也不会因为我生日就不办了。”周予安很无奈的说道，“说起来，我已经好久不过生日了，要不是你来提前问，也许我已经忘掉了，或许，你会想一起来温哥华看看么？”
林昭昭趴在桌子上，看见一桌子的信件叹气：“......恐怕不行，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情积压了一些工作，恐怕不方便出国。”
“那等我回来约吧，可以补一下，家里的事情也不必太担心，好坏也总有我在。”
林昭昭：“不行，你一定要在那天收到礼物，八号你有机会回家一趟么，或者我把礼物寄到医院去，到时候你九号再拆开。”
周予安：“好，我很期待，我会回去一趟的。”
林昭昭挂掉电话，起身把最后一个信封封上口，耳机里传来安雨林幽幽的声音：“打完电话了？”
林昭昭一边跟安雨林连麦看纪录片一边给周予安包礼物来着：“嗯，打完了，你继续说。”
“说什么，说我快气死了，前两天跟同事一起......”
林昭昭的手机又响了：“等等，我还得接一个电话。”
安雨林：“接接接，你忙死了。”
林昭昭看见手机里面“沈盛”的名字，就感觉自己仿佛是那个终于等到判决的死刑犯。
“喂，沈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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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盛今天难得穿了一件黑色的正装衬衫，似乎头发也是专门染了一下的，他亲自开着那辆旧车来沙坪机场接林昭昭。
“昭昭。”
“嗯。”林昭昭很平静，看起来状态比想象之中的好了很多。
“就我吗？”
沈盛：“小远工作比较忙一时间回不来。”
林昭昭：“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以为叔叔会有司机的。”她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请司机好多钱的。”他似乎就像个朴素的沙坪创一代，“你吃饭了么？”
“没有，没事，我不饿的，飞机上发了飞机餐汉堡，如果饿了我可以吃。”
沈盛：“我的意思是没吃的话先别吃，那边说......说......”他说的有点艰涩，“腐烂的有点严重。”
林昭昭：“......”
“主要是这两天沙坪高温，然后又泡在水里，浮上来了才被钓鱼的发现......”
林昭昭打断道：“我们过去认尸吗？”
沈盛的声音艰涩：“认不出来了，得靠dNA的一些技术手段，所以要你回来——听说她有几个姐妹也在沙坪，但是......也不是很熟悉，之前好像小远说她们会比较容易激动。”
林昭昭：“我懂的。”
要是让大姨他们过来做dNA，估计老人家得当场哭晕在这儿。
“我理解的，我理解的。”
沈盛似乎想伸手拿副驾驶上的什么，似乎又意识到林昭昭是个年轻女孩，不太好似的：“你前边有纸巾，要是.....你直接拿。”
林昭昭：“没关系的，沈叔叔。”
下一个红绿灯路口，林昭昭低头，想编辑一条消息发在柳家的群里，这几天一直都有人不停的问林昭昭关于柳茹的消息，想了半天，还是删掉了。
还是等检验结果出来再说吧——虽然她好像已经有预感了。
沈盛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一样：“那个，你们家那边的传统我是不太清楚的，沙坪这边应该是比较倾向于......”
林昭昭：“哦，我们家那边又祖坟，之前我打听过了，我那几个阿姨的意思是还是.....回家，不过那边我也没去过，也不太熟。”
“是白.....”
“白桦县。”
“啊，听说你们家那边还有地也有亲戚来着。”
林昭昭顿了顿：“其实也没有了，我舅舅家还在那边，地前两年已经不种了，卖掉了还是怎么的。”因为他是“柳家”唯一的男丁，原本这些个遗产应该是他和诸多姐妹们分的，结果这些姐妹们“自愿”都签了放弃遗产的协议——这事还是最近打听老家的事情才知道的，柳茹压根就没跟林昭昭说说。
其实原本舅舅还表示，柳茹应该葬进沈家的祖坟，或者林家的祖坟的，嫁出去的姑娘那就是外姓人，怎么能再葬回自己家，结果被小姨喷回去了。
因着这事本来林昭昭很不愿意，更不想自此和舅舅打交道，但柳茹的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回家，走了的人已经走了，林昭昭不想最后一次还忤逆她的意思。
沈盛多少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了：“我偶尔听你妈妈谈起过，说白桦是个漂亮的小城市。”
“其实更像是农村，我前两年跟我妈妈回去过，连外卖都点不到。”
林昭昭说完这话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带着对于白桦的嫌弃，沈盛也许只是客套一下，顺着他说就好了。
果然，沈盛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是林昭昭真的不喜欢白桦，无关乎它的落后或者是贫穷，而是因为，白桦的女儿没有家。
这一路到底是太远了，林昭昭饿的受不了还是吃了点东西，结果刚咬下一口，就听见沈盛吸了一口气。
林昭昭：“啊，没事，我饿的胃疼，我忍耐力还挺好的。”
沈盛：“不是，也不会直接认尸的，一般就是给你看看照片，是一会儿dNA检验是口腔拭子，吃东西可能有残渣——没事，后座有专门的漱口水，记得一会儿稍微漱一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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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真的家属了？”警局的工作人员似乎已经熟悉沈盛了，那个“真的家属”说出来的时候，林昭昭看见他低下头了，一瞬间有点难过。
说不上是因为沈盛忙前忙后这么多，被安上一个“假家属”难过，还是因为柳茹的事情难过，只觉得胃似乎都有些紧张的跳动，只是叹气道：“我是她女儿，我回来了，她的尸体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