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刚过,军营中的士兵们尚在睡梦中,陈牧已然盘坐在自己帐内。
他的面前摊开那卷八极莽牛功的兽皮功法,烛火映照下,那些墨字仿佛活物般在兽皮上游动。
“有意思...”
陈牧轻轻摩挲着兽皮边缘,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这功法所用的兽皮显然是以特殊手法处理过。
在他触摸时竟然有微弱的气血涌动之感,不是什么寻常野兽的皮制成。
闭上双眼,他开始按照功法所述运转体内气息。
原本修习莽牛劲时,元力只在十二正经中循环往复,简单粗暴地增强力量。
而这八极莽牛功却要大不相同。
“轰!”
随着第一缕元力注入一条从未被开发过的细小经脉,陈牧浑身一震。
那条经脉如同干涸已久的河床突然迎来洪水,瞬间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让他额头立刻渗出细密汗珠。
但他并未停下,反而加快了元力运行速度。
武者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这点痛苦算什么?
渐渐地,那些原本从未被打通的细小经脉被一道道点亮。
它们如同蛛网般分布在主要经脉周围,构成了一个更加精密的循环体系。
陈牧的皮肤开始呈现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之间竟有白雾吞吐。
肌肉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像是在被不断地打碎重组。
忽然,他睁开双眼,瞳孔中竟有一丝金色闪过。
“喝!”
一声低喝,右拳猛然击向地面。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拳,却在接触地面的刹那间爆发出恐怖的劲力。
“砰——”
整个军帐剧烈晃动,桌上的茶杯“咔嗒”一跳,几滴茶水溅出杯沿!
陈牧看着地上凹陷的拳印,嘴角微微上扬。
这还只是刚开始运转功法,若是完全掌握……
陈牧简直都不敢想象,他的实力会强到什么程度!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迫不及待的光芒。
天色渐亮,一夜未眠的陈牧却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越发振奋。
随着功法的运转越来越纯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原来是这样……这功法,当真是神异无比!”
陈牧低声喃喃,目光落在功法上的一行小字。
“八极开,莽牛现,力可通九霄!”
这所谓的“八极”,指的竟是人体内八处特殊的窍穴!
普通武者修炼最多触及十二正经,而这八极莽牛功竟要打通更深层次的八处窍穴。
每打通一处,力量就能翻倍增长!
陈牧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冲击第一个窍穴。
“轰!”
体内宛如惊雷炸响,有事熟悉的剧痛感瞬间席卷全身!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牙龈都渗出了丝丝鲜血。
这痛感,简直就像是有一柄钝刀,在他的肌肉筋膜之中,不断的撕扯。
陈牧依旧是纹丝不动,只是眼中金光更甚。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在第七次冲击时,那处顽固的窍穴轰然洞开!
一股澎湃的力量如洪水般涌出,瞬间充满了全身每一条经脉!
陈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皮肤表面渐渐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纹路!
这金色的纹路在晨光下若隐若现,那纹路形似一头仰天长啸的莽牛,栩栩如生。
营帐外,例行巡查的亲兵脚步突然一滞。
“什么声音?”
他们面面相觑,刚刚分明听到了一声低沉雄浑的牛吼声,可军营中哪来的牛?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地面突然传来轻微震颤……
紧接着,一声比刚才更加清晰的吼声从帐内传出,这回还伴随着“咔嚓”的碎裂声。
“不好!”
亲兵们慌忙掀开帐帘,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陈牧单膝跪地,全身肌肉如钢铁般绷紧。
他身上衣物早已被撑裂,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而最骇人的是那些在皮肤上流转的金色纹路,就仿佛有生命般随着呼吸明灭不定。
更加恐怖的是,在他周围三丈范围内,地面竟然凹陷出一个清晰的圆形,边缘处还留有蛛网般的裂纹!
“去……去禀报王爷!”
一个亲兵颤声道。
片刻过后,燕破岳便出现在了这营帐之外!
燕破岳负手立于帐外,眼中精光闪烁不定。
“王爷,此人……”
旁边一位老将军欲言又止。
镇北王抬起右手制止了他,目光始终锁定在帐内那个身影上。
作为八极莽牛功大成者,他比谁都清楚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六处……”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一夜之间打通了六处窍穴。”
众将领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或多或少都了解这门功法的难度。
普通武者能在一月内打通一处已是天赋异禀,而这年轻人……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传来,燕破岳眼皮一跳。
“第七处了!”
他低声惊呼,再也保持不住先前的从容。
营帐内,陈牧身上的金纹已经连成一片,隐约能看出是一头仰天长啸的莽牛图案。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动了周围气流的流动,就连他身前的空气都出现了细微的扭曲。
当陈牧终于睁开双眼时,瞳孔中金光一闪而逝。
他缓缓站起,身上的金纹也随之渐渐隐去。
“咔嚓……”
脚下地面无法承受他的重量,直接裂开一道半尺宽的缝隙。
陈牧皱了皱眉,显然还不适应突然暴涨的力量。
“感觉如何?”
镇北王大步走入帐内,声音听不出喜怒。
陈牧活动了下手腕,若有所思道。
“像是背了座山。”
燕破岳的目光从地上的裂缝移到陈牧身上,沉默片刻后突然笑道。
“好一个背山而行!”
他上前拍了拍陈牧的肩膀。
“本王当年打通七处窍穴用了整整三年有余……”
帐外众人闻言顿时哗然。
王爷竟然亲口承认不如这个年轻人?!
“王爷过奖。”
陈牧抱拳道。
“只是有些际遇罢了。”
燕破岳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转身对众将道。
“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
说完大步离开了营帐。
苏嫣站在人群后方,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修长的身影。
她还记得三年前义父传她八极莽牛功时的告诫。
“此功极重天赋,你性子太柔……”
而眼前这个才接触功法一夜的年轻人,却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原来,当真是有天赋这个说法的吗?
不知为何,苏嫣心中升起了一股挫败感。
这个在一年前还不是她对手的年轻猎户,如今的实力已经到了连义父都要谨慎对待的程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