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曲鹏抄了三年作业,她还不花痴?”
“那是曲鹏压榨她。”
“她自己不愿意,谁能压榨她?”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
林熙雨不想和他争持,推着人往外走:“你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别骑的太快.......”
“这会儿撵我走了?”
顾彬很是无语。
“走吧,走吧,别杵着了。”
林熙雨从背后用力推他。
“得,我走,我这就走。”
顾彬顺着她的力道往前挪:“小没良心的,刚给你买了首饰,翻脸就不认人。”
“我又没让你给我买。”
林熙雨笑着刺挠他:“是你自己非要给我买。”
“你就气我吧。”
顾彬碍于姥姥一家人都在,不想和她计较。
林熙雨憋着笑,把人推出了屋子。
——
“什么首饰啊?”
堂屋不大,就那么点地方,两人说的话所有人都能听的到。
表姐见人走了,迫不及待的冲过来,扒开了林熙雨的衣领。
“你干嘛呀?”
林熙雨又羞又恼的拍开了她的手。
“我看有没有项链。”
表姐嘿嘿一乐,给了她一个暧昧的小眼神:“听说热恋中的情侣,第一次送礼物都是送项链,栓在脖子上就跑不掉了。”
“你说的是拴狗链吧?”
林熙雨气笑了,剜了她一眼。
“嘿嘿。”
表姐腹黑继续:“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这是嫉妒。”
林熙雨恼了:“有本事自己找人要去,少在这儿刺挠我。”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不领情......”
表姐不笑了,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熙雨。”
女人都对首饰情有独钟,姥姥也不例外:“小彬给你买了什么,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嗯。”
林熙雨本来就没想瞒着姥姥,顺着她的心意,从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了藏在最下面的首饰盒子。
“哇塞,好漂亮。”
盒盖打开,表姐瞬间就被精美的玉饰闪了眼。
“这么一套首饰,肯定很贵吧?”
舅母也凑过来,探着头往盒子里瞧。
“还行吧,不算太贵。”
林熙雨不想张扬,没有说出真实的价格。
“成色不错......”
姥姥取出玉镯,举到灯下看了看:“是块好料子。”
“姥姥懂玉?”
林熙雨笑着附和。
“刚来济南那会儿,你姥爷也给我买过一个玉镯。”
姥姥眼底露出几分怀念:“可惜啊,闹饥荒那几年,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了,就把镯子卖掉了。”
“等我赚了钱,我再给你买一个。”
表姐反应最快,嘴巴也利索。
“姥姥年纪大了,不带这些玩意了。”
姥姥眉眼温柔,拉过林熙雨的手,给她戴在手腕上:“这么漂亮的镯子,还是小姑娘带着好看。”
“啧啧,是好看。”
表姐看的很是羡慕。
“耳坠和玉佩,一块儿带上瞧瞧。”
舅母纯属养眼,没生出任何觊觎的心思。
这么贵重的玉饰,一看就不便宜,她可不敢碰,万一摔坏了,卖了她也陪不起。
林熙雨没有拿乔,顺着舅母的心思,让她一饱眼福。
玉佩的绳子不长不短,刚好悬挂在上衣领口的位置。
灵动雅致的飘花,衬得肌肤白皙如雪。
耳坠犹如纯净的水滴,悬挂在细长的丝线上,垂落在圆润的肩膀上方,随着脸颊的转动轻轻摇晃,显得少女格外俏皮可爱。
“啧啧。”
表姐吧唧了几下嘴巴,不得不承认,顾彬的眼光是好,这套玉饰太衬她的妹妹了。
“咱家熙雨就是好看。”
姥姥也笑眯眯的看着乖巧懂事的外孙女,越看越喜欢。
“还是有钱好啊。”
舅母笑着附和:“找个有钱的对象,一辈子跟着沾光,吃喝不愁。”
“有钱也要舍得花才行,男人舍得为女人花钱,才是真的喜欢她。”
姥姥借机说教,别有深意的看了表姐一眼:“女人最傻的行为就是倒贴,自以为是的母爱泛滥,以为对一个人好,就能打动他的心。”
“其实不然,男人都有自尊心,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脊背必须挺得直,不能让她看不起自己。”
“男人哭穷,都是别有所图,只是想占便宜,捞好处,遇到这种人,有多远躲多远,绝对不能让自己陷进去,给别人做嫁衣。”
——
“哎哎,姥姥你别瞪着我呀。”
表姐心里有鬼,越听越觉得姥姥是在敲打她,梗着脖子狡辩:“我又没遇到这种人,才不会为别人做嫁衣。”
“最好是这样......”
姥姥凉凉的睇了她一眼。
“必须的。”
表姐得意的一扬眉梢:“我看人很准的,人品不好,绝对不会和他来往,想沾我的便宜,没门。”
“姥姥,我还有点事想给你说......”
林熙雨见不得她的得瑟样,岔开话题:“顾彬他想趁着杜导扭伤了腰,拍摄暂停,带我去bJ,见一下他的六爷爷......”
“你们要去几天?”
姥姥尚未答话,表姐已经变了脸色。
“大概,三天吧。”
林熙雨算了下日子:“明天是周五,最晚下周一,快的话,周日晚上就能回来。”
“要三天啊!”
表姐苦了脸:“那我岂不是三天都要生意凉凉,赚不到钱了。”
“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一周都有雷阵雨。”
舅舅看了眼窗外的倾盆大雨,又给她泼了盆冷水:“下雨出不了摊,你就死心吧。”
“唉。”
表姐唉声叹气:“要是能租个铺子就好了,在夜市上摆摊,局限太多,不能长久。”
“东门小商品市场不是快完工了嘛。”
林熙雨帮着她出主意:“我听顾彬说,就快对外招租了,他们也看中了那个地段,有意在那儿买商铺。”
“对哦,我咋把这茬给忘了。”
表姐喜上眉梢:“明天我就和刘烨说这事,让他们买的时候带上我,我也掺合一脚。”
姥姥挑眉:“你赚的那点钱,哪够买铺子的?”
“借钱我也要买。”
表姐小算盘打的噼啪响:“顾彬这人,眼光忒毒了,跟着他干准没错,他说买铺子,买了一准儿赚钱,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你想跟谁借?”
姥姥眯起眼睛,心生不悦:“不会又是你那个家里批发衣服的同学吧?”
“不是。”
表姐一口否认。
“不是她?”
姥姥不放心,继续追问:“你还认识什么人?”
“我老板啊。”
表姐理直气壮:“姥姥不是说了嘛,男人舍得为女人花钱,才是真的喜欢她,我有那么豪的一个妹夫,有光不沾是傻瓜。”
姥姥:“.......”
这么不要脸的丫头是谁家的?
她不承认有这个外孙女。
——
夜里刮起了大风,雨下的更大了。
林熙雨睡得很不安慰,做梦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她惊吓过度,猛地睁开了眼睛。
“滴答滴答。”
雨水一滴一滴从房檐上落下来,正滴在她的身上。
房顶漏雨了!
表姐身子底下的凉席也湿了一大片,好在她睡觉不老实,盖在身上的毛巾被,被她踢到了一边,没有淋湿。
“姐,醒醒。”
林熙雨幽幽的叹了口气,用力推搡了表姐几下。
“干嘛呀。”
表姐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甘不愿的揉了揉眼皮。
“漏雨了。”
林熙雨接了几滴雨水淋在她脸上。
“啊?又漏雨了?”
表姐这会儿清醒了,诈尸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
“雨下的太大了。”
林熙雨无奈的笑笑,把毛巾被和枕头放到一边,从地上拽起凉席。
“我去拿盆。”
表姐打着伞从厨房拿了脸盆和抹布过来。
林熙雨用抹布擦凉席,表姐擦地板,姐妹俩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妥当。
“滴答滴答。”
雨水滴在盆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林熙雨往盆里扔了块毛巾,声音逐渐变得小了些。
“凉席湿了,这怎么睡啊?”
表姐一脸郁闷,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我的毛巾被也湿了。”
林熙雨无奈苦笑:“只能把你的铺在地上,将就一晚上了。”
“不盖你能行吗?”
表姐蹙眉:“我火力壮,不盖没事,你不是从小就养成了习惯,必须盖着肚子睡觉吗?”
“用衣服盖着,凑合一下吧。”
林熙雨从衣橱里拽出自己的校服上衣,顺手也给表姐拿了一件:“反正也没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成。”
表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铺好毛巾被。
林熙雨选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把衣服往腰上一搭。
“舅舅不是刚修了房顶吗,怎么又漏了。”
这一折腾,表姐也不困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老房子了,漏雨正常。”
林熙雨已经习惯了:“要不然都盼着拆迁住新楼呢。”
“怨不得有人闹腾。”
表姐对不能搬迁的居民很是同情:“看着别人都住楼了,自己还在透风撒气的老破屋子里憋屈着,睡觉都不安生,搁谁身上,谁也不舒服。”
“还是有钱好啊,我也想多赚钱。”
林熙雨心有同感:“有了钱不用等拆迁也能买新房子,我要是有了钱,必须给自己买一套,再也不想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你那个继父就是王八蛋。”
表姐了解她的心结,替她出气:“他那个闺女更坏,父女俩没一个好东西。”
“幸好舅舅舅母脾气好,不嫌弃我,让我住在姥姥家。”
林熙雨心怀感激:“要不然我是真的没地方去了,连个不漏雨的窝棚都没有。”
“不是还有我嘛。”
表姐很仗义:“我收留你,咱们是亲姐妹,我把我的床分给你。”
“你都被大姨撵出来了。”
林熙雨笑着刺挠她:“你还收留我?”
“哎哎。”
表姐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那不是为了追求理想嘛?我的理想就是赚大钱。”
“我的理想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林熙雨目露期盼,从此刻开始,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想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成了她的执念。
“有钱就是有房子。”
“有房子就相当于赚钱。”
“一起努力。”
“加油!”
姐妹俩目标一致,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笑了。
——
大雨下了一夜,凌晨时分稍微小了些。
表姐夜里没睡好,早晨勉强爬起来,随手拿了一个晚饭吃剩下的菜饼,打着哈欠出了门。
顾彬买好车票,8点半来家里接人。
林熙雨在姥姥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提着自己的行李出了门。
从济南到bJ坐火车要7个多小时,两人到达火车站的时候,王帆,曲鹏和李亮已经来了。
随着一声清亮的鸣笛声,火车准点发车,轰鸣着驶向远方。
7个小时一晃而过,下午5点,到达北京火车站。
顾彬提前和六爷爷报告了行程,五人出站的时候,有人举着牌子等在了出站口。
前来接人的是六爷爷的秘书,见到一行人中唯一的女性时,眼前一亮,露出惊艳的神色。
林熙雨下了火车,第一时间按照顾彬的要求,在厕所里换了一身装扮。
她穿的是在西更道街拍摄的时候,从吴萌家买的那条白色兰花的真丝束腰长裙。
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编成了辫子,柔顺的垂在腰迹,轻盈飘逸的倩影,配上整套的飘蓝花玉饰,说不出的清丽优雅。
“六爷爷在家吗?”
顾彬侧了侧身子,挡住了秘书一闪而过痴迷的目光。
“这个点还没下班。”
秘书眼眸闪了闪,略显尴尬的收回视线:“顾老已经吩咐过了,让我先送你们回去,晚上在家吃饭。”
“谢了。”
顾彬颔首,握住林熙雨的手,跟随秘书出了火车站。
——
傍晚时分,一辆墨黑色的轿车缓缓的驶入南锣鼓巷,停在了一家老四合院的大门前。
车门打开了,从车厢里走下来一位年逾六旬,身材瘦削的老者。
老者面容肃穆,冷厉的目光不怒自威,仅是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敬畏。
四合院的大门虚掩着,老者自行推开门,进入小院。
古香古色的小院里,种植了各色兰花。
酷夏的季节,兰花开的正艳,景色如画,鸟语花香。
一位风姿卓越的少女,捧着书,坐在观景鱼池旁的石凳上,津津有味的看着。
似乎是被故事深深吸引,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弯起一抹迷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