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小满将娄半城从鬼门关拉回后,娄家上下简直将陈小满奉若神明。
这份过命的交情,远非普通的商业合作或邻里关系可比。
娄半城身体逐渐康复后,虽大部分时间仍需在香港静养,但与陈小满的联系却变得异常紧密。
这份紧密的联系,很快便体现出了它的价值。
这天下午,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轿车停在了93号院门口,司机恭敬地从后备箱搬出两个包装严实的大纸箱。
引得胡同里几个玩耍的孩子和路过的街坊纷纷侧目——这又是陈家的什么稀罕物事?
院内,陈小满正指导小儿子陈瑞华练毛笔字,安雨琪则在整理晾晒的药材。
看到东西送来,陈小满对司机点头示意:“辛苦了,放屋里吧。”
司机放下东西,恭敬地告退。
陈瑞华少年心性,好奇地凑过去看:“爸,这又是娄爷爷从香港寄来的?”
“嗯,应该是些家里用得着的东西。”陈小满语气平常,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拆开包装,里面果然是当下国内罕见甚至根本没有的好东西。
一箱是各式各样的电子产品:最新款的日本索尼便携式cd播放器(walkman已经略显过时)、几个小巧的电子计算器、甚至还有一台佳能自动对焦照相机和几卷彩色胶卷。
另一箱则是些生活物资:包装精美的瑞士巧克力、罐装的西洋参、一些设计新颖的布料,甚至还有几瓶法国的葡萄酒和 xo。
安雨琪拿起一块巧克力看了看,微微摇头笑道:“娄先生也太客气了,这怎么吃得完。
下次通电话可得说说他,总这么破费。”
陈小满拿起那台cd播放器,摆弄了一下:“娄先生这是投桃报李,心里过意不去。
这些东西在外面不算什么,但在国内确实稀罕。
也好,瑞华,这个给你学习英语用,听英语磁带比收音机清楚。”
他又拿起那台照相机,“这个留着,等春节你哥回来,咱们拍个全家福,彩色的。”
陈瑞华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捧起cd机,爱不释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娄家知道国内物资虽逐步丰富,但很多高端、新潮的东西仍难以买到后,便隔三差五地寄东西来。
有时是给陈小满的“研究用品”(比如最新的医疗仪器或医学期刊),有时是给安雨琪的滋补品或衣料,更多的是给两个孩子的“小礼物”和学习用品。
这些东西,在八十年代中期的北京,是绝对的奢侈品,有钱都没地方买。
它们悄无声息地融入陈家的生活,进一步拉开了与胡同里其他人家生活品质的肉眼可见的差距。
比如,陈瑞华偶尔会揣着那个银色的cd机在胡同里听英语,耳机里流淌出的清晰音质让只能用磁带录音机的同学们羡慕不已。
陈家偶尔飘出的烘焙巧克力的香甜气味,也是邻居们从未闻过的。
春节时,陈家那张用进口彩色胶卷拍摄、在香港冲洗出来的全家福,照片上人物色彩鲜艳、栩栩如生,让来拜年的人看了都啧啧称奇。
这些细节,像水滴石穿般,不断刺激着某些人的神经,尤其是95号院的贾家。
贾张氏又一次坐在门槛上,看着陈家司机搬东西进去,嘴里忍不住酸溜溜地对秦淮茹说:“瞧见没?又是香港来的!这陈家攀上高枝儿了,净是些咱们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你说那盒子里装的是啥?金条吧?”
秦淮茹正在洗衣服,手冻得通红,低声道:“妈,您就别瞎猜了,人家有人家的门路。”
“门路?还不是救了个有钱的老资本家!”贾张氏哼了一声,“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拼死拼活去救人,原来在这等着呢!指不定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她的恶意揣测毫无根据,却能在心里获得一种扭曲的平衡,仿佛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陈家能过得那么好,而自家却如此困顿。
事实上,陈小满对此颇为淡然。
他享受这些物品带来的便利和新奇,但从未将其视为多么了不得的恩惠。
他更看重的是通过与娄家的联系,能更快地获取海外前沿的科技、商业信息,尤其是关于医药和电子产业,这对他商业帝国的布局更有价值。
娄家在香港及海外的深厚人脉,为他打开了一扇眺望世界的窗口,这才是无价的。
有时,他也会将一些不太敏感、富余的“礼物”,比如多出来的巧克力、点心,分送给关系亲近的邻居或公司里的骨干员工,也算是一种低调的分享。
但这些东西,从未出现在95号院贾家的桌上。
这种微妙的关系和物质上的巨大落差,在南锣鼓巷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持续发酵。
陈小满在更高的维度上拓展着他的事业和人脉,享受着时代红利与自身能力带来的优渥生活。
而贾家则困在自己的方寸之地,被嫉妒和怨气包裹,眼睁睁看着邻居的生活如同插上了翅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至望尘莫及。
巷子还是那条巷子,但巷子里的人生,早已天差地别。
冰雪消融,柳条抽芽,南锣鼓巷又迎来了一个春天。
陈家的日子,如同这万物复苏的季节,蓬勃而充满新的气象。
得益于娄家这条稳定的“外部渠道”,陈家的生活品质提升到了令街坊邻里难以想象的程度。
陈小满的书房里,多了不少港版和外文的商业、医学期刊,让他能更精准地把握时代的脉搏和国际前沿动向。
安雨琪偶尔会用那些进口的烤箱尝试烤制西点,香甜的气息飘散出来,成了93号院又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奇闻”。
陈瑞华则成了同学里最早用上电子词典和高级随身听的人,虽然陈小满严格要求他不能炫富,但少年人眉宇间那份见多识广的自信,是藏不住的。
最大的变化发生在陈中华身上。
他在国外留学期间,通过父亲的牵线,与娄家在海外的一些商业分支也有了接触。
娄家感念陈小满的恩情,对陈中华自然是倾力相助,提供了许多宝贵的实习和考察机会。
这使得陈中华的视野和能力飞速成长,远超普通留学生。
这天,陈小满正在书房接听陈中华从国外打来的越洋电话。
“爸,娄爷爷这边介绍我去参观了他们的电子元件厂和几家贸易公司,收获非常大。
我觉得,未来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电子技术和全球贸易绝对是核心增长点。
我们公司可以考虑提前布局……”电话那头,陈中华的声音沉稳有力,分析得头头是道。
陈小满听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儿子的成长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而且思路清晰,眼光独到,已经开始具备接班人的雏形了。
“嗯,你的想法很好。
具体的等你暑假回来,我们详细商讨。
娄家那边,你要多感谢,但也记住,合作归合作,核心的东西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明白,爸。”
挂了电话,陈小满心情舒畅。
事业后继有人,且能借助娄家这类外力更快成长,这无疑是“享受生活”的更高层次——家族的传承与兴旺。
然而,这几日,95号院贾家的气氛却有些异常的低气压。
贾棒梗所在的厂子效益越来越差,已经到了半年发不出工资的地步。
厂里风声鹤唳,传言要大规模裁员改制。
贾梗整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在家里一点就着,经常无故对妻子发脾气。
贾槐花的临时工也做得不顺心,收入微薄,看不到前途。
眼见着年纪一天天大了,对象也没个着落,介绍的不是嫌弃她家负担重,就是她自己看不上对方条件,高不成低不就。
贾张氏的唠叨更是变本加厉,尤其是在看到陈家又有人送来整箱的“稀罕物”之后。
“看看!看看人家!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棒梗你发一年工资了!就能给槐花找个好婆家了!心狠啊…就是见不得咱家好…”她不敢再大声嚷嚷,但每天在饭桌上的嘀嘀咕咕,像背景音一样折磨着家人的神经。
秦淮茹默默忍受着,努力维持着这个家的运转,但眉宇间的疲惫和愁苦越来越浓。
这天傍晚,贾梗又因为一点小事和媳妇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贾张氏不但不劝,反而在一旁添油加醋。
贾槐花烦躁地捂住耳朵。
突然,秦淮茹猛地放下正在缝补的衣服,声音带着罕见的激动和颤抖:“够了!都别吵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秦淮茹性子软和,很少这样大声说话。
她眼圈发红,女儿,最后目光落在婆婆身上,声音带着哭腔:“天天吵,天天怨…有什么用?
怨天怨地,能怨出钱来吗?
能怨出好日子来吗?”
她吸了吸鼻子。
“人家陈小满过得好,那是人家的本事!咱家日子难过,就得自己想办法!
棒梗,厂里不行,你就不能出去找找别的活?
蹬三轮、去工地卖力气,哪个不能挣口饭吃?
槐花,你也别眼高手低,找个踏实肯干的人比什么都强!
妈,您也少说两句吧,除了让大家心里更堵,还有什么用?”
这一番话,像是积压了太久的洪水,冲破了堤坝。
贾梗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贾槐花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贾张氏被儿媳顶撞,先是恼怒,但看着秦淮茹通红的眼睛和疲惫的面容,罕见地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悻悻地扭过头去。
屋里陷入一种难言的沉默。秦淮茹的爆发,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这个家困顿的现实和内部无力改变的焦虑。
嫉妒和怨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这个家在内耗中越陷越深。
与此同时,93号院里,陈小满正和安雨琪商量着事情。
“中华暑假要回来,我想着,是不是把爸妈,还有小雪小雨两家都接过来,一起去新开的建国饭店吃个饭,也听听中华在国外的新鲜事。”陈小满提议道。
建国饭店是北京新开业的第一批合资高档酒店,去那里吃饭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好啊。”安雨琪笑着点头,“也该聚聚了,我回头跟妈说一声。”
他们的生活,从容、有序,充满着对更美好未来的规划和期待。
一边是困于现状、内部矛盾激化、在怨天尤人中挣扎的贾家,一边是把握时代、借助外力、家族蒸蒸日上、从容享受生活的陈家。
春天的南锣鼓巷,阳光平等地洒在两个院落的灰瓦上,但院墙之内,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陈小满或许隐约知道老邻居的困境,但他早已前行得太远。
他的能力和资源,用于救治娄半城那样的危局是值得的,用于家族发展和享受生活是自然的,但用于无休止地填塞一个只会抱怨、缺乏自强精神的家庭黑洞,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的“享受生活”,包含着对界限的清晰认知。
而贾家未来的路,终究需要他们自己走出来,或者,继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