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小姨。”
大丫带着二丫和三丫，怯生生地站在那儿。
“大丫！”宋招弟先注意到这三个小丫头，笑着牵起她的手，说道，“吃饭了吗？”
“吃了。”
大丫小心翼翼地问，“小姨，老四找到了吗？”
“找到了。”
“她是被人贩子抱走了吗？”
“不是，被你爸和你奶奶抱去送人了。”
虽然这个事实有点残忍，但宋招弟觉得，还是对大丫实话实说。
她也不小了，也懂事了。
实际上，大丫在家里一直充当小保姆的角色。
宋盼弟毕竟只是一个人，全家的家务可不少，所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顾二丫三丫甚至伺候邱寡妇等等事情都是大丫帮着干的，不然就宋盼弟一个人哪里干得完？
大丫向来话少，但很懂事，默默干着家务，只希望能减轻妈妈的负担。
宋招弟却觉得，这种“懂事”让人心疼，她更希望大丫能像其他孩子那般，在父母面前撒娇耍赖。
大丫听说老四被爸爸和奶奶抱走了，整个人非常的不可思议，小身子还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别害怕。”
宋招弟蹲下来抱住大丫，“小老四不是抱回来了吗？以后没人能把小老四送走！”
大丫开心地笑了起来，仰着头问，“小姨，你会保护小老四的，对吗？”
宋招弟肯定地点头，“我会保护她的！”
“太好了！”大丫开心地拍着手。
二丫插了一句，“小姨，你也会保护我们吗？”
宋招弟将二丫也抱了过来，笑着说道，“会！我会保护你们！”
“哦！太好了！小姨是英雄！”二丫开心地拍手手。
宋招弟哭笑不得。
因为小老四的事情，这三个丫头普遍没有安全感，宋招弟干脆就把她们带在身边。
……
邱宁康和邱寡妇还在路上，一群公安便将他们拦住。
“你是邱宁康？”
邱宁康见公安是来找自己的，腿都开始发软，“我，我是。公安同志，怎么了？”
公安继续问，“这是你妈？”
“是。”
“你妈涉嫌拐卖孩子，我们要带她回去调查。”
“咔嚓”一声，公安已经把手铐拷在了邱寡妇的手上。
邱寡妇脑子“嗡”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才反应过来，剧烈地挣扎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喊道，“放开我！放开我！宁康，救我！快救我！”
邱宁康脸色惨白，哆嗦嗦嗦地问，“什，什么？拐卖孩子？”
“是。你妈把一个小婴儿卖给了大洼村陈大河，你知道吧？”
“不不不，不是拐卖！”邱宁康疯狂地摇头，“公安同志，你们搞错了！我妈不是卖孩子！我们只是……那是我的孩子！我妈只是把我女儿送给陈大河而已，不是拐卖！真的不是拐卖！”
公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拐卖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
说完，一行公安把人带走。
“不是拐卖孩子！真的不是拐卖孩子！同志，我冤枉啊！宁康，快救救妈！”
邱寡妇拼命大叫，邱宁康急得跟着跑了一段路，直到公安的身影消失，他才一跺脚，急急忙忙跑去找宋盼弟。
……
一见到宋盼弟，邱宁康就大骂起来。
“宋盼弟，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竟然报警了！你知不知道，妈被公安抓了！”
宋盼弟正在给小老四喂奶，闻言吃了一惊，拍了拍受惊要哭出来的小老四，哄了她好一会儿。
然后才怒目瞪着邱宁康，“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又把老四给吓着了！”
邱宁康怒道，“我妈都进局子了！你还有心情喂奶！他妈的神经病，你报什么警！”
宋招弟早就把报警的事情告诉了宋盼弟，之前宋盼弟还以为报警没用，因为抱走孩子的是她婆婆。
没想到，公安真的把婆婆给抓了！
宋盼弟此刻只想大笑出声，抓得好，这个老太婆总算受到惩罚了！
她把小老四放到床上，“没错，是我报的警！谁叫她要把小老四送人的？我都说了，小老四是我生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把她送走！你妈非要送人！”
“真的是你报的警？”邱宁康死死攥着拳头，眼眶因为愤怒而发红，胸脯上下起伏，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是！就是我报的警！”
宋盼弟抬头，丝毫不惧地跟邱宁康对视。
“我的孩子她凭什么送人？”
邱宁康怒火中烧，理智被愤怒淹没，冲上前朝宋盼弟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宋盼弟的脸上立刻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身子也朝一边歪去。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邱宁康。
在她的印象中，邱宁康一直是一个脾气相当好的男人，就算再生气也只会拉下脸生气，但从来不会打人。
这是他第一次打她！
邱宁康打完人，也是愣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就打人了？
继而心中升起一股快感，又冲过去朝宋盼弟的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
“啪！”
“啪！”
“啪！”
“啪！”
“啪！”
五巴掌扇完，邱宁康心中的怒火已经去了大半。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打人也可以很快乐。
怪不得他们村里这么多男人打女人，打完人确实好爽。
宋盼弟被打得差点摔倒在床上，双手撑着身子才没倒。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打完人之后，那扭曲的脸蛋，兴奋又激动的神情，感觉是如此的陌生。
这真的是她丈夫邱宁康？
邱宁康也觉得自己打人确实不对，但认错是不可能的，就指着宋盼弟的鼻子怒骂，
“宋盼弟，你这个女人心肠也太歹毒了！那是我妈！她都50多岁了，你竟然还想把她送进局子里！局子那是什么地方，是她能呆的地方吗？”
“不就是把小老四送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村里把女娃送人的多了去了，没一个人报警。”
“谁叫你肚子不争气，生不了孩子？要是你肚子争气，这一胎生下的是男孩，我妈干嘛费那力气把孩子送人？”
“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宋盼弟，你必须给我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