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你吃。”
王阿姨做的都是宁川爱吃的,但宁川只是殷勤地一个劲往许书澜碗里夹菜。
许书澜并没有制止宁川的行为,他只是啃着宁川夹过来的排骨道:“飞机餐味道怎么样?”
“还行,油大了些。”宁川顺嘴道。
到底是谁家舅舅这么坏,套他的话。
“你吃。”
既然被发现了,宁川干脆把他面前根本就没怎么动过的大半碗米饭也推给许书澜了。
许书澜看着这半碗米饭,拳头彻底硬了。
他今天必须揍一顿宁川才行。
“唉,还是我吃吧,也就你敢给你舅吃剩的。”
宁听白把宁小川那半碗饭收编了,这才让宁川少挨了一顿揍。
不过宁川才没那个自觉呢。
“舅,你下午还上班吗?”
“嗯,有份合同草案要过一下,有事儿?”
“嗯,你下午给我捎学校去呗。”
“不顺路,你自己开车去。”
宁川摇头,“顺路,你先送我,然后再去上班。”
许书澜放下筷子对着宁川道:“我往北走。”
“我往东走啊。”
宁听白扶额,他家这儿子的情商怎么回事。
许书澜让宁川气笑了,“你怎么回来?”
“你晚上要再接我回来吗?”
宁听白突然起身离席,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以至于舅甥两个都不斗嘴了,齐刷刷地把视线投至宁听白离开的方向。
“来,小澜,拿这个揍他,不然手疼。”
等宁听白再回来时,手上出现的就是置放在阳台的衣服架了。
许书澜也没客气,伸手就接过了。
“好嘞,哥。”
“嗷呜呜嗷呜呜呜呜。”
宁小狗见势不好,自然是撒腿就跑,留下一连串可怜又委屈的嚎叫。
“咣”宁川卧室门一关,家里彻底清净了。
吃饭的事情不用强迫宁川,毕竟他在飞机上吃过了,别管味道怎样,饿不到就行了。
再加上宁川那屋里跟小卖铺似的,什么薯片、辣条、饮料应有尽有,饿了他自己会吃。
只是少了宁川,或许有些太安静了。
三人只是吃饭,就如同平日里的任意一顿饭,餐桌上只剩下碗筷轻碰的细碎声响。
不多时,三口子填饱了肚子。
时间不早,许书澜打算去公司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宁听白走上楼梯,在折角处冲着宁川的卧室方向唤道:“走了宁川,你舅送你去学校。”
“嗷嗷嗷。”
宁川屁颠颠跑出来。
只不过是在偌大的空间中多了一只宁川,但不知怎么的,感觉空气都活跃起来了。
“两分钟,算了,不要两分钟了,走吧。”
宁川本来想回卧室装下电脑,却又觉得拿不拿电脑也无所谓,今天他没什么必须要用到电脑的工作。
许书澜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同身边许疏桐道:“那我们走了姐。”
“走了哥。”
“拜拜,晚上见,木嘛。”
宁川跑到家门口向着家里众人送去一个飞吻,然后迅速换鞋,紧贴着许书澜走,是生怕自己被落下。
许书澜的车多到夸张,但他正常从公寓上下班就是那辆宝马七系,今天也如此,看来最近是又搬回公寓住了。
“动物园怎么样?”
“工期挺好的,年底一期能建设完工。”
“喔。”
许书澜出地库转向时顺便看了眼身旁宁川,正摆弄手机呢。
看得出宁川只是随嘴一问,他也没多在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许书澜对他外甥的性格有概念。
宁川皮,但是皮得有尺度,乖,也乖得有分寸。
如此难为人,不论是什么人,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嗯……等会儿,先开。”
宁川手机没放下,两根手指头敲得飞快,看来确实是很忙。
可怎么一路到了华工门口了,宁川也没腾出嘴来。
“你到底还有事儿没事儿,不说下去吧,我得去公司。”
“有事儿。”宁川赶紧把手机塞兜里。
“舅,李哥他跟你说没说想委托你们开发一个员工楼的问题。”
许书澜思考一下道:“听过,但李云皓说他想走招标,看看能不能压下价格。”
如果是这种情况下,他们瑞丰未必会参与,刚上市不久正是资金充足的时候,许书澜更希望拿出些有名声的业绩来。
目前正在跟两个省级ppp项目对接,鸣洲六个亿的非公开住宅项目,他有点没放在眼里。
“最新消息,我们不打算走招标了。”
“嗯。”
“给你们。”
“行。”
“我说给你们。”
“我说行。”
1.8个点的管理费交完税就剩辆车钱了,要让他做什么反应,值他脸上的折旧费吗。
宁川瘪嘴,“就不能给我点情绪价值吗?”
许书澜应声笑了,他开口道:“下车。”
“等一下嘛,等一下。”
宁川死皮赖脸地抱住许书澜的胳膊耍赖,他话还没说完。
“舅,我们最近研发成本有点高,短期拿不出现金了。”
许书澜:……
月营收五十亿的鸣洲说他拿不出资金了。
行,暂且给他外甥一个面子。
“想让我们垫点资?”
毕竟工程行业常说一句屁话,无垫资不工程。
但这种生死绑架论本身就是一个劣币驱逐良币的逆向选择过程,对于整个行业来讲是很大的毒瘤和病灶所在。
瑞丰作为江城的资本大鳄,他有抵制这种行为的能力。
从他们集团出资建设的项目不敢说百分百,但凡是他们能决定的,那肯定不会让建设方拿不到工钱的。
可如果是自家笨蛋外甥,许书澜又心软了。
“垫多少?”
“百分百。”
“去,滚下去。”
合着分币不出,上这儿打秋风来了。
他收回刚才夸宁川的任何一句好话,这就一个小混蛋。
宁川这时候倒是很识时务地乖乖下车了。
关门前还一脸怯怯地问道:“那舅你一会儿下班还来接我吗?”
许书澜:……
“先去忙吧,一会儿电话联系。”
“好耶!谢谢树懒舅舅,最喜欢树懒舅舅了。”
宁川把车门推上,使劲挥手跟许书澜告别。
“哼。”许书澜冷哼一声,在宁川的告别下驶离了华工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