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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

尖锐的声响刺破了紧绷的空气。

阮蕴玉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看到自己遗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正疯狂闪烁,显示着一个京北市的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瞬,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喂?哪位?”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带着哭腔、无比焦急的女声,是慕晚星。

“姐姐!姐姐!不好了!爸爸…爸爸他刚才在家里突然晕倒了!叫都叫不醒!救护车刚把他送到医院,现在在急救室抢救!医生说情况很危险!姐姐你快来……”

“够了!”

阮蕴玉像是被那声“姐姐”和“爸爸”烫到,猛地厉声打断。

她声音冰冷得像淬了寒冰,“他是你爸!不是我爸!他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话音未落,她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话,动作决绝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手机被她随手扔回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阮蕴玉平复好心情,她转过身,目光如炬,死死钉在依旧从容系着最后一颗衬衫纽扣的陆砚清身上。

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句带着破釜沉舟气势的质问,掷地有声,“陆砚清!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砚清慢条斯理地将纽扣扣好,抚平衬衫上最后一丝褶皱。

他这才抬眼,看向如同炸毛刺猬般的阮蕴玉。

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和掌控一切的笃定。

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凭你……还有其他人可以选吗?”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匕首,瞬间刺穿了阮蕴玉强撑的盔甲。

她所有的愤怒、不甘、质问,在这赤裸裸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是啊,她还能找谁?

陆砚清身后有陆家,整个京北市没人敢动她。

她是她最好的选择,现在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巨大的无力感和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瞬间笼罩住了她。

她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困兽,胸口的剧烈起伏慢慢平复,只剩下冰冷的窒息感。

她看着陆砚清那张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脸,终于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

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认命的冰冷和疲惫。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自嘲,“好!陆砚清,你赢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那句屈辱的话,“说吧,你的条件。”

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步步紧逼,甚至不惜在她面前展示傅淮舟的“净身出户”协议,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不就是为了逼她亲口说出这句话吗?

陆砚清看着她眼中那抹屈辱却不得不低头的冰冷,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得逞的微光。

他并没有立刻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反而姿态随意地环顾了一下这间奢华的卧室,目光扫过光洁的地板和纤尘不染的家具,语气轻松,“条件?”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阮蕴玉脸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主人般的姿态:

“我这房子……好像有段时间没好好做保洁了。”

他抬手,随意地拂了一下旁边矮柜光滑的表面,仿佛在检查灰尘,“既然阮小姐暂时没有其他安排……那就麻烦你……辛苦一下?”

“保洁?”

阮蕴玉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更苛刻的利用,更屈辱的交易,甚至更不堪的身体索取……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

让她做…保洁?

阮蕴玉咬住下唇,若有所思看着陆砚清。

就这么简单?

让她做家务而已?

陆砚清自顾自地走到衣帽间门口,拿出了一套崭新的、叠得整整齐齐的,家政工服?

灰扑扑的颜色,粗糙的布料,上面甚至还印着一个可笑的家政公司Logo。

他将那套衣服,连同一条同样崭新的抹布,一起递到了阮蕴玉面前。

动作自然得像在吩咐一个真正的钟点工。

“工具间在走廊尽头,清洁用品齐全。”他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情绪,“要求很简单:所有房间,地面、桌面、台面、玻璃…一尘不染,角落缝隙,不能有灰尘。”

“做完,检查合格,我们再谈下一步。”

阮蕴玉看着递到眼前的灰扑扑的衣服和那条刺眼的抹布,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什么叫再谈下一步?

那就是他不满意的话,她就要一直做下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陆砚清,你……你别太过分了。”她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陆砚清挑了挑眉,收回手,将工服和抹布随手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他双手插进西裤口袋,微微俯身,靠近阮蕴玉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胁。

“欺人太甚?阮小姐,你似乎忘了……”他的目光扫过她颈间暧昧的红痕,意有所指,“昨晚是谁给我下药,又是谁把我丢给夏悠晴的?”

他直起身,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更令人心寒。

“做,还是不做,选择权在你,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走,大门就在那里。”他抬手指了指卧室门的方向,语气带着十足的“宽容”,“只是这样的话,傅淮舟可真的没办法净身出户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浇熄了她所有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屈辱和沉重的无力感。

她盯着矮柜上那套灰扑扑的工服,想了许久。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陆砚清不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欣赏着她脸上每一丝痛苦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

阮蕴玉紧握的拳头,终于,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不甘和屈辱,松开了。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吸进肺里碾碎。

然后,她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抓起了那套家政工服和那条冰冷的抹布。

她没有再看陆砚清一眼,只是死死地盯着手中的东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而空洞。

“好。”

“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