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深秋本该是金桂飘香的时节,却在某夜被奇异的银蓝光晕笼罩。打更人王老汉揉着眼睛走过朱雀大街,惊见路边的曼陀罗花竟在月光下舒展花瓣,银蓝微光顺着脉络流淌,宛如凝固的星河。他颤抖着伸手触碰,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竟让多年的冻疮瞬间消退,更有细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老头,该减减酒肉啦!”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全城。第二日清晨,星月祠前挤满了捧着伤口的百姓。瘸腿的货郎将溃烂的脚踝贴上发光的花瓣,只见银蓝光芒如活物般钻入皮肤,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抱着病儿的妇人对着花朵垂泪许愿,当夜便有流萤群衔来雪山冰晶,混着糖渍曼陀罗熬成的汤药,正是医书上失传已久的良方。
“这是流萤神女的恩赐!”人群中爆发出虔诚的呼喊。萧云舟站在祠堂台阶上,曼陀罗印记在掌心发烫,他望着江挽月神像下簇拥的花海,剑鞘上的星砂突然疯狂流转,拼凑出少女叉腰的模样:“小不点儿,我的花被摸秃啦!”虚影的星砂手指戳了戳他发红的耳尖,转眼又化作流光冲进花丛,所到之处,曼陀罗花瓣泛起更耀眼的光芒。
沈星遥的龙纹星纹笔在占星阁疯狂旋转,占卜卷轴上自动浮现出全新卦象。银蓝曼陀罗图案居于中央,每片花瓣都连接着长安城的街巷,却在卦象边缘,几缕幽绿丝线正顺着脉络悄然蔓延。“不对劲...”占星少女按住发烫的胎记,窗外的流萤群突然组成巨大的荆棘牢笼,将整座城市护在其中。
阿依娜的兽骨图腾在雪原发出清越的鸣响,北疆巫女望着南方天际,冰蓝色的眼眸映着银蓝光芒。她的灵力注入图腾,却发现与长安曼陀罗花产生共鸣——那些发光的花瓣,竟与雪原圣山的冰晶有着相同的纹路。但当她仔细探查,图腾背面的水晶噬月纹裂痕中,隐约有银蓝光芒在与幽绿力量博弈。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弓起脊背蹲在屋顶,爪子下压着的灰雾结晶剧烈震颤。它望着满城发光的曼陀罗,喉咙里发出不满的低吼——那些被百姓视为神迹的花瓣,实则是江挽月用残念编织的守护网,每一道微光都在灼烧着古神残留的意识。而在猫爪之下,被触碰过的瓦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幽绿。
“姐姐的花,谁准你碰了?”娇蛮的声音突然在街巷响起。几个偷摘曼陀罗的混混僵在原地,只见万千流萤汇聚成持剑的虚影,星砂长枪抵住他们的咽喉。为首的汉子望着虚影赤瞳中跳动的火焰,突然想起坊间传说里,那位会为糖葫芦跟人打架的流萤神女。下一秒,他们的衣襟上便被贴上星砂画的乌龟,引来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萧凛在演武场教导新守护者时,流萤剑突然发出龙吟。赤色龙纹与剑身上的星砂图案同时亮起,他望着远处发光的花海,想起江挽月总爱把曼陀罗花瓣别在他铠甲缝隙的模样。“萧木头!练剑也要记得吃饭!”熟悉的声音让少年的动作一顿,一朵发光的曼陀罗突然落在他剑尖,花瓣上用星砂写着:“再瘦下去,铠甲都挂不住啦!”
当夜幕深沉,长安城化作一片银蓝星海。百姓们对着曼陀罗花许愿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在许愿声中,某些花瓣的纹路开始悄然变化——那些被幽绿力量渗入的花朵,表面依旧散发着温柔的光芒,花蕊深处却凝结出水晶状的噬月纹。更有流萤在收集人们的愿望时,将带有执念的祷文化作星砂,加固着逐渐脆弱的守护屏障。
沈星遥的占卜卷轴突然被流萤群包围,它们用星砂在空白处画出警示的荆棘。占星少女望着窗外永恒闪耀的曼陀罗星座,终于明白这些异变的花朵,既是江挽月偏执的守护,也是困住古神残念的牢笼。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镜面泛起涟漪,镜中长安城的银蓝花海正在被血色浸染,她漆黑的瞳孔泛起兴奋的光芒:“信仰之力...果然是最完美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