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的梆子声敲碎子时的寂静,长安城头的更夫突然僵在原地。他提着的灯笼渗出幽绿液体,火苗“噗”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血月从地平线升起——那月亮红得瘆人,表面布满水晶状的噬月纹,每一次脉动都震得城墙砖石簌簌剥落。
“不好!是古籍记载的蚀月劫!”沈砚秋在占星阁猛然咳出血块,龙纹星纹笔自动在空中划出破碎的卦象。他望着窗外被染成血色的天空,腕间胎记如烙铁般灼痛——那些在铜镜事件后蛰伏的黑影残念,竟借着百年难遇的血月之力冲破了封印。
与此同时,北疆的图雅被兽骨图腾的刺骨寒意惊醒。冰蓝色的灵力在图腾表面疯狂游走,映出她瞳孔中倒映的血月。“阿依娜的子孙,速速南下!”图腾发出古老的低语,少女抓起短刀翻身上马,却没注意到马鞍上的噬月纹正在悄然生长。
金陵城中,萧雪衣的曼陀罗短剑突然炸裂剑鞘。赤色龙纹与银蓝星砂交织成网,将她包裹其中。剑穗上的流萤银饰剧烈震颤,传来江挽月焦急的声音:“小丫头!去星陨池!晚了就来不及了!”当她推开房门,整条秦淮河的水都变成了猩红,河面上漂浮的不是花瓣,而是密密麻麻的噬月纹。
黑影残念如潮水般漫过长安街巷。被血月光芒触及的百姓双眼翻白,脖颈处浮现出水晶状的噬月纹,抓起农具、菜刀见人就砍。火焰在屋檐间跳跃,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硫磺的气味,而在火光深处,幽绿瞳孔的黑猫蹲坐在钟楼顶端,灰雾核心膨胀得如同血月的心脏。
“姐姐护着你!”江挽月的虚影突然出现在沈砚秋面前,发间的星砂黯淡无光,赤瞳却燃烧着偏执的火焰。她的星砂锁链横扫而过,将扑来的行尸绞成齑粉,但每消灭一个,地面的噬月纹就亮起一分,“这些脏东西在借血月献祭!”
当三位守护者在星陨池畔会合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毛骨悚然。曾经清澈的池水变成了沸腾的血潭,池底的古神祭坛完全显现,数以万计的噬月纹组成巨大的召唤阵。水晶棺少女的虚影悬浮在血月中央,她伸出的手指每点落一处,就有新的黑影从地底涌出。
“原来你们就是守护者的残次品?”水晶棺少女的声音混着血月的脉动传来,她的指尖划过镜面,萧雪衣的曼陀罗短剑、图雅的兽骨图腾、沈砚秋的星纹笔同时发出悲鸣,“江挽月,你看看你守护的这些人,连自己的武器都控制不了。”
图雅握紧布满裂痕的兽骨图腾,冰蓝灵力与血月的幽绿在她掌心交锋:“少废话!今天就把你彻底封印!”她率先冲向祭坛,却在触及噬月纹的瞬间,看到了可怕的幻象——北疆的雪原被黑影吞噬,族人化作行尸走肉。
“都退后!”江挽月突然挡在众人身前。她的虚影开始不受控地崩解,星砂如流沙般坠落,“血月的力量太强,这样下去你们都会死!”少女转头望向林疏白赶来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又变得偏执而决绝,“小书生,记得给姐姐画一幅最美的画...”
不等众人反应,江挽月点燃了自己最后的残念。银蓝火焰冲天而起,与血月的幽绿激烈碰撞。她的星砂长枪化作万千锁链,缠住祭坛上的噬月纹法阵,赤瞳中燃烧着千年的执念:“想借月相复苏?先过我这关!”但在火焰深处,水晶棺少女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江挽月的燃魂之举,正为古神的苏醒提供最后的祭品。
沈砚秋突然咳得弯下腰,他的占卜罗盘在怀中炸裂,龙纹星纹笔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弧线,直指江挽月逐渐透明的虚影。而在战场边缘,林疏白握紧星纹笔的手开始不受控地颤抖,笔尖渗出的不再是银粉,而是带着噬月纹的幽绿液体。